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
嘭！
一声巨响过后，一伙人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石桌给震得粉碎。
“掌门，此事重大，还请让长老们下山去，否则...”廉贞长老话还没说完，就听闻了打断的声音来。
“咳咳...”转眼一看，正是开阳长老，他此时吐了一口气，才慢慢开口说着，“天衍规矩，长老轻易不出山，还是留在天衍做好本分才是...”
“开阳长老，这哪是什么小事？我天衍弟子一夜之间死了五十人，个个皆是武曲好手，难道就这么轻易绕过去不成？”廉贞长老急忙说着。
这会，一旁的武曲长老并未说话，只是脸上的怒容从未消失，即便是双手放在身后，亦是捏得紧紧的，从未放松...
随即，沉默在天衍大殿上肆虐着，并无人打破。
过了好久，掌门才从冷漠的表情上缓和过来，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确定是魔人所为吗？”
“是，武曲弟子钟天瑞证言，还有武曲另外两名弟子亲眼所见...”
说着，掌门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着命下去，今日起，每两名核心弟子一同下山，搜寻魔人...”
“掌门！此事万万不可！”
这时候，天权长老跳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呼道：“若是魔人知道我们这般动静，必然会隐藏更深，如今他们敢杀我们五十弟子，足以证明他们已经恢复了元气才敢挑衅我们，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们越会心生急躁，从而暴露更多的消息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武曲吞了这口闷气不成？”这时候，武曲长老的双目怒瞪了过去，看紧了那天权长老，“我告诉你，今日不能有个满意的结果，我必定领我武曲弟子下山去，扫荡魔人！”
嘶...
所有长老都沉默住了，看着武曲长老一言不发。
“掌门！”武曲长老怒火冲天，“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天衍弟子被魔人杀了，也要不闻不问吗？”
掌门这会撇过眼神来看着武曲长老，严肃地说道：“师弟，你可知道魔人如今的位置，还有他们有多少人马，亦或是实力如何...”
“这我不管！”武曲长老打断了他道，“我只要杀了他们，为我武曲弟子报仇！”
“荒唐！”掌门怒喝一声，走到了他的面前，眼里紧盯着他道，“你以为我们不心疼吗？难道死的是武曲弟子就不是天衍的弟子吗？若是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下山去，一旦遭遇不测，何人负责！”
“我负责！”
武曲长老高声怒喊着，脸色尽是颤动的怒意。
“你负责？你负责得起吗？”掌门冷冷地说着，眼神渐渐离开了他的眉目，“你也知道，武曲弟子如今少了五十好手，你带的那些人怎么能够敌得过那些魔人才是？你非要让那些修为不足的弟子跟着你去重蹈覆辙才行，是吗？”
武曲长老大口地呼气着，摆过脸去看着远处的墙壁，并不说话。
这会，掌门走回了远处，看着一众长老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能说冲动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对魔族已经没了认知，他们经过了近千年的潜伏，实力究竟如何我们根本就难以窥测，若是贸然前去，恐怕更会遭遇不测...所以...”
他顿了顿，方才开口说道：“我认为，天权长老说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只不过太过被动，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那你的意思是？”武曲长老这会气冲冲地朝着他喊着。
掌门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看着众人：“还是按我说的，让两名核心弟子各自出寻，一有消息，立马回报...”
这会，所有人都沉默着，似乎默认了这般。
只是那武曲长老依旧是低头叹着气，一脸怒火不屑，拳头依旧是捏得死死的...
“师弟，你放心，这个事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掌门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转过头去，与一众长老吩咐了命令，随即众人便渐渐散去了...
而武曲长老依旧是停在原地，不肯离开。
这时候，掌门与他在这偌大的大殿上，迟迟没有人肯先开口。
过了好久，武曲长老才转过身子，看着掌门道：“掌门师兄，待到确定了魔族位置，请由我领弟子门下山去，扫平魔人，还天下正义...”
掌门点了点头：“嗯，你先回去，如有事我自会找你...”
他刚转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又嘱咐道：“还有，你回去后要安抚武曲弟子的心思，莫要让他们以为魔族专门针对他们而来，免得引起恐慌。”
“是。”武曲长老说罢，便匆忙离开。
唯有掌门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漆黑的夜空，不禁思索着...
...
吱呀...
门开了，却看不见人影。
在巨门一脉，巨门长老看着那忽然打开了的门，惊愕之下，忽然转过头来，只见掌门这会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极其安静...
“掌门师兄...”他立马施礼，随后内疚地说道，“是我不好，坏了天衍规矩，私纵封无咎...”
“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一直从未出门，我都知道...”掌门这时候坐了下来，示意他也坐下，“封无咎这人，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他终究不属于我天衍，心思染尽红尘...”
“唉...”巨门长老吐了口气，“想当年，我也是受过叶青前辈的指点，才放了封无咎一马，如今他怎样了？”
“我不是说了吗，休要再提此人...”掌门斟下了酒，饮了一杯，慢慢地开口说着，“我们师兄弟，好久没有单独聊会了...”
“是啊...好久了...”
这一会，他们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当时他们还是正式弟子的时候，还有被长老责罚的时候，都一一映入了脑海之中。
“我记得，当时我要成为天衍最强的矛，可你却说要成为天衍最强的盾，如今我在贪狼，你在巨门，也算是了了少时的心愿...”掌门说着，叹了一口气，“可现在看来，我们虽然做到了，可天衍下一代，去让我很是担心...”
“哦？怎么说？”巨门长老疑惑着，“难不成，师兄你觉得现在的核心弟子，没有一个能入你法眼？”
“不...”掌门轻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这一代的核心弟子，能力太过明显，若是遇到了真正的天纵之才，恐怕...”
“有什么可怕的，你门下独孤不败，不就是天纵之才吗？”巨门长老笑道，“不像我那个弟子，就知道跟着文清风到处游...”
“文清风弟子，心历修为极高，尘渊跟着他，也是受益匪浅...”掌门叹了口气，继续说着，“而我弟子独孤不败，却非要经历红尘俗世，说什么不入红尘，则不出红尘，我是怕他身染太深，最终走不出了...”
“师兄你就放心吧，独孤不败这个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唉...”
说着说着，他们便聊到了山下。
那巨门长老听闻了掌门说到武曲弟子的事，立马吓得惊惶起来。
“师兄，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让长老下山？”巨门长老问道。
这时候，掌门才盯紧了他，眼神之中尽是一种希望，却并未言语。
他们的眼神彼此交流着，过了好久，巨门长老才道了出来：“我明白了...”
“嗯，这就是我来找你的最主要的事情...”
“那师兄你想我怎么做？”
说着，门外的风渐渐停下，整个地方变得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