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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通天北来

程伟并没有为难孔家杰的意思,苦于分身乏术,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对方的试探上,惟有借力打力。

很明显,孔家杰对东瀛文化的某些方面知之甚少,也未意识到神宫祭主代表什么。

此时,周向阳尽职尽责,赶在程伟话音落地之前,把手机递给孔家杰。

陈玉安轻声调侃:“三十个孩子,谁是谁生的能分清?”

程伟甘之若饴:“全都做了亲子鉴定,只等上户口。”

陈玉安又道:“那可得把钱准备好,这种史无前例的超生,社会抚养费应该是个天文数字。”

程伟笑了:“何止是社会抚养费,孩子满月礼马上就办,门口贴的有二维码,陈局走的时候记得扫一下,三十份子钱,别打马虎眼。”

“三十份子钱?”孔家杰心烦意乱,所谓的祭主年纪有点大,来回奔波不是什么好事,他看了看程伟怀里的孩子,心中一动,“小程有三十个孩子?”

程伟再度开启胡说八道的模式:“领导千万别误会,三十岁以前,我一直洁身自好,急得我家老太太头发都白了。没想到一离职,桃花运就接踵而来,TW同胞哭着喊着要和我过一辈子。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两岸一家亲,我一时心软,没把持住……”

“行了,别嬉皮笑脸的。”陈玉安严肃起来,“你还没结婚,有权利和单身女性互动,如果有受害者报警,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程的私生活有点乱,以后多注意。”孔家杰慢慢向楼下走去,不咸不淡的道,“东瀛客人来阳城参观访问,我举双手赞成,也是把洗笔峰这张城市名片推向世界的好机会。”

“池田教授正想着长假过后去拜访您。”程伟顺杆上。

“我可不是来摘桃子的,更不是来讨人厌的,而是来做阳城发展的坚强后盾。这半年来,阳城之所以举世瞩目,余教授、谢教授、池田教授居功甚伟,应该是我拜访他们。”孔家杰尽显圆滑一面。

程伟微笑不语,反正绣球已经扔出去了,孔家杰接受与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他只想表达善意,除此之外,别无所求。更何况,孔家杰不着痕迹的避开资圣阁异地兴建之事,说明已经上了心,迟早会做私下沟通。

程伟一露面,夏霆立失口若悬河的勇气,赐福楼的种种构造、精妙均出自帝辛之口,少了几分通俗,多出几分文雅,总是用寥寥数语,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画龙点睛之处。

孔家杰收起心猿意马,侧耳倾听,眼光一直在细枝末节上停留。

大多数仿古建筑,都是虚有其表,内里一塌糊涂,甚至是完全现代化。赐福楼却反其道而行之,外面尽可能的泯然于众,内里除了管道、线路、电器外,均为古风古韵的实木家具。

孔家杰越看越心惊,赐福楼内的棱棱角角,没有一丝一毫电动工具打磨过的痕迹,似乎完全出自手工,更奇怪的是全程不见油漆、桐油、蜡的痕迹,一丁点的防腐防潮措施都没有。帝辛给出的解释是孩子太多,原木原味养人。

从阁楼转到一楼时,已是星光满天。

孔家杰的脸突然就红了,这种行为太像是故意蹭饭。可他确实只是忘了时间,帝辛讲解过程中,真的无暇分神,程伟怀里的孩子换来换去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

杨素芬出面留客时,孔家杰想到那三盏千金难买的茶水早已入腹,便笑着应了,不为别的,就为一楼大厅那八个粉雕玉琢的幼儿。

一一……小七、小八牙牙学语时,神态分外惹人怜爱,更让人惊叹的是,偶尔还能蹦出几个字词,彼此之间似乎还能凭借这些少量的字词交流,譬如张烨烨寻来时,就能听见参差不齐的喊“打”声。

这一刻,孔家杰彻底放下戒备心态,还想向程伟请教育儿方面的知识。在他心里,从八胞胎到程圣君、再到张烨烨的早慧,无不在说明幼儿天成的常态化,排除偶然之后,这种常态化必然是系统性的,或者是一套早教方法。谁不想儿孙保持孩童天真的同时,拥有超乎寻常的智慧?起跑线上早一秒,人生便像是开了外挂。

周向阳抽空去超市买了三十封红包,每封红包里面塞了两百块钱,由孔家杰逐一派发,有些各不相欠的味道。

程伟没推辞,张烨烨、程圣君毫不拖泥带水的接了。

孔家杰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二十四个幼儿,再加上赵恒刘娥之子赵忆和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小小、汪白五个半大的孩子,红包少二封。好在周向阳做事比较稳妥,多准备了五封,这才没闹出笑话。

孔家杰不觉得是陈玉安口误,更不可能是记错了,而是赐福楼突然多出二个孩子。什么样的家庭,孩子想多就多?他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很快,这份担心又无影无踪。

小小拿着红包感慨万千:“钱有什么用啊?到处都是未成年人禁止入内,想去洗个……”

“嗯!”诛仙剑狠狠的瞪了小小一眼,言简意赅,“猪!”

