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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灵骨塔(中)

倭人忍者用怨毒的眼神看了远方沈醉等人消失的身影,而后,再一次用影循之法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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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一行人南下,虽说每行一步便近京城一步,心中也宽了一分,但却总微觉不对,仔细一想,却又无所得。

由于慕云飞、翼离三人不会驭飞之术,是而沈醉一行只能照原路走回,本想在下一市镇多买几匹马代步,但直行了一整天也未找到市镇之类。

傍晚,众人还在雪原之中,看周围尽是一马平川,连小山也未见一座。一路也未遇到一个行人。便在此时,天色陡变,鹅毛般的大雪猛降下来。众人忙加速疾行,要找地方避雪。转过一排雪松林,但见雪原中白墙黑瓦,耸立着七八十间屋宇,众人大喜,急忙奔近。

翼离却是脸色微变,惊道:“不对。”

沈醉奇道:“大哥,怎么了?”

翼离想了想,道:“见前方屋宇样式,难道是武陵村?”

“武陵村?”沈醉想不通有什么不对。

慕云飞却迟疑道:“武陵村?是将军陵旁的武陵村?”

翼离点头道:“正是。”

暮云飞惊道:“怎么会这样?我们真的一路向南吗?”

幕忆涵和沈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慕云飞、翼离二人。

慕云飞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天朝湚徰帝(天朝第一个皇帝)时,征北大将军乃是中原名将武昕,武将军在北海一战中壮烈殉国。死前,他立下志愿,要埋骨于这边关狼烟之处,永镇北疆。墓成后,湚徰帝遵从武将军遗愿,在宁古塔之南两百里处铸墓,埋葬武将军遗骨,该墓称将军冢或武陵。武将军旧部不愿解散,立志永伴武将军左右,便在武陵旁定居,为纪念武将军,其房屋皆建成武将军盔甲服色之黑白二色,以示哀悼。其后,武将军旧部之子孙在此地繁衍生息,居住之地渐渐扩大,便成了眼前这武陵村。”

听完慕云飞对这武陵村历史的描述,沈醉不觉唏嘘不已,但细细一想,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翼离、慕云飞二人见到武陵村后会是如此惊诧的表情。

翼离看出了沈醉的疑惑,道:“兄弟,方才幕将军讲了,武陵村本该在宁古塔之南两北里处,也就是方才那蝗君庙之北一千余里处,但我们出蝗君庙后便一路南下,为何却到了这极北之地!”

翼离一出口,沈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啊,自己一行本是南下,且已行了整整一天了,为何位置却越来越偏北了?沈醉的第一个反映便是“鬼打墙”,想起自己和师傅东郭莱遇上的那次“鬼打墙”,沈醉还后怕不已,不想数月后又遇上了一次,且这次还在白天,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鬼怪使的毒计,当即,凝聚心神,便似又有一场恶战要来一般。

幕忆涵听翼离所言,也是一惊,随即道:“爹爹,难道是我们本来所行之方位就错了?”

慕云飞道:“你爹爹我也算行伍出身,如果当真南北不辨,哪还敢带兵打仗?”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司南,只见其中南方指针赫然便指着武陵村的方向。

慕云飞奇道:“难道前方村落并非武陵村?”

翼离道:“幕将军,前方村落是否是武陵村暂且不谈,但我和臣远赶来之时一路北上,却偏偏没有经过这么个村落。”

慕云飞大奇,饶是他聪明绝顶,也想不通其中关窍。

自己一行本是向南走的,却偏偏行到了极北之地,目前这种情况下唯一的解释便是“鬼打墙”了,但如若是“鬼打墙”,自己一行真的被鬼怪迷失心窍,愈行愈北,为何司南指的却正是南方?沈醉苦思而无所得。

慕云飞想了许久,道:“风雪渐大,管他什么原因,咱们去村中问一问便知道了。”

众人皆道:“也只能这样了。”

幕云飞道:“进了村中,大家都注意安全,不要分散,以防中了敌人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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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里除了一块古朴的青石碑外别无他物,碑上刻了一首诗,诗云:

“应诏千里觅封侯,

征诛四方命比鸥。

往日红颜明月里,

边关狼烟几时休。

清风剑,兰陵酒。

胭脂扣,鸳鸯绣。

良人远征,

锦书难授。

独自上高楼,

寄与明月浩浩愁。”

慕云飞认得,这首诗正是武将军所作,如此说来该村定然是武陵村无疑。

村落中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家禽家畜,更没有任何血迹之类,便如同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在此处生活过一样。村子里静得可怕,低矮的房屋横七竖八的参差在了一起,便如同一个被挤压得变形的脸。这些房屋都没有木门,门洞黑动动的,便如同是怪兽的嘴,随时便要把众人吞噬一般。

慕云飞微皱眉头,看看天上,雪已下大,今夜看来只能在此地留宿了,但偏偏武陵村中无处不透着诡异,直让他下不了决心。

慕云飞官拜将军多年,早便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浩劫,但偏偏这一次却和以前的经历都不相同,以前自己至少还能知道敌人在哪里,而现在,除了诡异,一无所有。

走在武陵荒村小道上,幕忆涵只感觉全身发寒,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沈醉怀中,沈醉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忆涵,别怕,万事有我。”

幕忆涵只感觉心头一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除了众人踩在积雪上的沙沙声外,便是万籁无声。

面对如此诡异的荒村,翼离作为最出色的猎手也感觉心里没底,小声道:“幕将军,你看怎么办?”

