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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江南名剑(下)

“从元州来洛阳,要是按照最近的路线出发,自然是要过蔡州的”崔欢嘴角继续保持自信的笑容,轻松回答道。

“原来如此”。

白宇玄踱着步缓缓走到崔欢身前,刻意压低声音说:“我发现崔先生刚才纵身跃起持剑砍断那巨大门闩的时候,阁下虽然跃起的高度跟虽然与太平公主身边那位侍卫一样,但是我能看出阁下本应该跳得比他更高的,看来崔先生腿部有伤啊”。

崔欢的脸上依然保持从容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不安。

“大人慧眼,只是不知大人此话何意?难道崔某不经意间摊上了什么官司么?崔某小腿上的确有伤,那是之前跟友人比武的时候被对方长鞭抽中所致!大人若不信可否一看?”崔欢指着自己的右腿询问道。

苗笑婷一脸怒容地一把将白宇玄推到一旁:“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崔师兄跟,跟、跟那案子有关系不成?”

樊子阳的案子目前还是保密状态,苗笑婷一时也不敢将此案说出来。

白宇玄再一次抬起手冲崔欢施礼道:“崔先生,请不要误会,白某最近手上有个棘手的案子,案发地就在蔡州,所以随口问问而已,还望先生不要多虑,至于先生的腿伤嘛……”

刚入职的嘲风卫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然后神神秘秘地从怀中取出一份药膏递给崔欢:“实不相瞒,这是白某最近炼制出的药膏,有消肿止痛的功效,此药膏见效快,疗效好,只卖两贯钱,如何?”

苗笑婷站在崔欢身前,冲白宇玄低声怒斥道:“你丢人不,堂堂嘲风卫竟然向别人兜售药膏!?”

白宇玄苦着脸冲崔欢笑了笑,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向苗笑婷低头道:“那有什么办法,神都欢庆三个月,我的俸禄都花在南市的百花楼了,所以只能忍痛割爱出手这救命药膏换点小钱钱”。

崔欢伸手接过白宇玄手中的药膏,笑问道:“大人此药真的药效如此神奇?”

听到崔欢的话,白宇玄立刻来了精神,他拍着胸脯一脸自信道:“要是不见效,白某奉送崔先生五贯钱!”

崔欢满意地点点头,从钱袋中抽出两枚银铤递到白宇玄手中并拿走药膏:“崔某相信大人”。

说完,崔欢朝苗笑婷说:“师妹,我将会在五日后返回元州,到时候咱们在南市的悦来酒楼聚聚吧,为兄有事要告诉你”。

见苗笑婷点答应,江南名剑崔欢潇洒地转过身,提剑离开。

苗笑婷痴痴地看着崔欢远去,回过头,却恶狠狠地怒斥站在身后的白宇玄:“你真的把俸禄都用在百花楼那群狐狸精身上了?”

“这个……”

白宇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最近跟百花楼的柔儿姑娘一起研究一款的新的乐器,去的次数好像有些频繁了”。

“那你前两天从我这里借走的三贯钱也放在百花楼了?”

苗笑婷脸色冰冷地走到白宇玄身边,少女双眼夹杂着可怖的杀意望着他:“限你明天正午立刻还钱,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校场上练刀!”

“大人,你说崔欢有没有可能杀害樊子阳大人?”返回冥捕司后,白宇玄悄悄来到袁守义的房中,与之密谈。

袁守义抬起手轻抚下颚的黑色胡须,沉思道:“崔欢号称江南名剑,剑法出神入化,手中的宝剑出自前朝名匠之手,削铁如泥,砍下一个人的头颅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崔欢在元州创立名剑山庄,手下门徒数百,家中家财万贯,背后又有整个清河崔氏的依靠,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告老还乡的嘲风卫呢?这说不通!”

白宇玄淡淡一笑,轻声回道:“卑职这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毕竟大人说过,天下武功高强之人甚多,但是手持切骨断金利刃的高人却是凤毛麟角”。

“你觉得太平公主身边那个侍卫怎么样?”

