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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谁说你可以走(2)

独自一个人看月亮的日子总是很好,颜洛梨就坐在河边,仰着头,看天上孤高冷峻残月。

小时候杜冰薇就很喜欢看月亮,久久地看着出了神。小时候她坐在她的身边问,冰薇娘你不笑么?,然后她就会用手指温柔的抚摸她的头,不说话,眼神空洞的看向远方。洛梨,你是美丽的。她总是这样温柔的对她说,她的手指总是冰冷的划过她的脸,然后怔怔地看着她出神。

如今明月依旧,依旧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然而看月亮的人却不同了。颜洛梨抬头看着天空上移动着的明月,心里有说不出的孤寂感。为什么只是一年的时间,记忆里母亲的样子就变得好模糊了?原来她也不过如此,记住的也是烟花般虚无缥缈的躯壳...人跟人之间也不过如此,到最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河边的风吹来,冷飕飕的。伸手环住自己,这已经是第十个日夜了。君七夜还是没想过要送她回落霞山庄,而她自己也不打算回去。蓝田玉石已经拿到了,在拿到蓝田玉石的当天晚上她就飞鸽传书通知竹园的双煞公公和婆婆,估计就算没看到她,公公和婆婆也会如她交代的那般,把小云接回竹园,开始替她治病。

只要小云的事解决了,那么她回去与否就不在重要了。本来就是孤身一人,留在哪里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河边有许多萤火虫在飞舞,发着蓝色妖娆的萤光的萤火虫围绕在她的身边。颜洛梨看着那些萦绕在她身边的萤火虫,凄凄一笑。听说发着蓝光的虫子,是代表亡灵的虫子,它们寄托着世人对亡者的想念。

她伸出一只手捉住一只萤火虫,那么这里面有没有哪只虫子是想念她的?

君七夜悄无声息地来到颜洛梨的身边,看着眼前那环抱着自己的女子,身上发出的莫名的哀伤和薄凉的气息,总是不自觉地让他想起了洛梨。

她伸出一只手捉住一只萤火虫,那么这里面有没有哪只虫子是想念她的?

君七夜悄无声息地来到颜洛梨的身边,看着眼前那环抱着自己的女子,身上发出的莫名的哀伤和薄凉的气息,总是不自觉地让他想起了洛梨。

"我说你是不是感情太泛滥了?动不动就乌云盖顶的?就算我不让你回去你也不用这么自爱自怜把?我不是答应过你,等我找到了我的洛梨就让你回去。放心,不会误了你大婚的日子的。"君七夜已经不再认为眼前的女子是落霞山庄的一名丫鬟了,当初会那么认为是因为她的样子实在是太普通了。等他再探落霞山庄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将会是日后落霞山庄的女主人。因为她的失踪,整个落霞山庄鸡飞狗跳,无数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据宋云几个好事者的话说,那公孙澈因为这个女子的失踪急得消瘦了几圈,连生意都无暇顾及,短短十几日另一家商行迅速崛起,更甚,在某些领域一举替代了公孙澈打下的基业。他真不懂,这个长得那么丑的女子到底哪里来的魔力,竟然能把那传说中凡事都无波无澜如春风依然的落霞山庄的年轻庄主公孙澈给迷惑到那般地步。

君七夜心想,她不过是有一双绝美的眼睛罢了,若不是那双眼睛,兴许她那一夜就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君七夜话音刚落,便瞧见颜洛梨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个大步往前走去,只听'扑通';的一声,君七夜还来不及阻止,眼前的女子便跳进前面的罗宋河里。

"君七夜,我的心好痛!"颜洛梨将头深深的埋进河水中,直到窒息的感觉一分分蔓延过全身,逼近心脏,才猛的扬头。大滴,大滴的水珠子顺着长发四散飘落,打在湖面,泛起一圈圈圆晕,圆晕,慢慢消散在水波中...

夏风起,莲开。开满彼岸花的路上,风无声滑过,奈何桥上的女子只身凭栏眺望远方,她在痴痴地等待,她固执地不去喝孟婆汤。

掬水赠与亡灵的老婆婆轻叹,徘徊不散:这样的苦等,值得吗?

值得!她低语着,双手覆盖在胸前,想起他所说的誓言,在脑海中记得那么深切。哪个人若先离去,就在奈何桥边等着,等另一个来了,手牵着手一起过奈何桥...

永夜无昼的奈何之畔,女子栖于忽明忽暗的光线之中。乌黑的瘴气袅袅升起,游离于瞳仁里的青灰千年不变。而那一抹青衣,摞住若有若无的记忆,驰骋于彼岸的梦乡,转眼即失。

是夜无声,风影媻娑,指捻烟气绕袖不散,仿若隔世的困惑渐熄渐明。更远处的地方,彼岸花正妖娆地盛开,花艳似血,仿佛匍匐于忘川河底的死灵,陷入生生世世不得轮回的绝望之中不能自拔,火一般带着不为人知的指引通向百米之外的幽冥之狱。

梦境里是自己一道包含种种意味深长的目光,追着一抹青衣阴晴不定的举止,恍恍惚惚的意向,内心摇摆不定的迁移,前世今生般縻于微弱的星光里踏空而来。

他,究竟是谁?

心里有细若薄纱的狐疑,似乎就要穿破。她忽然就觉得近日频频出现的印像与这千年不变的往昔并没有太多遥不可及。这印像让她有某种细微的错觉,脚踝上那块淡淡的青色印记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呼唤,散出了急切而不安的热度,在游离于缥缈尘烟之上的心中激起阵阵隐忧。从未有过的疑思如光线一般聚集在一起,轰鸣地叫嚣。

意识并不受控制,如脱缰的马肆意在荒凉的疆域里驰骋,徒留莫名腾起的惊慌越来越响。她在双眼紧闭之中,清楚地感知到迎面扑来的巨大黑暗,还有一丝不能自已的无力。

女子摒气凝神,努力追寻若有若无的珠丝马迹,一丝忧悒从紧锁的眉间一闪而过。即使在沉睡之中依旧明白,所有的意志都栖于彼岸的梦乡,如浮云般正一点一点被缱散。而那抹青衣栖于浩渺的疆域自由穿梭,她在峰回路转之中将他摞获,一双狡黠的眼睛,她追上去,蓦然迎上他剑入深鞘的目光。记忆里含糊不定的面容就在这闪闪烁烁的瞬间刹时浮现,她将目光刺在他的面上,仿佛身在云里隔绝了凡尘不洁的视线,神色淡漠无心,却又锥心刺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