小小欲盖弥彰:“去理发,啥也没干……”

程伟碍于孔家杰在场,不好发作,唤了绝仙剑出来。

绝仙剑干净利落的踹飞熊孩子,倒踢两条小短腿上楼。

“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未遂。”小小歇斯底里的道,“父母官在此,怎能容你这泼妇撒野?”

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绝仙剑在楼道消失,熊孩子的癫狂尽去,求饶声起:“我不敢了,是小诛说要去见识见识,让我去探探路……”

隐隐约约的“嘭嘭”声在一楼客厅回荡,熊孩子个个色变,初来乍到的汪白悄悄挪动脚步,以示事不关己。

陈玉安笑的十分牵强:“有点过了,孩子有错,多讲道理,家庭暴力酿成多少不可挽回的悲剧?”

程伟不以为然:“小时候,我也这样想,现在吗……男孩子还是得有个怕的人,心有畏惧,不越雷池。”

“这是在赶我走?”孔家杰微微一顿,又赞道,“心有畏惧,不越雷池,说的好。”

程伟冲着诛仙剑等人点了点头:“把三字经抄三遍,让小仙下来。”

诛仙剑、陷仙剑、戮仙剑垂头丧气的排成一队上

楼,看得陈玉安唏嘘不已,仿佛预见了陈环宇的未来。

孔家杰问:“谁家的孩子?”

程伟轻轻叹道:“父母死的早,长姐含辛茹苦,既为母,又为父。”

“谁说他们父亲死了?”一道清瘦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境,声起时,尚在赐福楼外,声落时,连越两扇房门,已在一楼客厅,髻罩黑巾,眉须花白,青袍过膝,灰袜灰鞋,抱拳深深一揖,“这半年来,辛苦程先生了。”

“硬闯民宅?”程伟冷笑,“打死勿论!”

来人声起时,嬴荡就已赶至客厅,此刻一步数摇,身形稳定时,抱着来人雷霆万钧朝地面砸去。

孔家杰、陈玉安满脑子的不可思议,眼睁睁的看着嬴荡施暴,心堵在了喉咙里,紧张到失声。

诛仙剑、陷仙剑、戮仙剑悲喜交加,想要转身,却被绝仙剑一声哽咽喝了回去,“进来!”

这一刻,没有终点。

来人遭嬴荡横抱,距离地面不过半米,却似隔了千山万水,始终无法落地,砸、摔、掷、栽均告无效。

瞬息万变时,客厅大门,无风自闭,楼内楼外成为两个世界。

“砰”的一声,来人破功,狠狠砸在地板上。

嬴荡仍未松手,抱着来人朝门倒栽,又是“砰”的一声,大厅内甚至有了焦糊味。

施暴者无欢呼,受虐者无惨叫。

嬴荡猛的一个头锤,撞在来人鼻梁上,再度朝门倒栽,距离客厅大门只有一步之遥。

“啊!”来人发出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尖叫,再无片刻前的从容不迫。

程伟又道:“腿打断,让他今后学会敲门。”

陈玉安大惊失色:“别乱来!”

嬴荡毫不犹豫的朝来人膝盖踏去,隐有风雷动。

来人微微屈膝,些许角度的变动,直踏成斜踹,硬捱一脚的同时,顺势撞开厅门,遁至楼外。

此时的赐福楼,像是拉人下水的黑恶窝点。

陈玉安气的浑身发抖:“你想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程伟一脸无辜:“家里三十多个孩子,突然闯进一个神经病,换成陈局怎么办?”

孔家杰摇头苦笑,正常人绝不会把“腿打断”挂在嘴边,且还付诸于行动,他已下定决心离开赐福楼。

“你……”陈玉安恨铁不成钢,“人家是来找孩子的。”

程伟莞尔一笑:“七老八十的样子,能生出五岁的孩子?还是道士装束,不是骗子,就是疯子。”

陈玉安正欲反驳,楼外那人卷土重来:“云外观李文高,请程小友拨冗一叙。”

程伟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神荼、郁垒就位,名为李文高的道士又一次从容而来,掏出三张名片奉上。

“纛教协会副会长、常务理事、咨议委员会副主席、李文高”。

陈玉安、孔家杰对视一眼,同时升起一个念头: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