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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拾荒者(二)

叽咔,窝棚的门突然开了,老头走了出来,身后的烛光飘摇闪动,顽强的抗击夜风吹打,依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大冲,张班长被老头出奇不意的亮相,感到吃惊与忙然?可老头神态自若的样子,又让他俩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

夜风吹飘起老头单薄的衣角,微微的笑容,象一个跳皮可爱的孩童。

大冲,张班长急忙灭熄手中的香烟,向老头迎去……

“二位小伙请座!”老头客客气的一声请座,大冲,张班长一下感到受宠若惊,刚才还不采不理,可一支香烟还未抽完,情况就大大的变了,怎么回事呀?

老头看出了大冲,张班长惊讶的神色,微笑道:“不满二位小伙,刚才没让你们进棚,纯属自身安全考虑,我虽是个收荒的老头,但我的命与二位一样,依然宝贵!”

张班长笑道:“老伯,你说得好呀!人在社会混,不管混得如何?人格是平等的,在生命,人格面前没贵贱之分。”

老头拿出两个土碗,给大冲,张班长倒上,抱歉的说道:“委屈二位英雄了,没什么招待你们的,先喝一碗我刚泡好的烤茶,这是我自己种的烟叶,纯天然的,你们尝尝……”

大冲,张班长端起了土碗,喝了一大口,张班长笑道:“大冲兄,老伯的考茶真不赖呀!”

大冲简洁的附和道:“是的,清香爽口,好茶!”可陈大冲的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老头怎么就称他俩英雄?他与张班长的事,老伯不可能知道啊?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一连串的问号?着实让陈大冲感到迷茫……

老头又给大冲,张班长冲满茶水,略显心奋的说道:“二位英雄先前敲门,我没理采,实足心有余悸,也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啊!大冬天的夜晚,谁会来这荒无人烟的垃圾场?可你们的敲门声,却是实实在在的呀!我来此垃圾场收荒求生五六年了,夜晚从未来人敲门,我告诫自己镇静,可心里象十五个桶打井水,七上八下……但接下来的事?又让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我虽没开门让二位进来,但二位并没有强行闯入,二位如果要强行闯入,我一个老头何以拦得阻呀?由此断定二位决不是坏人!我见你们再没敲门,以为你们走了,出于好奇心理,我起身从门缝观察一下动静,发现二位正在门口不远处抽烟说话,也许是夜深人静的原故,你俩的对话内容,我是听得八九不离十,尤其是这位中士后面说的万兵兄弟之事,我是听明白了,你们都是英雄啊!”

大冲急忙的说道:“老伯,我们来垃圾场是为了寻找我们炮兵旅后勤人员,在清理仓库时,将一位参加中越战争牺牲的烈士遗物,误当废渣抛入营区垃圾坑。三天前,营区的这堆垃圾又转运到该垃圾场,于是我们就来到这儿寻回遗物,我们是下午六点来的,在垃圾场寻觅到了营区垃圾,翻刨了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准备明日继续翻刨。”

张班长道:“老伯,明天您借您的挖刨工具给我们用用,好吗?”

老头哈哈笑道:“中士班长,你好客气,我棚里的所有工具,你们都可随便使用,不过别急,你们先洗洗手,我给你俩下碗面条,肚子饿坏了吧?”

老伯端来一盆水,一块肥皂,大冲,张班长洗净了手,张班长从挎包取出面包,微笑道:“老伯,您别麻烦了!有您可口的考茶,吃面包随意些……”

张班长,陈大冲三下五除二,四个面包就消灭了。

一边的老头提醒道:“老兵慢点吃,小心噎着,你们还有艰巨的任务啊!”

话音刚落,老头起身走到屋角双手端起一个小木盒,神色庄重的向大冲,张班长走来……

大冲,张班长见状立刻起身,他们心灵同时感应到老伯双手捧着的木盒里,可能装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否则,老伯的表情不会如此的庄严。

老头慢慢的打开木盒盖,盒中是一个由大红色绸缎布包起的包裹,在抖动的烛光下,盒中的大红色绸缎格外耀眼。老伯十指插入木盒内边,轻轻将包裹取出……

大冲,张班长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头程序化的操作手法,他们试目以待的看着老头掲示小木盒里的秘密,紧张的心脏狂跳不止,象是要蹦出胸腔似的,他们已预感到红绸缎包着的东西,可能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万兵遗物?

老头轻轻的,熟悉的将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解开,平静的说道:“老兵,这是你们要寻找的遗物吗?”

陈大冲,张班长见红绸缎包着的东西,果不其然是万兵幺弟的三件遗物:一付领章,一把匕首,一束头发。他们再也无法控制住心潮澎湃的情绪,同时上前紧紧拥抱着瘦小的老头,张班长泪流满面的说道:“老伯,太谢谢您老人家了,万兵是我们一九八四年,一起进入越南境内执行特殊侦察任务的侦察兵,在一次追击越南原始森林部落的匪头中不幸牺牲,万兵的遗体我无法带回国内,就地埋葬了,他身上的重要遗物,我随身带回了部队,真没想到万兵遗物的命运,几经波折,让人心痛,现好了!失而复得,老天有眼啊!”

“老伯,我们真不知怎么表达此时此刻的感谢之情!我给您老人家瞌个头。”

大冲一下子跪拜在老头的面前,老头立即弯下腰拉大冲起来,连连劝道:“老兵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做了一个越战老兵应做的事,这是我人生中干得最漂亮的事,我们共同告慰九泉下的万兵兄弟吧!”

老头从房角拿出一把香,二支烛,将万兵的遗物平放于桌上,点燃香烛,青烟升飘,窝棚气氛肃穆起敬,老头取香三根,面向万兵遗物,虔诚三鞠躬……

陈大冲,张班长也照样跟随老头,面对万兵遗物三鞠躬,以表悼念之情!

老头将遗物庄重的递给张班长,语重心长的说道:“物归原主,好好保管啦!别在丢了!”

张班长接过老伯递过来的遗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热泪盈眶的说道:“大冲兄:万老弟的三件遗物一样不少,要是余连长,姜秀才知道万老弟的遗物已找回,他们会高兴死了!”

“那是当然!万兵幺弟的遗物,无时无刻不牵动他俩的心啊!”

“大冲兄,我们回旅部后,借用旅部的军用电话,立即告诉余连长,姜秀才。”

老头随后又拿出了一瓶酒,兴高采烈的说道:“今晚,是我们三人最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这个拾荒者,拾了数年的荒,拾到了成千上万的物品,可那些都是废品,值不了几个钱!唯有这次拾到的万兵遗物,才是我这个拾荒的老头,最值得自豪与欣慰的,它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二位兄弟寻回了生死战友的遗物,无疑也是天大的好事,我们三兄弟举杯庆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