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鴦显得很是奇怪，什么都不愿说出来，神秘的笑了笑：“想知道答案，那就答应我一件事，凌哥哥。”
凌夕收拢起全身气势，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自从夜鴦在他身边，就有很多奇怪的事发生，这些事，多半和夜鴦有关。他不知道夜鴦是为了什么要接近他，也不清楚她是什么身份。不过她的话，却让凌夕很紧张。
“夜鴦，你一开始就认识我？”
“不然呢。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比起来怎么样？”夜鴦的眼神变了许多，气质更是由凌夕身边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位将众生踩在脚底的引领者。
虽然不知原因，可她的一举一动，让人从心底感到害怕。
“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你。”凌夕握紧了拳头，向她说：“听着，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身边耍什么阴谋诡计。曾经是，现在也是，只要是这么做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呢。”夜鴦黑红色的裙褶微微撩起，从内部散发出能够冻结人心的寒气。
“我知道你的灵力是冰界，正巧，我的也是。你赢了我的冰界，我就告诉你某位故人的消息。怎么样。”夜鴦指尖结出一颗纯粹透明的冰钻石，在温热的手心处逐渐化为水渍，勾起摄人的笑。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确有着一股令人难以拒绝的魅力，这股魅力与女性的诱惑无关，更像是来自灵魂方面的东西。
“阿宝，抓住她！”凌夕才不会同意她乱七八糟的条件，有阿宝在，要那么麻烦干什么。
“你可真是无耻。”夜鴦手中出现一把冰折扇，半掩面侧身低声说：“我以为你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呢。”
“很抱歉，我光明正大对物不对人。对付别有用心的小人，我没必要这么做。”
阿宝刚准备出手，它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阴沉的虚影，毫无征兆的停在它的面前。阿宝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眯起，浑身毛茸茸的白毛根根竖直，如临大敌。
凌夕看不见虚影，见阿宝的耳朵突然耷拉下来，迟迟不肯动手，疑惑的催促道：“你在干什么？”
“闭嘴，叫我宝大人，你没看到我面前这个家伙吗。”阿宝向后缩了缩，它能感觉出，虚影身上有半神级别的气息。
凌夕察觉出不对，看向夜鴦。夜鴦笑了两声，如同碧波徜荡，很是悦耳，手一挥，周围天地陡然变色，布下重重寒冰，瞬间化为极冻的冰霜之地。
“来吧，我想试试你的天赋。”
凌夕心知躲不过这道坎，不再废话什么，用元灵凝结出一柄冰霜长剑，却没有开锋。
他朝夜鴦冲去，面前的寒雪天气突然由柔和变成了锋芒，无数雪花化为了刀刃狠厉的切向凌夕。
凌夕身上的潜龙甲被划出白色浅印，变得伤痕累累。凌夕大惊，眼神凝重了许多，要知道这可是艮级灵甲，除非同级以上灵器，否则无法破坏它的防御。
夜鴦只凭天地生成的雪花，便能破掉潜龙甲的防御，那她的真实实力，恐怕远超凌夕
想象。
一座大型冰雕巨人出现在凌夕面前，手中舞动有他腰粗的冰棒，破风朝凌夕横扫而来。
凌夕矮身铲地，贴着地面与冰棒擦过，越过了巨人。
眼看凌夕就要靠近夜鴦，她看不出半点惊慌，手中出现一柄细剑，站在那等着凌夕。
凌夕起身斜剑，冰霜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夜鴦的细剑撞在一起，震飞无数冰霜。
夜鴦挡下凌夕的一击，手腕错动，别开了凌夕的兵器，剑尖盯上凌夕的咽喉。
凌夕堪堪避开剑尖，脸边仍旧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红色的血液从脸侧流落，凌夕早已受惯了伤口，随意用手擦了下，便专心看向夜鴦。
夜鴦相当喜欢血的颜色，从她的眼里能够看出点滴喜悦：“你们最大的优点就是拥有这么美丽的东西。它存在你们体内，是你们莫大的宝贵财富。”
“是么。”凌夕用手摸向手中冰霜长剑，将指尖的血抹在半透明的寒冰剑身上：“这东西，我很讨厌。”
下一刻，凌夕抬起剑，眼里映出彻底的冰冷，剑身爆发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席卷整个冰川世界。
夜鴦惊讶的抬起手臂遮住面前的这道光，凌夕又做出了让她出乎意料的事。
