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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死因

马车里,沈芪贞和霍天麟相对而坐,沈芪贞却望着窗外。

适才路过枫桥,那里空荡荡,沈芪贞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那个胸针,他应该拿到了吧,希望他以后能幸福吧!至少比自己幸福一点。

不多一会儿,就听裴言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少爷,少夫人,到了。”

沈芪贞起身打起帘子,一块黑色的牌匾阴森的眼入眼帘。沈芪贞自己跳下了马车,径直走了。

“这女人,胆子真不小!”

霍天麟小声嘀咕,也拖着伤脚,跟了出来。

“少爷,少夫人!”前来接应的,是一个老者,他的一只眼睛还瞎了,雪白的头发,立在义庄的门口,让人看了,心里就发慌。

“这是义庄的老孙头。”

裴言介绍。

沈芪贞上前道,“老孙头,陈长生的尸身,有人来验过么?”

“衙门里把人抬来一丢,就一直摆着,没人来。”

沈芪贞疑虑,“衙门没让仵作来验尸么?”

“来了,也就是走个过场,说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死了,至于其他的,都没细说。”

“那他家里人也没来?”

按道理,即便这牵扯着官司,家属不能来收拾但是也该来探望祭拜一下。

正常人,家人死了,哪个不来哭闹要见尸身的。

“没有,鬼影子也没见一个。谁来也怪,只有外地人,无头公案的,才没人来祭拜,这几日,我瞧着他冷清可怜,都是上香的。”

沈芪贞和霍天麟一个对视。

看来这事确实有蹊跷。

“少夫人,时辰不早,你们抓紧进去看吧。虽然衙门没人来督办这件事,但是若是让人知道你们来,走漏了风声,还是对大少爷不利。”

沈芪贞点点头,接过裴言手里的煤油灯,霍天麟想要走在前面,却被沈芪贞拦住,“你腿脚不利索,跟在后面吧。”说完,不等霍天麟反对,沈芪贞径直走进了义庄。

霍天麟一撇嘴,皱眉,只得跟上。

夜风萧瑟,义庄里格**冷。

沈芪贞来到停尸的大堂,这里左左右右的横着几具遗体,隐隐有陈腐的味道传来,沈芪贞掩住口鼻。

“少夫人,给您这个,这气味不太好闻。”老孙头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帕子,闻起来十分清香,有股子薄荷的味道。

“不用了,你给少爷用吧。”沈芪贞避过帕子,“哪个是陈长生?”

“最顶头那个就是了。”

沈芪贞走近,看到白单上,还用红线串着一串古铜钱,压在他的脸面上,脚边还摆着一盏油灯,那白色灯芯,烧得有些发黑。

“这是风俗,铜钱压面,怨气不来,脚边油灯照亮下世的路。”老孙头见沈芪贞凝视那些东西,便上来解释。

“你看这灯,不让它灭了,也是辛苦。”

老孙头点点头,“这孩子年轻,让他心平气和的去,为他做点事。”

沈芪贞轻轻移开陈长生脸上的铜钱,伸手就要去那盖面的白单,却被霍天麟一把拉住。

“干什么?”沈芪贞不解,却见霍天麟从裴言手里接过一双胶皮白手套,他麻利的戴上,道,“你这样用自己的手去触碰他的尸体,一则,万一有毒,你也会有危险,二则,如果有细微的蛛丝马迹,也会被你破坏。你知道么,洋人有一种验证学说,叫指纹,你这样去触碰,留下你的指纹,他们说你是凶手都不为过。”

说完,霍天麟上前,将沈芪贞让到身侧。

“说得这么玄乎……”沈芪贞嘀咕。

霍天麟轻轻揭开了白单,陈长生赫然在目。

年纪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眼眶塌陷,皮肤晦暗,却还有光泽,嘴唇青紫,确实像中毒的样子。

霍天麟翻看了他的眼睑,又掰开他的嘴唇,仔细观察。沈芪贞站在一旁,细细观察,却插不上手。

“他的眼白怎么是这样的黄色……难道他有肝病?”裴言见状不禁疑惑。

霍天麟闻言,伸手去按压了陈长生的肝部,鼓鼓的,还很硬。

“或许他真的有肝病也不一定,他们不是说他气血两虚,肝脏是造血器官,他气血不好,肝肯定也有问题。”

沈芪贞道,“你把他的手指拿起来瞧瞧。”

陈长生的手被掰开,指甲青灰色,并没有中毒的深紫色或者发黑,手掌宽大,柔软,指腹有老茧,看来真是个长期劳动的人。

沈芪贞见状,走到陈长生跟前,伸手捏住他的喉咙。

“你干什么!说了,让你别碰他!”霍天麟有些不悦,“我刚才看了,他的七窍并没有出血的症状,看样子不太像中了剧毒暴毙的。”

沈芪贞不予理睬,在陈长生的吼管处摸索了半天,又将他身上的衣服撩起,查看了周身的皮肤。

看完,沈芪贞道,“裴管家,给陈长生的药方,我们应该有留存吧?”

