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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奇遇

天行者连番攻击,光幕黯淡,隐隐有破碎之势,强大的反弹力令天行者庞大的身躯连退数步,啪啪,每步陷下轮廓分明的脚印。

武者境难动分毫的大地,在天行者脚下如泥潭。

王智有些期待,有些忐忑,目光灼灼盯着光幕,从内透出的一股股气息,令他骇然。

“看好了!”天行者爆喝一声,身体陡然大了一倍,更为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撞向光幕,随后,一口洪荒乱流喷出,化为无穷无尽光刃,向光幕绞杀而去。

哗!天行者脚下的大地,似蛛网密布,一条条碗口粗的裂缝,蜿蜒爬行至数百米开外。

好强的力量,王智瞠目结舌,这等力量下,光幕坚持数秒,破碎散去,露出里面奇异的景色,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石像,或坐,或躺,或怒目,或低眉,皆是百丈巨人,肌肉横生,犹如拱起的小山丘,手持各种奇兵,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昏暗的天地下,宛若来者洪荒的大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

王智看呆了,小脸通红,他紧握起拳头,抑制住内心深处的颤粟。

“他们是谁?”王智扬起红扑扑的小脸,问身旁同样震撼无比的天行者。

天行者呲着大牙,扭动庞大的身躯,似乎在思考,良久,才道:“我们进去了便知,”说罢,化作巴掌大小,钻入遗迹中。

王智一愣,不容思考,紧随其后。

踏入遗迹,眼前景色陡然变换,原本昏暗的天地,突然有了光亮,一轮血月缓缓升起,将天地染成赤红,大地仿佛被鲜血浇灌,散发出一阵阵浓厚的血腥味。

王智几欲作呕,胃里翻江倒海,很不舒服,天行者显然也不好受,如皮革缝制的肉球,不停的颤抖,几次想要施展神通,却被冥冥中一股力量压制住。

“不好!”感受到体内被压制的神兽血脉,天行者唤住王智:“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速速离去。”

可转过身,哪里还有来时的入口。

“靠,”恼恨的天行者爆了粗口。

一股股肃杀气息,夹杂着浓烈血腥味,在天地间盘旋,无孔不入,侵蚀外来者的心智,仿佛天地间仅存杀戮,以杀戮而生,以杀戮而死。

王智小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再变紫,仿佛百亿怨灵在周围徘徊,让他无法呼吸,赤红的天地,仿佛修罗炼狱,血光冲天,亡灵哀悼,无尽杀意影响着王智的心智,数息间,他双眼已被染成赤红。

见王智异象,天行者怒喝道:“王智!快醒来,别被迷惑了心智。”

此刻王智已闭目塞听,眼中只剩下血红的世界,以及那一位位开始活动的百丈巨人。

巨人活过来了,一阵阵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从他们僵硬的关节里发出,一步踏出,天崩地裂。

“吾乃阿修罗,生于天地,止于乱世,为战而生,为杀而生。”

洪荒之声,古老沉重,轰然而至,在天地间回荡不绝,梵音阵阵,隐隐吟唱,带来无穷无尽的战意。

“杀!”王智双目赤红,战意高昂,怒吼一声,悍然冲向无边无际的百丈巨人。

蚍蜉撼树,王智面对百丈巨人,宛若婴孩,可高昂的战意,无尽的杀意,在他身后缓缓凝聚,化作九头九臂巨人,九头神色各异,或嗔,或痴,或怒,或笑。

千丈身躯,将赤红的土地踩的四分五裂,一挥手,数百巨人化为虚无。

没有思想,没有情绪,只有战意,战天战地,斩尽一切,天地莫有阻拦,一拳打爆百丈巨人,斩下他们的头颅踩于脚下,白骨累累,尸横遍野,王智扬天怒吼,九手各放神技,打的虚空千疮百孔。

杀了九天九夜,屠尽百丈巨人,王智傲然而立,双眼血色更浓。

雷声轰鸣,天降数百双头双臂巨人,咆哮着杀来。

战意不减,王智悍然迎去。

天昏地暗,赤色更浓,一股股血腥味浓稠的化不开。

三头三臂。

四头四臂。

……

永无止境……

王智不知疲惫的战斗,屠杀三位八头八臂巨人后,战意以至恐怖高度,他一手抓住一只头颅,捏爆,浓稠的血浆令他双目光芒暴涨。

紧接着,九头九臂巨人,化身千丈,如山峦般的拳头轰然砸来。

王智迎身而上,亦是一拳砸出,两拳相接,两道千丈身躯,砰砰砰,连退数步,踩的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百丈裂缝,终于将大地一分为二。

王智顿了一下,便如出膛炮弹,重拳砸出,千丈身躯,同时撞去,如两座巨峰相撞,轰隆隆,雷声阵阵,两位千丈巨人,斗的天昏地暗,斗转星移,数万回合后,依旧战意高昂,不知疲倦。

