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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无名的怒火

要说邱建和王美媛也算是百密一疏,谁曾料想事情会那么凑巧呢!原本只需要花上两三个小时就能快速完成的事情,没想到就能这么快速地被艾华给撞上。

技术小张在临出门之前领导就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不能对外宣扬,可是小张碰见艾华,他知道艾华是这个案子的法医、同时也是王美媛的丈夫,直接就把艾华当成了知情人并把事情都告诉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情他们最想要瞒的就是艾华。

如果艾华早些时候到达,即便他碰到了技术小张,那么小张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可是艾华到的时间太巧了,小张知道艾华是市局研究所内负责这个案子的法医,但是他得知艾华是王美媛的老公这件事情还是通过刚才从王美媛的手机内发现的照片和相关信息确定的,天意如此!

艾华在听完了技术小张关于所安装的手机软件介绍后,终于明了了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绪不宁的原因,他在内心里嘲笑着自己,这件事情自己居然又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

王美媛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留给他,直接就决定了以自身为饵吸引凶手的注意,自己的好朋友邱建在得知后也没有告诉自己,而是选择支持王美媛的决定。现在,连市局里负责技术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自己却仍旧是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一股莫名第愤怒自艾华的丹田喷发而出,他不知道王美媛是怎样想的,不知道王美媛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不知道邱建有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连严清宁也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唯有自己被他们当做了局外人。

不知道自己已然泄密的技术小张,手舞足蹈地跟艾华说起了这些软件功能的使用方法,任务完成后,他甚至将王美媛的手机直接给到了艾华让其转交,然后背上自己的小书包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手里紧紧握着王美媛的手机,那是一款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手机,当初在购买的时候王美媛就笑称他俩要一直情侣到底,可现在这部手机里面却多了太多艾华不了解的东西,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开始在艾华的心头滋生。

艾华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很想冲进王美媛的办公室大声地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不管那里面是否还有其他的病人在场,可是,然后呢?然后王美媛会怎样告诉自己,她会说这只是误会,或者就直接告诉自己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艾华捏着王美媛的手机在会客室内不断地纠结和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来面对这样的状况,没有人告诉过他应该怎样面对。

好像是从姚双双出事了之后,王美媛和自己貌似就越走越远了,之前发生过无数的争吵与误会,可最终王美媛都会迅速地化解,艾华一直很有把握,王美媛是深爱着自己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薄,艾华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王美媛了。

当做诱饵这件事情具有那么高的危险性,王美媛都没有和自己商量过就决定了,看来自己在王美媛心中的分量已大不如从前。是他的心理疾病王美媛已经没有兴趣和耐心了吗?

艾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何种心态离开咨询所的,他浑浑噩噩地把王美媛的手机放在了前台助手那里,并让她转告王美媛手机当中的所有功能他已经帮她全部打开了,让她注意安全。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艾华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助和失落,一种熟悉的孤独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自打姚双双出事之后自己的情绪是有些失控,他也不想让自己年幼时的伤痛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可是他控制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

王美媛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有的情绪他只能向王美媛宣泄,他也明白时间久了会对他们双方带来严重的后果,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后果居然会来得如此迅速,让他措手不及。

王美媛在送走了自己的病人之后发现那个技术小伙子已经不在了,询问前台助手后,王美媛才吃惊地发现,就在自己不以为意的几个钟头内,艾华已然全部知晓了她和邱建的整个计划。

赶紧拨打了两次艾华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王美媛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按常理来说,艾华在知晓了这个计划的时候应该感到很气愤才对,但是王美媛却没有感受到来自艾华的任何愤怒情绪,他甚至安静而贴心地把那些软件系统全部打开,并且让自己的助手转告自己,这不符合逻辑。

王美媛之所以不想让艾华过多地接触这个案子,就是因为这个案件中所涉及到的嫌疑人可能存在严重的人格分裂状况,这样的凶手在追捕过程中,追捕者往往要站在凶手可能展现的人格中进行分析,艾华的心理创伤并没有完全愈合,而且他也没有把他的创伤口完全展现给王美媛看过,这种情况下,王美媛不得不防,尤其是在段晓飞的案子之后,王美媛明显感觉到了艾华不寻常的转变。

