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盲婚 > 63.先生你别咬我

63.先生你别咬我

顾棠风睡意全无,走出卧室倒红酒,却发现沙发上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睡得比猪还香。虽然屋子里打了空调,但是只有一件外套盖在身上,她还是不自觉地蜷缩在沙发里角。

“唔……”

睡梦中眉头微蹙,眼睫毛不安地跳动了几下。她是侧着睡的,睡姿像个调皮的小孩子,顾棠风一走过去,她忽然左脚动了下,抬起来踢到了他的腿,然后就被他一把抓住。

纤细的脚腕被他握住,动了几下没成功,就没了动静。

她的言行举止,与商央的性格有些差别。跟她的年龄身份很符合,刚过了二十岁的那种女孩子,活力张扬,善良天真,懵懂于人情世故,在某些方面却具有无所畏惧的勇气。她就像小了五岁的商央,那时候的她,和自己才刚刚相遇。一夜露水情缘,再相见就是五年后。

顾棠风拨通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来,而且一开口说话,口气就很冲:“顾棠风!你怎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算准了啊!”

“你现在有事?”

“对!我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对方义正言辞道,刚说完,一声女人的娇喘就传了过去,男人没屏住粗重的喘息,急促的呼吸释放了出来。

沉默片刻,顾棠风皱起黑羽般的修眉:“这就是你的要事?”

对方厚着脸皮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不需要* life的吗?”

顾棠风回头望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孩,她翻了个身,人险些要掉下沙发。他大步跨过去,伸手接住了女孩,她在睡梦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像只黏人的小猫,发出舒服的叹气。

“嗳?我难道出现幻听了,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对方的语调突然高八度,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笑猥琐地笑了笑,“顾棠风,老实交代,你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是你……”

顾棠风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女孩就开始讲梦话了,“唔……先生你别咬我……”娇腻腻的鼻音,从贴在他锁骨处那一双粉嫩水润的唇瓣里发出来的,唇与肌肤之间不经意间地相互接触,比直接的触碰更危险诱惑。

该死!

之前喝了一点红酒,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

“啧,这个声音,听得我百抓挠似的心窝痒痒,有机会介绍一下,让我认识认识是哪位美女爬上了顾大总裁的床。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呐。”

“你想死的话,就过来好了。”

“额,别,我还想多快活几年呢,”顾棠风他还真的惹不起,男人赶紧调转话题,听动静是从床上下来了,正在穿衣服,“在这种关键时刻找我,究竟是什么事,说吧。说完我还要干正事呢!”

“我要你帮我做一份DNA对比测试。过两天我把样本发到你的研究室去,”说完,顾棠风仍不忘提醒不正经的好友一句,“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顾艾纯。”

“行!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好了,挂了!”对方电话挂的干脆。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顾棠风把手机扔到一边,抱起她,走向卧室。把人轻轻放到床上以后,女孩的脸蹭了几下枕头,找到了舒服的睡姿,轻不可闻地说了几句呓语,又睡过去了。

林北爱睡得实在太沉,丝毫未察觉床边有两道危险的目光正在注视她。

顾棠风上床后,给自己盖上被子,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安静的深夜里,身旁伴随着绵长的呼吸传来。过了会儿,他仍旧十分清醒,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看了眼在另一边睡梦香甜的女孩,他抬起脚,把她踹下了床。

“唉哟。”

林北爱在梦里梦见自己摔下了马背。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习惯性地爬上床,钻进被窝。感觉到被窝里某一处传来的温热,她挪动身体,朝热源不断靠过去。

刚要抱住对方的胳膊,顾棠风抬腿又一脚。

“唉哟!”

林北爱这回是彻底醒了。

她趴在床沿边,眨巴眨巴眼睛,看清楚了床上侧躺的男人,对方正冷着一张俊脸看她。睡衣从男人的肩头滑落,露出锁骨清晰的凹陷,额前的一缕碎发搭在淡棕色的眼眸前,遮挡住里面的一束寒光,姿态慵懒的如一位典雅高贵的贵族。

她捧住自己的脸,学花痴的小女生道:“顾先生,你真好看。”

顾棠风的脸更冷了。

“滚出去。”他发话道。

“嗳?奇怪了。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我是梦游过去的。难怪顾先生这么生气。”林北爱一个人自说自话地走了出去。

早上,梁星敲响了总统套房的门。

“老板,我叫客房部准备了早餐。你吃了早餐再走吧,反正还有半个小时。”

顾棠风从卧室里走出来,正在低头打领带,随口说道:“早餐要两份。”

“两份?老板,我已经吃过了,您一个人吃就行了。”梁星以为另一份是给他的,感动之余,就见一个有点面熟的女孩从顾棠风的卧室里走出来,披头散发,像是刚洗好头的样子。

“助理先生,早上好。”林北爱礼貌地打招呼道。

这不是昨天在警局录口供的姑娘吗?好像就是因为帮她老板才受伤的。梁星有点懵,再一想想她是从老板房间走出来的,立即恍然大悟,以为两人是那种关系。

虽然老板想通了是一件好事,但是,梁星心里面对这位才见过第二面的姑娘没那么多好感,甚至有一点不适应。他不由得想起了商央,她曾经离老板那么近,甚至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可到头来,人却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令人猝不及防,就这么走了。

这两年他待在顾棠风身边,发觉他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孤独冰冷的状态,一年里也难得见他笑过几次。那枚为她匆匆买回去的戒指,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时至今日,不知被搁在了哪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

