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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休养生息

“源大人请稍候。”侍女让源胜卿坐定,侍奉好茶水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禁想到当时第一天到日本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又黑又丑的暗娼。

“你就是源胜卿?”轻柔文雅的声音响起。

源胜卿循声转头看去,竟是一个穿着鹅黄衣服的长发小姑娘,这姑娘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说话中还带着股稚气。

“我是信长的妹妹织田市,就是我把你喊过来的。”姑娘说道。

源胜卿还真没想到织田信长有这么个可爱乖巧的妹妹,又想到自己家里是独子,还真有些羡慕。

阿市又介绍道:“这是小妹织田千惠。”源胜卿这才注意到还有个更小的姑娘坐在那里好奇地看着自己。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市微微一笑:“我就是想看看能打败斋藤家军队的军师到底长什么样子。”说着,阿市忽然向前倾了下身子,一对水眸直视着源胜卿。源胜卿有些尴尬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阿市吐露的芳息。阿市忽然噗嗤一笑,那种岛国女性特有的韵味让源胜卿感觉好似浑身一烫。

“据说你是明国人是吗?”阿市不经意地挪近了一点问。

“是,我是明国人。”源胜卿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要颤抖了。

阿市看到了源胜卿腰间装着左轮手木仓的皮夹:“咦?你身上带的这是什么,难道是从明国来的东西吗?”

源胜卿这才想起来,由于夏天太热,穿的衣服比较少,原本藏在里面的左轮露了出来,他不便搪塞,如实说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遗物?我能看看吗?”阿市好奇地问。

“这个……”

源胜卿话还未出口,阿市就娇嗔地哼了一声,坐了回去:“真小气!”他想了想,这个姑娘是织田信长的妹妹,而且年纪又不大,给她看看应该不要紧的。于是他打开皮夹,把左轮手木仓拿了出来。

“好奇怪的东西啊!”阿市一把就给抢了过去,拿在手里把玩。

源胜卿一下子慌了,口里连说着“危险”,忙不迭地要夺回来。

“危险?”阿市把手枪放在身后不让源胜卿拿到,故意挑逗地问。

“真的很危险的,会打死人的!”源胜卿急的汗都要出来了。

阿市两手握住枪向前一指:“是这样?”

“什么事这么开心?”织田信长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阿市嬉笑着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织田信长,卒。

源胜卿晃晃脑袋,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是幻觉。

此时阿市正盘弄着手木仓,就跟拿到个宝一样开心地不得了。源胜卿醒醒神,连忙从她拿回了左轮木仓。

“你干嘛啊?”阿市一脸的恼怒。

“实在抱歉,因为这件东西十分的危险,我怕一不小心会走火。”源胜卿解释道。

“走火?”阿市十分奇怪,“难道这东西是铁炮?”

这简直就是给源胜卿台阶下,源胜卿忙说道:“这确实是铁炮,只不过是小一点的那种。”

阿市一脸的厌倦,打着哈欠说:“真无聊。”

源胜卿不想让这个漂亮姑娘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于是他想了想,从枪膛里取出一颗子弹,递给了阿市:“这是这种小铁炮的子弹,你要是喜欢就收下吧。”

“咦——金色的子弹?”阿市拿好子弹,笑逐颜开。

“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样东西。”源胜卿嘱咐道。

“为什么啊?”

源胜卿只好说:“因为我父亲告诉我这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阿市满脸狐疑地看了看源胜卿,接着眼珠子骨碌一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呵——”织田信长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看起来刚睡完午觉。

“哥哥,你怎么又来我房间!”

“怎么,军师能进来,我就不能进?”织田信长揉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源胜卿并没有注意到,织田信长在揉眼睛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他腰间的皮夹,但是织田信长并没有询问是什么,而是若无其事地坐下来,讲着粗俗的荤段子,逗得阿市又羞又笑。

想必这是什么秘密的武器吧。织田信长心中暗暗想道。

冈崎城内,酒井忠次正在责问于天舜:“主公,你前天为什么不和家臣们说一声就出去了?”

于天舜简直奇怪了,自己明明是你们的主公,老子干什么还要你们管?他克制着怒火,说道:“我前天去清州城喝酒,怎么了?”

“主公有所不知啊,向您这样的身形外貌很难找到合适的影武者,一个人出门……”

“‘影武者’,什么意思?”于天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影武者是指和本人样貌身材相仿,经过训练可以言谈举止蒙蔽别人的替身,在干一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就可以派影武者出面,而不用主公本人亲身犯险。

替身?于天舜觉得有点意思,不过他仍然强调道:“我是去盟友的居城,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这句话好像正应了酒井忠次的心声,他说道:“如今日本处于战国乱世,父子兄弟之间况且能互相杀伐放逐,盟友又能可靠到哪里去呢?主公既然是明国来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同是战国的楚怀王的事情吗?”

酒井忠次所说的楚怀王,是指中国的战国时期楚怀王去秦国,结果被秦国一直扣留到死都没能回楚国的事情。

想不到你还知道楚怀王。“好了好了,以后我出门肯定会带上侍卫的。”于天舜这才真正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方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周游各国的侠客了,现在的自己是一县之长,任何举动都和整个三河的安危息息相关,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情了。

“这可真无聊啊。”于天舜发出一句感慨。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经过半年多的整顿,尾张和三河终于恢复了战前的生产水平。和他们一起恢复起来的,还有骏河的今川家。今川家新任家督显然还没搞明白状况,居然送了一封书信给三河,要让三河继续当今川的从属,言辞颇为轻侮。

看来新的战事又要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