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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 山贼头子陈西凉

天和镇外数里群山,挨山茅屋好几处。一条竹竿窜起几件衣服,还滴落着水珠。山贼坐在石板旁围成一圈,神情羞愧不已。

山贼盘山多年,方圆数十里谁不知道他们名头?天和镇若军镇那个地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可今日却栽在一年轻人手里,这口气甚是难咽得下去。

众人憋屈之时,一人慌张从山下跑来,石头绊住脚尖,往前扑了个狗吃屎,趴在山贼头子脚前磕巴半响:“老,老……大,马。”

山贼头子一眼不瞧,踹一脚哼哼说道:“没个有用的,起来说!”

磕巴闻言挣扎爬起来,搬来一块石头,坐边上抬手比划,咽了咽口水:“马,在包子铺,栓……着!”

山贼头子眼神一亮:“磕巴,你可看清了,确定是咱们的马?”

“错不了!”

磕巴这回算是利索说了一句话,山贼头子起身冲进茅屋,出来时已穿好衣服,手里提着大刀站在门口,看着几人还在桌旁坐着,奇怪地看着他。

山贼头子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抄家伙呀。”

其他山贼不为所动,坐在磕巴身旁的一个山贼,大手在腋下揉搓两下,放到鼻孔边嗅了嗅,不紧不慢道:“大哥,我们确定要去把马牵回来?就不怕又碰上那小子?”

“嗯!”其余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咣当!

山贼头子大刀丢到一边,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满脸失望扫视山贼们:“我陈西凉怎么会与你们这些怂包为伍?真是交友不慎!”

磕巴自告奋勇,走到陈西凉跟前,试探问道:“老大,要不我再瞧瞧去,若真没人,我牵……牵马,上山!”

所有人相互对视异口同声说道:“老大,这办法好,那就让磕巴去看看。”

陈西凉那是满脸感动,是真是假咱也不知道,他站起来,双手用力抓着磕巴手臂,就差点留下眼泪了:“磕巴呀,还是你好,你且下山牵马,大哥随后就来。”

“大哥,我,这就去!”

几人看着磕巴往山下走去,脸色露出怪异表情。

啪……啪!陈西凉几巴掌过去,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还不如磕巴,还不赶紧抄家伙?”

“大哥,咱们真要下山?”

“你们说呢?”

连平日胆小怕事的磕巴都敢下山牵马,他们可不能怂。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害怕不已。几人回屋穿衣服出来后站成一排,按照惯例出发前陈西凉都要做一下交代。

陈西凉撩拔头发清几嗓子说道:“此番下山,目的夺回咱们的马,磕巴先行探路咱们远观前行,大家都别怂……”

一帮人抖手抖脚听了一阵,陈西凉说完走在前面,后头的山贼懒懒散散跟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山贼,向傍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双唇如香肠的山贼问道:“阿鬼,今天老大是不是少说一句话?”

阿鬼一脸疑惑反问:“啥话?”

年长山贼持刀的手垂下,模仿平日陈西凉说话的样子,压低声音对阿鬼说道:“等这一单搞完,我带你们吃香喝辣的。”

阿鬼一听满脸鄙夷:“说不说有

区别吗?”

“没有!”

“那不就完了?”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你推我桑跟了上去。

包子铺。

四面铺门紧闭只留一道小门,里面于大柱那一帮人,东倒西歪躺地上呼呼大睡。老人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有一把菜刀。穆萧、江巧巧、墨仁鱼三人对角而坐,其他士兵分三桌入座,还有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有人正在包扎伤口。

老人看着于大柱等人,脸色满是尴尬:“这下误会大了。”

原本想着把山贼毒倒交给军爷,可不曾想这帮人就是打铁的。山贼虽说没在天和镇杀过人,可是一天到晚下山收粮收保护费的,镇上的人都不得安宁。这穷乡僻壤的,官府根本几年没来一次。虽说是镇,镇长可不敢跟山贼对着干,只要不出人命也都忽悠就过。

墨仁鱼思来想去,看着老人说道:“老爷子,等下还麻烦您带我去见一下镇长。”

老人两眼燃起希望,在他眼里,当兵的都比当官的要靠谱,自然说啥就是啥。不过很快他又低下头道:“就算去找了镇长,你们这一走,镇上还是原来的样子……”

听老人说,早些年天和镇是帝都通往凌云州的必经之道,去天苑、辽城都要路径此地,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十年来过往的商管就越来越少。镇上的收入也就没以前好了,虽说有镇官镇长,那都是自封的。有些人也就被迫上山当贼,收刮民脂民膏。

墨仁鱼心里清楚,造成这局面还是因为多年前边境打仗造成的。凌云州作为青阳帝国与通幽接壤最长的州,两国交战之前贸易往来繁多,自然也带动了天和这样沿路小镇。自从打仗以后,凌云州三大城(天苑、辽城、边城)都受到不小影响,客商更多是选择到北边做生意。