“有,一般病患拿来抓药的药方,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都有存档。陈长生这件事一出,我即可就去了北门药房,将相关的东西都封存,拿了回来。”

“我只怕,若是有人有心陷害我们,那药方上也看不出什么来。”霍天麟担忧。

“不管了,先回去悄悄再说,若是可以,明日我们再去一趟陈长生家,只当是关心人家一下,或许,在他家里也能发现点什么,我只觉得,他媳妇十分可疑。”

霍天麟闻言,戏谑道,“没想到,沈姑娘还有这能耐,不去衙门当差,倒是可惜了。”

“你想说什么?”沈芪贞白了霍天麟一眼。

霍天麟赔笑,“没什么,夸你足智多谋,没听出来?”

沈芪贞不予理会,转身便要走。

“喂,沈芪贞!”霍天麟叫住沈芪贞,沈芪贞站住,却背对着他,不想理睬。

霍天麟凑上前,睨着沈芪贞的侧脸,道,“你为什么回来?”

沈芪贞垂眸,片刻,她抬腿就走,并没有回答,只留给霍天麟一个背影。

两人一路无话,匆匆回了霍家,刚进霍家门,就看到二房的霍培昭和李如眉坐在大厅里。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如眉白了沈芪贞一眼,翘着腿坐在那里,高高在上。

唐芸赶忙招呼,“天麟,芪贞哪,你二叔和二婶过来瞧瞧你们。”

霍培昭道,“天麟你没事吧,我刚从田庄上回来,听说了你的事,就过来瞧瞧。”

霍天麟道,“二叔,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就是,就你瞎操心,人家这不好端端的还带着媳妇出去逛街呢!”李如眉抢了话题,霍培昭不悦的侧眸,“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李如眉气结。抱着臂,撇过头,不理他。

“天麟,有需要二叔帮忙的,尽管开口。”

霍天麟笑道,“二叔,没事。”

“哼!是啊!天麟能耐大着呢,这死人的事都可以摆平,你这温吞水,还是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吧!别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李如眉拿起包,扭着水蛇腰,就从霍培昭的身侧走过。

唐芸皱眉,霍培昭尴尬。

“嫂子,她那人就这样,你别见怪!”

唐芸道,“老二啊……这些年,难为你!”

“二叔,我送你回去。”霍天麟陪着霍培昭出了门。

唐芸见沈芪贞立在天井里,看着霍培昭和霍天麟的背影方向发呆,道,“傻孩子,瞧什么呢?天麟一会儿就回,没事的,他自己就是学医的,自己的伤,他有数。”

沈芪贞回身,觉得尴尬,她可没有这么关心霍天麟,再说,他那张嘴,她倒是情愿他多吃些苦头,才不会一有机会就数落别人,才会老实。

沈芪贞在想另一件事,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娘,二婶的脾气,一贯如此么?”

唐芸叹气,“是啊,一贯如此,当初进家门,就好像全家都欠着她似的,你二叔脾气好,这些年,没少受罪。”

“娘,你能给我说说,二叔和二婶,还有我们家这些家业是怎么分派的么?”

唐芸眼睛一亮,“你有兴趣?”

沈芪贞点点头,“想知道一些,日后,和他们相处,也知道轻重。”

“好!”唐芸有些开心,至少她沈芪贞想着以后,不再想着逃走了。

“少夫人!”此刻,裴言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手里递给沈芪贞一盒东西,“这都是和陈长生有关的记档,你过目瞧瞧。”

沈芪贞接过东西,就要翻看,却被霍天麟眼疾手快,先一步拿去,他打开最重要的药方,从上到下浏览个遍,眉心却皱成一个川字。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唐芸着急。

霍天麟将那药方翻转一摆,展现在她们俩眼前,“没任何不妥!”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