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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家伟从陈部长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底气足了许多,陈部长提到“该走的关系你还得走走”,并且又提到了市委的张书记、王书记等重要人物,这无疑向他作了暗示,与这两个人物的关系必须要拉近,否则,有可能会在常委会上发生意外。

回到办公室里,林家伟反复琢磨了一番陈部长的谈话,觉得万部长虽然同意他了,但还是答谢一下,这样可以使他再加把劲。至于分管宣传的王书记和主管人事的张书记,林家伟平时虽有接触,但对他们的具体情况不是太了解,要是送礼送不进去该怎么办?林家伟冥思苦想了一阵子,突然恍然大悟。要说权力,市委书记彭之强的权力最大了,陈部长为什么就没提到他,而又偏偏提到了这两位副书记,这不是明摆着嘛,这两人是不会拒绝收礼的。细细一想,奥妙全在其中,越发对陈部长的领导艺术折服再三,反而后悔自己出手不够大方,埋怨自己应该再凑一凑,凑够五个数送他。像这样知根知底的好领导哪里去寻,能碰上这是自己一生的福分。

猛然间,又想起方向明。这人精,看来功夫下得也不浅,幸亏同他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否则,这肯定又是一个劲敌。想起陈部长的表态,他立即给方向明拨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林家伟当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到手的人情,他要亲口向方向明透露这个令他激动不已的消息,让他终生对他怀有一种感激之情。

方向明显然情绪很好,一进门就面带喜色地说:“林总找我有啥事?”

林家伟示意他坐下来,然后才说:“你的事儿基本上敲定了。”就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就打住了。

方向明说:“什么事儿?”方向明显然知道了是什么事儿,但还是要装出什么事儿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家伟说:“你升为副总编的事儿。”

方向明脸上一下灿烂了起来:“真的吗?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林家伟说:“陈部长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明确的表了态,说你精明能干,工作能力强,又能积极配合我的工作,我非常同意你当副总编。最后陈部长也表了态,说你满意了,我就申报。”林家伟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显然有意夸大了他在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他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让方向明永远记住他的人情。

方向明激动得满脸通红了起来,连声说:“谢谢林总的大力扶植和关怀,不论将来我能不能上去,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刻在心。”

林家伟说:“你看你,我们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合得来也是一种缘分,互相支持,为的是干好工作嘛,何必见外呢?”

方向明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你的扶持,我方向明有什么能耐?如果这次能当上你的副手,是我的荣幸,我一定要积极配合你把工作搞好,在这一点上,请林总一万个放心。”林家伟非常含蓄地笑了笑,觉得方向明虽然恭维得让人感到有些肉麻,但也算顺耳,就说,“现在,还没上常委会,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意见。可能这几天组织部要到报社进行民主测评,该做的工作,你就及早做一做。”

方向明鸡啄米式地点着头说:“这我知道,请林总放心好了。”

这一天,林家伟几乎是在亢奋中度过的,干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脑海里总想着如何按计划操作实施他的既定方案。一到晚上,他就行动起来,他先去了趟万部长家,一切很顺利,随后又去了王书记、张书记的家,都以搬迁地级干部楼花费大,以尽心意为由,分别送了2万现金。林家伟仿佛一个出色的地下交通员按照联络图逐一与地下党接上了头一般,有一种完成了神圣使命的轻松感,就想找个地方放松放松,或者找个知心人聊一聊。他想到了马车,想让他推一卦,又觉得现在基本上木已成舟,没有那个必要了。想找李堂和去洗个桑拿,又觉得在这个非常时期,还是谨慎一些为好,那种场合最好不要去了。接着,他又想起了常琳,想起了与她省城之行的一夜风流,想起了悦宾休闲娱乐城渴望他的那个可人的表情,想起了在赵羊头的羊肉馆里向他伸过来的那只光滑而又调皮的小手,想起了那张性感的小口,想起了修长的腿,圆滚的臀,想起了纤纤细腰和丰硕的乳……,他几乎无法自制的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传呼。

当他信马由缰在初秋夜晚的大街上一边散着步,一边等着她回传呼时,他才觉得尽管他在理智上一千次一万次地拒绝着与她的继续来往与接触,而在心理上生理上却是非常渴望,尤其是当他与豆豆的关系受挫之后。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喂,请问你是谁呀!”声音清澈如山涧的淙淙细流。

“我,林家伟。”声音虽然浑厚,却难以掩饰因激动而引起的惊慌。

常琳格格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传呼的。”

林家伟自然了许多:“你真自信。”

常琳说:“至少我还没有人老珠黄。”

林家伟说:“鬼丫头,请你吃夜宵,有空吗?“

常琳说:“好呀,什么地方?”

林家伟沉思了一会儿,想了一个比较偏僻安静一点的地方说:“太阳岛。”

常琳说:“好的。”

当常琳在相约的地点出现时,林家伟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常琳完全像一个舞蹈演员,下身穿一条七分黑色弹力裤,上身穿一件小背心,头发随意地绾了个结,漫不经心中却将她特有的丽质挥洒到了极致,在她全身柔和的曲线中洋溢着一种青春的动感,张扬着一种弹性的美。即便是小小的背心与弹力裤之间隐约闪现的那一抹白白的腰,也是那般精致,那般恰到好处。林家伟几乎无法自制,怔怔地看走了神。

吃夜宵时,常琳调皮地说:“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林家伟说:“很简单,想你就给你打了。”

常琳说:“是不是同夫人吵架了?或者是同情人闹翻了。”

林家伟说:“哪里哪里,给你打电话还非要同老婆吵架了以后才可以,平时就不能打?”

常琳说:“你别骗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理智的男人。”

林家伟说:“恰恰相反,我是一个情绪化的男人。”

常琳说:“所以,受了点感情上的小挫折就来找我?”

林家伟说:“鬼丫头,什么事儿让你一说就变了味儿了。”

常琳说:“本来嘛。”

他们边说边吃,甚是愉快。吃过夜宵,林家伟想到了那间空房,自豆豆搬到她娘家后,他再没有去过,此刻,他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带常琳去。这么一想,再看柔和的灯光下可人的常琳,方才熄灭在他胸中的那团火又腾地一下燃烧起来,烧得他大脑空空,失去了理智,就说:“我有个安全的地方,跟我去吗?”

常琳就坏笑着说:“不去。”

林家伟说:“你不去可要后悔的。”

常琳仍笑着说:“我才不后悔呢。”

林家伟无奈,只好说:“你要是不敢去,就算了,我知道你怕我。”

常琳说:“谁怕谁呀?”

林家伟笑着说:“你不敢跟我去,就是怕我。”

常琳说:“这不是激我嘛,走就走,难道你把我吃了不成!”

林家伟说:“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你吃了。”

常琳就吃吃地笑着说:“你其实挺可爱的。”

俩人一上车,林家伟的心里就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既感到激动、兴奋,又感到紧张,怕豆豆万一回到这里来,事情就闹大了。还好,当车到楼下,见楼上没有灯光,断定豆豆不在楼上,这么晚了,她要没来,今晚肯定是不会来了,这才心落到实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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