墨仁鱼叹气说道:“天和地处凌云州和宛州交界,本来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如今这番模样甚是可惜啊。”

“世道沦陷,苦的都是老百姓!”江巧巧身考椅子,手里抱着玲珑剑,时不时看着几人。

士兵们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该吃的吃喝的喝。

墨仁鱼缓缓起身,朝正在给伤兵包扎伤口的一名士兵道:“言德,等下你去找地方安顿一下,延迟两日出发。”

“是,将军。”

言德年纪和他相当,剑尊境界实力,应该算是这些士兵中最强一个,当墨仁鱼副手再是合适不过了。

咴儿……咴儿!

此时外面马叫声传来,踢踏的声音有些凌乱。几人对视一眼冲出去,磕巴笨手笨脚解着缰绳,惹得其它马匹一片惊乱。

言德走在前面吼道:“什么人?”

说话间长剑向磕巴指去,磕巴眼见来人穿着兵服,松开马绳噗通跪地:“军,军爷饶,了我吧!”

墨仁鱼身伤未愈,嘴唇有些发白看着言德缓缓说道:“言德,把他带进来。”

“是将军。”

其余士兵闻声出来,把人围在中间。偷偷跟在磕巴后面的陈西凉等山贼,眼看磕巴被围住,几人便乱了方寸,六人成群挤进街边小巷。

阿鬼抱着大刀,露半张脸瞧上一眼缩回去:

“老大,磕巴被围了。”

“用你说?”陈西凉白气得只翻白眼,意味深长看着另外几人,缓缓地下头那凌乱头发遮掩着他打脸颊,他轻叹一声对其他山贼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若回不来,你们也别上山,直接跑路。”

陈西凉说着起身,其他人扯着他衣襟,抬头盯着他那伟岸的身影,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大哥!

陈西凉拍开他们的手笑道:“就凭你们这一声大哥闯,死也值了,你们记住我说的话。”

天和长街门窗紧闭,此时不少人从缝里偷偷瞄着外面的场景。空荡的街头,陈西凉缓缓向包子铺走来,走着走着他手里的刀往街边丢去。

墨仁鱼和穆萧看着他慢慢走进,门后的老人激动说道:“那人,就是山贼头头!”

所有士兵挡在墨仁鱼前面,墨仁鱼扒开他们上前一步,手缓缓指着正从对面走来的陈西凉喝道:“来者何人?”

陈西凉加快脚步,此时士兵长剑大刀纷纷出鞘,做好一拥而上的准备。陈西凉靠近数米,两腿突然跪下拖地两尺有余。

“军爷啊,我可等来你们了哎,啊哈哈!”

陈西凉连哭带嚎的磕了几个响头,在场所有人一片惊愕。

“我问你,叫什么?”墨仁鱼开口问道。

陈西凉依旧跪地,眼泪是真的流了,还夹着鼻涕,本就脏乱的头发这时看起来,跟常年乞讨的乞丐没有任何区别。

呜,陈西凉哭的那个伤心也算是没谁了,手背抹掉鼻涕动作,别提有多恶心。那表情就像是见到失散多年重逢的父母:“回,回军爷!小的陈西凉,前些年被迫上山当贼,可我没杀过人。”

陈西凉慌忙解释:“我从小梦想就是当个兵,可这些年一直都没机会啊!”

大伙都看得尽兴,门口老人这时插一嘴:“这倒是真的,这人啊一直就想着进军营,有朝一日能升官发财。”

墨仁鱼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近前站住上下打量:“你倒是说说,为何上山做贼?”

“军爷啊,有吃有喝的谁愿意做贼呀?”哭丧的陈西凉缓了一下道:“这些年我们在各地收回来的东西,可都在山里藏着呢,只要军爷放了我兄弟,哪些东西全都归你们。”

“你这是贿赂我吗?”墨仁提高声音冷喝。

陈西凉哆嗦一下,往地上叩下:“磕巴兄弟跟小的上山后,可是一件坏事都没干啊,平日里就是在山上帮我看看房子,他们可是无辜的呀军爷。”

墨仁鱼转身走回包子铺,跟言德道:“把他给我带进来。”

陈西凉被带进包子铺,和磕巴一样被士兵押着。两人一见面就为对方求情,看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

“军爷,我们知道错了,要杀要剐我认,请您放了我们大哥吧,他是好人。”

这时包子铺外几声叫喊,言德给士兵们一个眼神,唰唰几人出去把前来的山贼都抓了进来。

“大哥,我们来了。”阿鬼看着陈西凉满眼泪水,陈西凉只身赴死只为救了他们,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动。

陈西凉头低得更下哀声道:“完了,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