慕云飞知道自己已经隐然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了,如果自己首先慌乱的话,其他人便更加慌乱了,他正色道:“目前还是首先找地方歇息,过了今夜再说,方才那个武陵祠堂就不错。”

说着,大步向前,朝武陵村最大的祠堂走去。

幕忆涵可不想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呆下去,急道:“爹爹,这鬼地方能住人吗?”

慕云飞哈哈一笑,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兵法有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我们自己不先乱起来,敌人也没有机会对我们不利的,不然,我们早便葬身在雪原之中了!”

慕云飞的话给了大家莫大的鼓舞,便似看到了清晨第一缕曙光一般。大家都是振奋心神,跟在了慕云飞身后。

一夜无事。

新的一天又到来了,等待众人的将是什么?

沈醉迷糊之中只感觉一只柔软的玉手正在扭自己的鼻子,睁眼一看,正是幕忆涵了,他迷迷糊糊问道:“忆涵,现在什么时候了?”

幕忆涵嘻嘻一笑,道:“天都大亮了,爹爹、翼大哥还有臣远那小家伙早便起身去村外查探了,爹爹看你睡得香,就让我晚些叫你。”

沈醉打了个哈欠,轻轻把幕忆涵拉到自己怀中,道:“忆涵,你怎么也起如此早?”

幕忆涵俏脸羞红,轻微的在沈醉怀中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抵抗,道:“我不是起得早,而是根本睡不着。”又狡黠一笑,道:“呆子果然是呆子,在如此危险的地方都能睡那么死,还打了一夜的呼噜,佛主诚不欺我——没心没肺的人都能睡安稳觉。”

沈醉哈哈一笑,看着幕忆涵满怀笑意的俏脸,闻着她浑身如兰的香气,不由得产生了从此醉的感觉,紧紧的抱紧怀中佳人,这才道:“忆涵,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便别无所求了,即使死我也不怕,所以我当然睡得着了。”

面对沈醉的真情流露,幕忆涵大为感动,不过沈醉说的话终究不吉利,她俏脸一红,轻轻的掐了一下沈醉的腰,这才道:“我不许你乱说,我要和你在一起,好好活着——永远好好活着!”

沈醉也大是感动,忽然间感觉幕忆涵的嘴唇是那样的樱红湿润,而自己的嘴唇却是既苍白又干燥,正想自己和幕忆涵的嘴唇在一起中和一下是否会好点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哈哈,我又看到幕姐姐掐沈大哥了!”

想也不用想,来者正是——满堂花醉三岛客,一箭光寒四十州的黑山村周围十乡八里第一神箭手——臣远。不过沈醉看来,此刻臣远已化身为一个五只蜡烛绑在一起的超级大灯笼。(灯笼,也就是电灯泡的古称——瞎编的)

幕忆涵却是感谢臣远把自己从沈醉“魔爪”中救出,伸出舌头朝沈醉调皮一笑,这才对臣远道:“小远,我爹爹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臣远以少有的老练神色道:“今天万幸,是个大晴天,朝阳升起之地为东,很容易便能判断得出南方,根据朝阳判断,司南应该没坏,我们一直便是南行的。”

幕忆涵点了点头,道:“可是这武陵村的所在又如何解释?”

这个问题却是臣远不懂的了,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哈哈一笑,道:“这个连幕将军都不知道,何况我了。”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从祠堂出来,一阵诡异感觉升上沈醉心头,看看天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不,那绝不能算一般的红日,红日之红,在于红得耀眼,给人以一种温暖的感觉,而此时天边的红日却是惨白淡红一片,便如同尸体冷漠的眼睛。

沈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这太阳也太诡异了点吧。

沐浴在朝阳之下,沈醉只感觉一阵发寒,不是那种雪地里特有的冰冷之寒,而是一种打心底的发寒。

再看看远方,依然是灰黄花白一片,让人难以把这个世界看个清楚,这让沈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梦,冷风吹起,只让人感觉全身发冷,不是因为气温降低,而是因为这这风声很怪,不像平常风声,到似无数冤魂的哀鸣声混在一起一样。

“醉儿,你醒了。”慕云飞见沈醉出来了,当即招手让沈醉过去。

沈醉不好意思道:“我醒得太晚了。”

这引得众人都是释然一笑,阴霾的气氛也缓解了少许,最后,慕云飞才笑道:“我昨日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是宽慰之语罢了,其实,昨日我也未曾真正睡下,到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大梦谁先觉’,就凭着这份从容,老夫不如也。”

幕忆涵却在一旁哈哈一笑,道:“要不是我叫他,他可能还会睡到明日午后了。”

沈醉当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问道:“幕叔叔,你有什么发现吗?”

慕云飞叹了口气,道:“除了依旧诡异之外,我们什么也没发现,但有一点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我们的马全死了。”

原来昨日翼离和臣远只骑了两匹马来,其中一匹供慕云飞乘骑,另外一匹四人轮换,昨日臣远本来把两匹马都栓在了村头的一间小屋里,不想今日再去一看,两匹马都无缘无故死了。

沈醉奇道:“它们是冻死的么?”

翼离摇了摇头,把沈醉带到了存放马匹尸体的地方。

两匹马都躺在了地上,它们皆是眼睛睁开,却又见不到眼珠,嘴巴张得老大,舌头也伸出来了一些,看起来甚是诡异。沈醉只感觉心中猛的一跳,不觉想起了江宁四方街的死者的死状。是的,四方街的死者都是被喜丧二尸吓死的,那么这两匹马呢?也是被什么厉害东西吓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