梁星心里还萦绕着愧疚。

顾芙婚礼前的凌晨,坠机事件就发生了。顾家所有人都瞒着顾棠风,包括他这个贴身助理,也被要求不能向顾棠风透露一个字的口风,直到婚礼结束。

他眼睁睁地看到顾棠风走到婚礼台,牵起芙雪莉的手,站在神父面前,宣读誓言。梁星的内心挣扎不断,一次又一次,他都想把真相告诉他,话都到嘴边了,再看看台下的宾客和顾家那些人,他都忍了回去。

幸好,最后他自己做出了选择。

顾棠风原本可以辞退他,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依旧信任他如初。联姻失败后,顾芙两家关系破裂,也逐渐减少了生意往来。顾棠风也和顾家的关系降至冰点,从顾宅搬了出去。

两年了,他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住在一家三口曾经的房子里,偶尔回顾家看看孩子。除此之外,他把全部时间交给了工作,在全世界各地辗转忙碌,仿佛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一样。

梁星在回想往事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人已经快吃完早饭了。顾棠风拿手帕擦擦嘴,把手机推到林北爱的手边,语气冷淡道:“把你的号码和地址给我。”

女孩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和地址输进去,抬起水灵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他:“顾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闪动的眸光里分明是满满的期待,望着他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仰慕。

“不会。”顾棠风说。

“那你要我号码干吗!”女孩失望地哀嚎道。

真天真,说什么都信。这么一副容易上当受骗的学生样,哪里像心机深沉的商央。她的狡猾掩藏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处心积虑地出现在他面前,配合他演戏,等鱼儿上钩了,她就一走了之。

顾棠风从不相信她会就这么死了,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总会给自己找好退路。就像当年抛弃了他们父子,一转身,就投入了前夫的怀抱,对他们不闻不问。最后一次偶然的见面机会,也是他们父子去商家拜年时才碰上的。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他们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面了。

她怎么就会轻易死了呢。

更古怪的是,在这两年里,顾练都会在生日那天收到一份礼物。从礼物的发货源头调查到,商央在那家公司投保了到孩子十八岁的生日礼物。签协议的时间在他们相遇的前两年。也就是说,她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谋划这件事了,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这里面缠绕的谜团,恐怕只有她的前夫詹姆斯·海德思顿知晓了。然而,一想到要去询问那个跟她结过婚的男人,顾棠风本能地不想见到他,如同痛恨那个女人一样,厌恶着他。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抛弃自己和孩子,为的就是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

她选择了海德思顿,而不是他顾棠风。这就是他无法原谅她的原因。

顾棠风皱皱眉,“你多大了?”

“二十一。”林北爱不假思索地报出自己的年龄。

“留学生?”

“我和爸妈一起移民过来的,不过,”林北爱神情暗淡垂下头,“他们已经出车祸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正准备移民回国呢,连申请都投出去了。”

顾棠风抬起手,梁星会意,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放到他手心里。顾棠风将名片丢向她,起身,离开餐桌,“这是我的名片,回国后有事可以找我。”

林北爱摊开掌心去接,不料顾棠风忽然一个急转身,抓住了她的左手,名片飞到了地毯上。她左手掌心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顾棠风发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它,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顾先生,怎么了?”林北爱心慌道。

“别装傻了,你就是你。这么玩有意思吗?昂?”他的眼眸里被恨意充斥,神情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恨不得将眼前之人伪装的面具狠狠撕碎。

顾棠风再一次因为她手心上的疤痕失去理智。对方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女孩显然被吓到了,说话都不流利,结结巴巴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我就是我。”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他用力地甩开了林北爱的手,走出几步,回头见女孩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怒气未消,对她骂道,“还不快滚!”

女孩背上吉他,眼里强忍住泪水,背对身去悄悄抹眼睛。临走前还不忘跟梁星打招呼:“助理先生,我走了。请你好好照顾顾先生。”

“我会的。不好意思,林小姐。”梁星歉疚地说,指的是顾棠风对她莫名发火的事。

“没事,”林北爱悄悄凑到梁星边上,朝顾棠风走进卧室的方向瞄了一眼,“你家老板,是不是有病啊?比如说狂躁症,狂犬病之类的,总之就是情绪很不稳定。”

噗!

梁星笑了出来。

“还真有病啊,那我就原谅他了,以后尽量避着他走。不过话说回来,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林北爱没心没肺惯了,难过的心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又在为别人忧心忡忡,“助理先生,一定要好好带他去看病啊。”

“再见。”梁星挥手告别。

走进卧室,顾棠风已经脱下衣服,白色的衬衫上沾了血迹,鲜血正从绷带处渗出来,一定是刚才用力的时候扯到了伤口。梁星走过去帮他,忍不住劝到:“老板,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

“不用。”他咬着牙,扯下了那团带血的布,额头上冒着细小的冷汗。

对方说了不用,梁星知道再怎么劝也没用,反而会招致他的厌恶,就不再坚持了。幸好伤口不深,没伤及内脏,否则他现在就是躺在医院里了。现在想来,还是心惊不已。

昨晚在警局了解情况后,梁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参加完会议,顾棠风下车后一个人逛逛,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偏偏那么巧就替一个陌生女孩挡了刀。

直觉告诉他,那个女孩对老板有着特殊的意义。

“那位小姐……”

顾棠风打断了他的话,“去浴室收集几根长头发,发到傅淮的研究室去。”

“老板,你这么做,不会是要……”后面的梁星不敢说下去了,因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看着顾棠风阴厉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惧怕和不安。

顾棠风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们不是都以为她死了吗,我就偏要把她找出来。无论她躲在天涯海角,还是改头换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也有办法撕破她的面具!”

商央,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