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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稽粥平乱

褚伟率领三千轻骑悄悄接近匈奴大营,远远便看到匈奴正在就地搭建帐篷,剩余的背对着他们三三两两的散坐着,人数不过千人,看到这褚伟不禁喜上眉梢,贪功之心立起,悄悄一挥手,三千骑兵迅速拿出弓弩,一声令下,三千人马齐齐抛射,接着抽出长刀,发起冲锋,冲到切近才发现除了几个受伤的士兵,其他中箭的皆是草人,这才方知中计,再想退已然来不及了,被早已埋伏在周围的匈奴团团围住,一阵冲杀,竟没有一个逃得出去的。

原来那个受伤的斥候也是被故意放走的,就是为了传递消息,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冒顿的阴谋。

是夜,一队衣甲残破,旌旗不整的汉军来到城下。

“什么人?”城楼之上守军高声问道。

“末将褚伟,前去劫营,大败而归,特回来请罪。”

“将军稍等。”城门官没有丝毫的怀疑,便下令打开城门。

城门高开,这队衣甲残破的骑兵好似猛虎一般冲进城中,城门官方才醒悟过来,他慌忙高喊:“不好,是匈奴人!”话音未落,匈奴兵士已杀上城楼,城门官立刻被弯刀劈作两段,匈奴骑军不费吹灰之力杀入城中,大肆烧杀,城中顿时火光大作,哭声震天。

帅帐之中,樗里错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褚伟的回报,忽然帐外皆是喊杀之声,将官们方才醒悟自己竟中了匈奴的连环之计,樗里错慌忙点起残兵,弃城向东而逃。

匈奴王庭。

冒顿率军刚走,张胜和醍醐破汉便开始了他们的行动,张胜四下联络匈奴老贵胄,老贵胄们皆愿起兵,起事之日便定在三日之后的王庭草原。

三日已过,这天一大早,老贵胄们便点起各族兵马向单于王庭而来。张胜和醍醐破汉见时机已到,忙欲出帐去和老贵胄的兵马汇合,不料二人刚一走出大帐,一队匈奴甲骑便瞬间围了上来,为首的千夫长高声喊道:“破汉殿下,意欲何往啊?”

醍醐破汉大惊失色,以他和张胜的计划,此刻草原王庭的精锐骑军应该都已被冒顿带走,怎么这里还有甲骑?难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一旁的张胜忙抬头看向为首的千夫长道:“破汉殿下乃大单于的养子,要去哪里,还要向你一个小小的千夫长汇报么?”

千夫长闻言冷笑一声:“殿下要去哪里是不用向我汇报,可殿下难道也不用向大单于汇报么!”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狼头戒指道:“单于之戒在此!”

看到冒顿的信物竟在这千夫长的手中,张胜和醍醐破汉忙向那戒指跪下行礼,千夫长开口说道:“奉大单于之命问话,醍醐破汉,本单于待你如何?”

醍醐破汉沉下头说道:“单于自小将我养大,自然是恩重如山......”

“养大了你这头小狼,你就要咬主人了么?”

醍醐破汉大惊,丝丝冷汗从他后背上渗出,他忙抬头说道:“我对大单于忠心无二,这是诬陷,冤枉!冤枉啊!”

“冤枉?”千夫长骑在马上,一指身后道:“王庭之外,老贵胄们带着族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私下联络他们,约他们一同起事,还自言等你当了单于,他们便都是从龙之臣,你自己说的话,自己怎么反倒忘了?”

醍醐破汉大为惊恐,一旁的张胜忙站起身一指面前的千夫长道:“你既已知老贵胄们皆愿起兵,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冒顿已将精锐甲骑通通带去伐汉了,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阻拦殿下的大事么?”

醍醐破汉闻言,忙站起来高声喝道:“还不通通下马受降!”