“公孙剑法，第三式，止。”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恐怖的灵气掀起，掀碎了冰冻的地面，卷起冰风暴，朝夜鴦一往无前的冲来。
虚影出现在夜鴦面前，却被她不耐烦的拨到一边：“给我滚开。”
夜鴦手中细剑同样亮出白光，舔舐自己的下唇笑道：“让我来会会他。”
风暴戛然而止，停息了下来。白茫茫的雪雾笼罩了一切。阿宝待在外面，好奇的朝内探望。不知道两人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雪雾散去，夜鴦面前矗立着一座数百丈之高的冰墙。冰墙极厚，内部赫然有着一个人影。
凌夕冻在冰墙内，双眼紧闭，整个人完全被冰霜覆盖，看不出半点生息。
“呵，你输了。卡尔丽娜是我的了。”
正当她转过身时，忽然，冰墙内的人影动了动，白色的蒸汽从冰墙内冒出。
凌夕伸出一只手，烤化了面前阻隔他的冰墙，按住夜鴦的肩膀。
他低声说道：“小灵怎么了。”
这话的语气冷到极点，胜过百丈冰墙。凌夕在冰墙内睁开眼睛，那双眼回归了曾经的冷酷，还有夜鴦未曾见到过的残忍。
“即便你知道了，也没有能力去救她。”
夜鴦说完这句话，虚影出现在凌夕面前，将他的手臂抬起，让夜鴦离开。
虚影半神级别的气息暴露无遗，足以让世间万物为之臣服。可就是这么一位高手，无比恭敬的向夜鴦下跪，称她为王。
“您该走了，尘王。”
这一刻，凌夕心里莫名有说不出的无力感。
夜鴦半回首，用眼角余光瞥了凌夕一眼，那眼神，充满了鄙夷：“下等人类。如果你真的在乎她
的话，就来我族救她回来。”
夜鴦黑红色衣裙的最后一角消失在空间内。凌夕默不作声的捏紧了手，手臂微微颤抖，不知在想什么。
“凌夕，那家伙是海族的。尘王是海族至高引领者的继承人，将来就是整个海族的统治者，和你们人族的天地尊同等地位。你想和她比，省省吧。”阿宝随口几句话说出。凌夕突然一拳轰在百丈冰墙上，将其破开大洞，化为无数碎片。
海族是混沌界除却人族和兽族的第三大族，与六位神也有许多关联。海族生活在各界海底，几乎不与陆地接触，与人兽两族也没什么利益纠葛，在混沌界相当低调。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海族的实力很弱，相反，海族可以说是三族之中最强的存在。而它们的统治者，便是夜鴦这样的海底人类。
海底人类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拥有三头六臂。他们除了天生能够在水底生活外，各个都长得极其俊美。就拿夜鴦举例，她除却那种性格外，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身体与生俱来的完美。
凌夕隐约能猜到一些，小灵就是海底人类的后裔，这也是兽灵城不排斥他们家族的原因。只不过，这其中的众多隐情，凌夕一点都不清楚。
夜鴦走之前说的很明白，他要是想救小灵，就得去海底冒险，对手是整个种族的庞大势力。如果他装作视而不见的话，他马上就可以回到龙溪学院，和凌映汐和赫连若羽会和，从此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让凌夕这个人永远的死去。
凌夕心中的矛盾纠杂在一起，一时没了主意。
放弃小灵？她救了自己无数次，陪他度过了最初艰难的时刻，甚至在冰狱里，愿意牺牲自己化作永恒冰雕救凌夕。
去救她？机会渺茫到几近不存在，一旦失败，凌夕将失去他到现在为止拥有的一切。
正当凌夕不知该怎么办时，日月星君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你叫什么？”
“凌夕。”凌夕自然回答出这个问题。
“在外面，你敢自称凌夕么。”
凌夕沉默不语，他不能。
“面具可以遮挡你的身份没错。可它戴久了，你就不再是你了。你愿意一辈子都不能作为自己而存在吗。”
日月星君的这句话触动了凌夕内心深处。他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活一次，何必现在这样，处处小心谨慎，担心暴露身份。
“面具戴与不戴是世界的选择。你是否还是你，是你自己的选择。”
凌夕下定了决心，向日月星君道：“多谢教导，我明白了。”日月星君沉寂无声，像是从来没有说过话。
“阿宝，”凌夕叫住了它：“你先回去吧。替我转告寻御他们一句话。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阿宝出奇的没有嘲讽他的无知热血，咧开三瓣嘴一笑道：“明白了，这话，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
这只没良心的兔子转过身，打开面前的空间，头也不回的说：“记住，别忘了宝大人我，还有其他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