坐在桌案前的袁守义突然抬起眼望向白宇玄。

“大人是说夏侯无名?”

“你也知道他的名字?”

“卑职前几日曾遇见太平公主,获知那侍卫的姓名,那人深藏不露武功奇高,手中的长刀也是锋利无比,曾轻在街市上松斩下一匹马的头颅,只是那人既然是公主的侍卫,那就应该长期守护在公主身边才对”。

袁守义抬起眼皮,冷冷地瞅了一眼白宇玄:“公主在樊子阳失踪前曾路过蔡州,并在那里逗留了两日”。

白宇玄大惊,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反而被呛了半天“竟然,咳咳,竟然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袁守义幸灾乐祸地抿起了嘴:“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白宇玄,这个案子你能帮忙么?”

“但是这不是拓拔石灵和常爷的案子么,我可不敢呛行!”

白宇玄挑起眉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呛行可是冥捕司里的大忌,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让袁守义在意的,居然不顾忌讳的想让自己也插一手。

“拓跋石灵身手不凡但破案能力一般,常爷经验老道但已经年迈,此案交给他们不知何时才能侦破,而那樊子阳是我的叔辈,在我心中如同亲叔,此案不速速侦破我心里难安!”袁守义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泛红的眼珠里杀意满满。

“既然如此,那白某就协助拓跋大哥调查一下那个夏侯无名吧,不过……我能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么?”白宇玄坏坏地笑道。

“什么要求?”袁守义通红的眼珠望向白宇玄,见他那贼溜溜的眼珠子,顿感不案安

“请大人借卑职三贯钱救命,就当卑职协助拓拔石灵查案的费用”白宇玄搓着手,怯生生地笑道,心里则盘算着能还苗笑婷钱了。

袁守义一脸无奈地挪了挪身子,将一个干瘪的缎面钱袋被扔在桌案上:希望白先生不要让本督事失望”。

三天后,南市悦来酒楼的雅间里,在窗边久坐的崔欢迎来了等待之人,一身浅色长裙,身上擦着最新款香粉的苗笑婷迈着金莲碎步,行至桌旁。

一番叙旧,二人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崔师兄,您为什么着急回去,不多留在洛阳几天?”

听闻崔欢准备不日将起身返回元州,苗笑婷悄悄捏紧了双手,水灵灵的眼珠里满是不舍之意。

“我这次前来是为了帮朝廷评判考生的,不想竟然遇到刺客行刺陛下,好好的校场考试就这么搅黄了,既然不再考核,我也没有留在洛阳的必要了,而且,我……还要回去准备婚事,婚期定在年底十一月初十,师妹有时间的话过来喝杯喜酒吧?”

崔欢皱紧眉头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举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

“是么……是谁家的姑娘啊,那么有福气?”苗笑婷脸上的笑容渐渐崩塌,紧紧捏住手中的酒杯不安地晃动着,将杯中酒水洒落一地,同时,望着崔欢的双眼也很快变得通红。

“笑婷!”

坐在苗笑婷身前的崔欢突然打断她的话,闪烁着复杂感情的双眼仔细凝视着面前的少女:“为兄知道你的心思,感谢你的错爱,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没有这个缘分”。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努力练武么?当初在云刀门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时候我能打赢你,你就会娶我过门!现在你一句没有缘分就把我打发了!?”

坐在对面的少女站起身,冲面前的心上人发出伤心的呐喊,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不断从苗笑婷的眼眶中流出,将她面颊上的粉底冲出一条条伤痕。

崔欢脸色沉重,沉闷半晌后他抬起头,眼球上已经布满了血丝,他望向满脸泪花的苗笑婷,低声道:“为兄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我还有事情着急处理,就此先拜别了!”

说完,崔欢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悦来酒楼,只留下独自哭泣的苗笑婷。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泪彻底流干,啜泣的苗笑婷才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刚打开雅间的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