千夫长拔出弯刀怒喝道:“我等是草原的勇士,不像尔等,是一群忘恩负义,永远喂不熟的恶狼!”说着一指醍醐破汉和张胜二人道:“我奉冒顿大单于之令,稽粥殿下之命,特来取你二人的首级!”说罢,他挥动弯刀,只一刀下去,张胜惨叫一声,已倒在血泊之中。

醍醐破汉眼见事情不妙,转身要跑,一旁的匈奴骑兵冲上前来又是一刀,醍醐破汉的人头已滚落在青青的草地之上。

单于王帐内,稽粥正在帐中急的来回踱步,只见一名骑射手快步走入帐中报道:“殿下,王庭外老贵胄们的族兵已将王庭围住,他们高声叫嚷着让殿下出去答话。”

稽粥愤怒的一捶面前的桌案,他强压心中的怒火看向那骑射手道:“告知王庭将军,命他和那些老贵胄们再周旋一会,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们的族兵杀入王庭。”

骑射手领命之后,忙转身跑出王帐。

这些老贵胄们,父王在时,他们一个个俯首听命,惟父王的指令马首是瞻,现在父王刚刚领兵远征,他们就一起起事作乱,都是一群永远也喂不熟的恶狼,这让年纪轻轻的稽粥如何不愤怒?

只听帐外一声骏马嘶鸣,稽粥眼前一亮,他忙转过身向帐外看去,只见千夫长手提两个人头迈步进来,还不待他说话,稽粥忙快步走上前去对这那名千夫长深深一拜:“草原今日若能躲过这场劫难,全是将军之功!”

千夫长慌忙说道:“在下不过是小小千夫长,怎能受殿下如此大礼?”说罢,他将手中的醍醐破汉和张胜的人头扔在地上道:“殿下,这两头狼的脑袋我都给您带来了。”

“好,好,好!”稽粥一连叫了三声好,他抬头向帐外喊道:“点起军马,带上这二人的首级,随我前去和那老贵胄们决战!”

王庭外面此刻已被老贵胄们带来的私家军马团团围住,为首的老犁汗王挛鞮多策马来至庭前高声说道:“稽粥怎么还不出来?”

王庭将军乌杜尔率领着骑射手们将王庭的大门挡住,乌杜尔策马来至王庭前,看向挛鞮多道:“大单于在外征战,稽粥殿下也未传唤,犁汗王和诸位大王来此这单于王庭何干?”

挛鞮多一挥手中的马鞭高声说道:“乌杜尔,你不过只是个守门的狗而已,不配和本王说话,快去叫那稽粥出来!”

“你......”乌杜尔强压心中怒火说道:“你口口声声直呼殿下的大名,如今大单于征战未回,你等便带着大批军马前来,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想趁机夺位么!”

挛鞮多正要说话,只听庭内一骑射手策马而来高声报道:“稽粥殿下到——”

老贵胄们忙一起向前看去,只见稽粥领着一队骑兵策马向这边而来,挛鞮多忙向稽粥身后所带的兵士看去,只有一队骑兵,决不超过百人。

稽粥在庭前策马立住,看向挛鞮多道:“这不是王叔么,王叔何事如此气愤?在这里叫嚷着让我出来......”稽粥环顾了下老贵胄们身后的族兵道:“还带这么多人?”说着,他又看向挛鞮多笑道:“王叔想干什么啊?”

“稽粥!”挛鞮多一挥手中的马鞭:“王叔劝你一句,看在你我叔侄的情分上,你现在赶快走吧,如若不走,今日你是必败无疑!”说罢,挛鞮多仰头向王庭内张望起来,稽粥冷冷一笑,他看向挛鞮多道:“王叔是在找这两个人吧?”说罢,他向一旁的骑射手使了个眼神,骑射手将手中的羊皮包仍在地上,两颗人头滚落在草地上。

挛鞮多大惊,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竟呆愣在那里。老贵胄们见此情景,互相望了望,不言而喻,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惊。

“王叔。”稽粥开口说道:“醍醐破汉那头小狼,我父辛苦将其抚养成人,他却要和那汉人张胜一起意图谋逆。而你乃我父的旧部,难道也不顾主仆之情了么?”

挛鞮多忙高声说道:“当年老单于本欲将位置传于提丹,都是那冒顿弑父杀兄才夺得今日之位,他虽灭了东胡,有那么些许微功,可却不顾我等反对,贪恋那汉国的公主的美色与财宝,致使一次次错过灭汉的大好时机,我等对他早有不满!”说罢,挛鞮多拨转马头看向身后的老贵胄和族兵们道:“今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冒顿如今已率精锐甲骑在外征战未回,王庭之内只有稽粥和少许骑射手坐阵,我等应一举夺取王庭,扶立新单于!”

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尽管老贵胄们已经后悔听信了张胜的话而贸然起兵,可如今他们的反形已露,就算此时退兵,待那冒顿回来也决不会饶过他们。故而,闻听挛鞮多此言,老贵胄和族兵们忙一起拔出弯刀高声喊道:“夺取王庭!扶立新王!”