就如同之前王美媛对姚双双的治疗一样,对方内心非常清晰明白自己的身份,从内心自然而然就会生出一种防御的心态,这种防御的心态如果时时围绕在病患的心中,那么产生抑郁的可能性将会大大地增加。

所以当初王美媛才会建议姚双双的父母到一个专业的疗养机构进行调整,而不是由自己长时间地陪在姚双双身边。同理,艾华的情况王美媛也不敢使太大的劲儿,但也不敢不使劲儿。

过了许久,艾华才用手机给王美媛回复了条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但这几个字却令王美媛感到无比担忧。短信中,艾华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在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中,这是王美媛第一次收到艾华的这种短信,他甚至连电话都不想接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王美媛沮丧地坐在办公室的躺椅上,心里不断地在问自己,是她做错了吗?是她不该瞒着艾华吗?可是如果不瞒着他,他是一定不会容许自己这么做的,艾华究竟了解这些吗?

王美媛收到的艾华的短信在第一时间内就反应到了市局技术部门的中央服务器上,他们清晰地从电脑屏幕中看到了短信的具体内容,而恰好,收到反馈结果的邱建正在那间办公室中,正好在那台电脑屏幕前面。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短信是艾华发过来的吗?”邱建在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俩闹矛盾了,这下可好玩儿了,王美媛安装了这些个软件之后,她和艾华的夫妻生活不就一下子放到台面上了吗?王美媛到底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啊?反正自己在最初劝说王美媛安装这些软件的时候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

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地恰好就是今天负责安装手机软件的技术小张,他得意地向邱建展示着自己的杰作。“嗯,看名字抬头应该是艾医生发过来的,但是看这短信,貌似两人吵架了吧!”

邱建白了自己眼皮子低下的小张一眼,“你还挺八卦。”

“还好还好啦,只是有些奇怪,今天我走的时候艾医生还在贴心地等王医生下班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吵架了。啧啧啧,看来还是一个人自在。”技术小张压根儿就没听出来邱建的指责之意,愣愣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这技术宅的敏捷思维果然是不能放在正常生活中的,打开方式完全不对。

“你说什么?你今天去安装软件的时候艾华也在?他知道了?”邱建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些情况发生。

“对呀!他和我一直呆在贵宾会客室,他说要等王医生下班一起吃饭,所以提早来接她,我把软件装完之后就直接把手机给到他了,连激活软件体统的方法也交给他了。艾医生果然是个人才,我只是对他口述了一边,然后他就全部都记住了,而且从现在的运行来看,很正常。”

“那美媛知道艾华也在会客室等她吗?”邱建比较关心的是这件事是否是通过王美媛告知艾华的,毕竟她之前不断地重复不要告诉艾华这件事。

“额……,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艾医生来的时候王医生正在办公室里面看诊呢!”

邱建一听,头都大了。“这么说,是你告诉艾华的咯?”

“对呀!他不是自己人吗?”技术小张在说完这句话后终于回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邱建,对方正黑着一张脸看着他。

邱建长长地叹了口气,确实,在案件中来讲艾华本来就是自己人,但是他之所以打招呼让技术部门的人不要泄密,主要还是为了应王美媛的要求瞒住艾华。他没有告诉技术部门的人具体的缘由,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明,难道要告诉他们艾华不能知道此事?原因呢?

邱建让技术小张暂停监听王美媛的手机,因为他自己要给王美媛去个电话,问问清楚情况。

邱建从王美媛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艾华现在是瞒不了了,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呢?王美媛倒是冷静地告诉自己计划照旧,可是邱建是否可以完全不管不顾?事已至此,既然艾华已然知晓一切,那么内部在行动的制定上就无需再遮遮掩掩的,计划已经开始,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那就等着最后的收网就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