正当王智欲再度出击时,眼前景色一变,恢复了无边无尽的百丈巨人,方才打斗痕迹荡然无存,天空依旧悬挂着一轮红月。

王智突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巴掌般大小,摇摇晃晃的天行者。

天行者正一脸错愕的瞪着他,见他眼中赤红褪尽,才舒了口气,叹道:“好险好险,你要是走火入魔,恐怕就要葬身于这鬼世界了。”

回想起数十日的惊天大战,王智仍是心悸,那一声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百丈身躯在眼前化作虚无,浓烈的战意,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似乎仍在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

正思索间,脑海里突然响起古老沧桑的声音:“考核通过,正式传承阿修罗之道。”

王智小小身躯一震,随后,大量信息涌进脑海里。

阿修罗之道,跳出轮回,不在五行,天道封神,大道无疆,独此一枝,弑仙屠魔,以战证道。

古朴之音,浅唱低吟。

灵魂海洋中突兀的凝聚出一道百丈身躯,与修罗炼狱的巨石雕像一般无二,观其面容,和王智一模一样,一团赤火包裹其中,正当王智想用灵力试探时。

古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你如今最强法相,双臂阿修罗,随着修为增加,会逐渐分离出三头三臂,四头四臂,乃至千头千臂,万头万臂,以通天之能,踏碎虚空。”

王智在泥坑里,挣扎着想起身,无奈身受重伤,用尽全力,无法支撑起残破的身体,翻过身,面对滚滚而来的寒流,不禁苦笑。

想念着父母、族人以及一同玩耍的小伙伴,杨倩灵动妙曼的身姿浮现在眼前,鼓励的笑容,莺啼婉转的声音,似决堤的洪流,止不住的涌现出来。

数息间,他回忆了很多,心底涌动着求生的渴望,似阳光下的嫩芽,茁壮成长,开枝散叶,活下去,才能救出父母,见到杨倩。

寒流滚滚而至,夹带着凌厉的杀气,分明像个有生命的人,狡诈而阴毒,步步紧逼,要将王智逼入设好的死胡同内,在王智绝望的神情下,寒流中似乎有得逞的喜悦在流动。

王智无法起身,拼命运转阿修罗之法,企图在寒流杀来之际,修复身体创伤,可阿修罗之法运转一周,丹田处像泄气的气球,留不住一丝灵气。

这……王智愕然,留不住灵气,岂非和废人无疑,阿修罗之法失效,他甚至连动弹手指的力气也殆尽。

王智瘫在巨坑中,前面是汹涌澎湃的寒流,他像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就要命丧于此了吗?他很不甘心,初入阿修罗道,感受到那无穷无尽的战意,体会到战斗所带来的快感,他想像阿修罗一样站起来,面对湍急的寒流,发出战士的怒吼,直至战死,也要傲然而立,绝不低头。

可是,哪怕最微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而大脑仍在不知疲惫的运作,一次次对四肢发出命令,极力与身躯取得联系。

“阿修罗永不言败,我王智也绝不认输,”王智紧咬牙关,瞪着扑来的寒流,他要站起来,他要用尽全力攻击,用血肉,捍卫不屈的阿修罗灵魂。

寒流终于吞没了王智,在巨峰上打了个转,旋即退下,回归原位,而王智早已泯灭的不剩分毫。

天地似乎回归平静,盎然的春意似乎更浓,漫天的寒流似乎更厚重。

“吾乃阿修罗,跳出五行,哺乳轮回,”茫茫天地间,似有声音在叨念。

一层一层,仿佛投石入湖,激起波纹涟漪,在天地间缓缓散开,拂过至寒的气流,拂过盎然的春色,拂过山,拂过水,拂过一朵朵花,拂过一棵棵草,终于,在临界点爆发开来,化作一片汪洋,震得空间瑟瑟发抖,震碎了张牙舞爪的寒流。

“这就是阿修罗之道的奥义吗?重铸肉身,脱离轮回,”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单薄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那双明亮的眸子,爆发出灼热的光芒,他低下头,凝视自己的身体,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微微握拳,一连串爆豆声蔓延开来,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令人咋舌。

经过寒流的洗礼,本已化成碎片的身体,在阿修罗之法的牵引下,重新凝聚,如同化茧成蝶,肉身脱胎换骨,皮肤中有银光闪现,透着些寒意。

重铸的肉身,竟蕴含了一丝寒流的气息,着实令人惊诧,不仅如此,王智还能感受到,阿修罗之法的运转更为通畅,仿佛这具身体,天生就为修炼阿修罗而准备。

一心想试试这具肉体的威力,王智凝神屏气,握拳,向巨峰狠狠砸下。

轰!一声巨响,万丈巨峰龟裂开来,碗口粗的裂缝如蛛网密布,四下蔓延至数百米,夯实的泥土被大力撕扯成粉末,在空气中弥散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