王庭将军乌杜尔见状,忙一把拔出弯刀高声说道:“军士们听令,我等受大单于厚恩,早该回报,今日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保护稽粥殿下的安全!”

王庭骑射手们闻言,纷纷拔出弯刀高喊:“誓死保护殿下!”

乌杜尔策马将稽粥挡在自己身后道:“殿下快走,我们挡在这里。”

“将军大义,稽粥拜谢。”见到现在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面,稽粥的神情异常的冷静,他从腰中拿出一杆烈弓,高高举起看向老贵胄们高声说道:“你们看好了,这是何物!”

“啊!”老贵胄们见到那杆烈弓,不由一起惊呼:“单于之弓怎么在你手中!”

“你们再看!”稽粥又一把从腰后箭袋中取出一杆鸣镝高声道:“当年我父王还是王子之时,便练出这控弦甲骑数万名,父王何等英明,早已料到现在的局面,你们看好了!”说罢,稽粥张弓搭箭对着上空“嗖”地一箭射去。

鸣镝飞出,一阵苍鹰掠空之声响起,只见草原四周尽起喊杀之声,杀声震天而起,只见数千匈奴精锐甲骑策马赶来,他们策马立于庭外高声喊道:“我等先头队伍前来护驾,后面还有数万甲骑即将开到,请稽粥殿下下令!”

老贵胄们大为惊恐,精锐甲骑向来是冒顿的直系军队,前几日冒顿绕道伐汉,按照常理这些精锐甲骑早已经被他系数带走了才对,这里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这些精锐?忽然,他们看到地上醍醐破汉与张胜二人的人头,他们似乎突然明白了,难道冒顿领军伐汉不过只是诱他们起兵的一个计谋,冒顿早已料到了他们的反心,要么这些精锐甲骑怎会在此,对,一定是这样,哎,悔不该听那张胜的谗言,终至今日之祸!

稽粥勒住马头看向面前的挛鞮多道:“王叔,你若还是一意孤行的话,那就拿你的族兵和我父王的甲骑来个你死我活,见个真章吧!”说罢,他迅速张弓搭箭对准挛鞮多厉声喝道:“挛鞮多!你还记得这鸣镝是什么意思么,你还记得当年的老单于是怎么死的了么!”

精锐甲骑们见稽粥将鸣镝对准了挛鞮多,他们忙一起抽出弓箭,拽满弓弦高声喊道:“鸣镝射向哪里,我们的箭就跟向哪里!”

“挛鞮多!”稽粥高喝一声,拽满弓弦道:“看箭!”说罢,鸣镝以苍鹰掠空之势射出,一箭正中挛鞮多的胸口,他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只见精锐甲骑们也纷纷放箭射来,只在一瞬之间,挛鞮多已身中几十支羽箭,他翻身落马,倒在血泊之中。

老贵胄和族兵们大为惊慌,他们胯下的战马都已在不住的后退了。

稽粥勒住马头,看向那些贵胄和族兵们道:“这次事端,皆是醍醐破汉与张胜所起,尔等皆是受挛鞮多的胁迫而不得不反,现在放下武器,交出族兵者,皆不问罪,若再执迷不悟,立刻射杀!”说罢,稽粥就要再次张弓,老贵胄们慌忙跳下战马齐齐跪倒:“我等皆是受那挛鞮多的胁迫而不得不反,请殿下饶恕我等!”

族兵们眼见族长都已下马投降,忙纷纷跳下战马,跪起高声喊道:“我等愿降!”

稽粥将弓箭放下,大笑起来。

长安,未央宫,前殿。

殿内的气氛异常的肃穆,众臣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低沉着头,不发一言,吕雉也是紧锁眉头,心事之多从她的脸色上就能看的出来。小天子刘弘不懂这些,他正要说话,一旁的内侍忙上前小声说道:“陛下,您可千万别说话。”

早朝自卯时开始,现在已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朝堂就这样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发一言,大家心中都清楚,南方战事吃紧,北方匈奴又入侵狄道,汉国刚刚恢复的这一点元气,眼看就又要被打的一干二净了。

群臣都知道,太皇太后正在等一份战报,更准确地说她正在等一份捷报,她急需周灶此时在南越为她打一场大胜仗。如果打了胜仗,汉国就可和南越坐下来和谈,而后才能腾出兵力前往狄道抵御匈奴。可如果连南越都打不过,汉国只怕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