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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续前缘

魏城花朝节大比第一日, 比赛项目是“五州问答”,也可以叫做“修仙界知识大赛”。

不同于紫微仙会那般纯粹的修为和战技比拼,中州花朝节既是节日,便多少带有几分娱乐性质。尤其是“知识大赛”和“法术表演大赛”,赛制和赛程都与舒凫看过的电视节目颇为相似, 可见人类本性相通。

譬如说, 今日这场知识大赛, 第一轮采用每组数十人同台抢答的小组积分制,前三名能够进入复赛。从复赛开始则是一对一单挑,两名参赛者需要轮流在规定时间内回答问题,只要有一题答错或超时, 便会遭到淘汰。

修真界实力为尊,尚武精神蔚然成风, 很少有人会皓首穷经, 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穷的知识海洋之中。

盖因如此,往年的花朝节知识大赛,除非有强者出现, 否则基本上都是菜鸡互啄,闹出过不少笑话。

这一日舒凫起了个早, 天刚蒙蒙亮便来到会场, 不为参赛, 而是为了给叶书生和季韶光两位朋友加油助威。不管他们中哪一位夺魁,对她来说都是值得庆贺之事。

也许是因为花童事件的阴影,魏城人人心中疑惧, 不知城中何处藏有厉鬼和魔修的暗桩,今年的比赛会场显得有些冷清。

江雪声准备周到,提前在场边茶楼上定了个临窗的好位置,带上舒凫、柳如漪、司非,又添了把椅子给今日一大早现身的昭云,五人面对面落座,正好凑成一桌。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从此处俯瞰会场,虽说隔着一点距离,其中景象亦能一览无余。

至于邬尧,他本人……本蛇倒是吵着要加椅子,但为了方便取用茶水瓜果,最后他还是只能盘在桌上,远看便是翠玉般碧莹莹的一团,仿佛一件独特的装饰艺术品。

“昭云师姐,这次韶光也要出场。”

舒凫惦记着温柔男二——季韶光那一点青涩的暗恋心思,不着痕迹地帮他敲边鼓,“他这人聪明刻苦,今日若有胜者,想必便在他与叶书生之中。”

昭云仍是一副少女装扮,艳如桃李,环佩叮咚,两手托着粉腮,不大感兴趣地撅起嘴唇:“刻苦之人大多古板无趣,我不喜欢。”

“……”

这话实在有点难接,舒凫在心中为季韶光抹了一把老泪,努力地没话找话道,“韶光不是那种死读书的榆木脑袋,他还挺有情趣的。其实,以往师兄师姐买过的天衍门法器,像是发簪、手镯之类,不少都是出自韶光之手。”

“真的?”

昭云双眼一亮,但随即又狐疑道,“凫妹,你今日怎么一直在说季韶光?难道,你当真对他……”

舒凫连忙一个倒仰,连连摆手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

江雪声和邬尧对她的打算心知肚明,便也不以为意,只是暗暗觉得好笑。至于司非和柳如漪,这一鱼一鸟不解其中含义,双双诧异于舒凫和江雪声的反常表现,兀自惊疑不定。

一个想:小师妹这么热心,莫不是要被天衍门拐跑了?

另一个想:小师妹就要被天衍门拐跑,先生却一点都不热心,莫非他被人夺舍了?不对,他哪儿来的“舍”啊?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不过,柳如漪的注意力只在此停留一瞬,很快便转向另一个地方:“昭云,你今日用的胭脂颜色不错,却不知是在哪家仙铺买的?还是说,这又是天衍门的新作?”

昭云警觉地瞥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这是专为少女量身定做的,用在师兄身上不合适。”

“你只管告诉我店名,我也可以定……”

“不行,我不告诉你。”

“师妹,大家都是同门,你何必这样藏私?”

“同门又如何?师兄,你自己还不是天天盯着门派里的‘美人排行榜’,一旦有师姐妹票数与你接近,你就要悄悄打探别人的衣饰妆容、养颜秘方,回头用在自己身上。我早就看透你了!”

舒凫:“……”

对于一个前世只用洗面奶、不到正式场合不化妆的糙汉来说,这好像是个难以介入的话题。

再看赛场中央,首先是魏芷登台宣布规则,讲几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场面话,而后便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选手入场,叶书生和季韶光也在其中。

话说这两人,一个想在“狐狸姑娘”面前表现,一个想在昭云面前表现,今日都格外严阵以待,本就干净笔挺的法衣上不见一丝尘埃或衣褶,头顶发冠都擦拭得闪闪发亮,令人无端联想起孔雀开屏的景象。

看见这幅场面,就连舒凫也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姨母笑,心中暗道:不错,青年男女的初恋轻喜剧,就应该是这种风格。

这才是青春啊!

想到这里,她又下意识地朝江雪声扫过一眼:

嗯,这就是老阴阳人啊。即使他有初恋,想来也不会出现这种画面,真是太遗憾了。

江雪声:“……???”

四个徒弟和一个吉祥物分明都在乖巧端坐,一语未发,不知为何,他却有种遭到龙身攻击的错觉。

……

且说这修仙界知识大赛第一轮,题目大多出得中规中矩,诸如“第一届紫微仙会距今多少年?”、“九色鹿身上有哪九色?”、“千年血灵芝为什么这样红?”、“青丘天狐何时修炼出第三条尾巴?”之类,虽说个别题目有些冷僻,但尚未超出博学修士的知识范围,不至于让人无从开口。

关于答题规则,每位参赛者面前都摆有一个水晶模样的透明球体,一旦接触到体温便会大放光芒,同时发出一阵悠扬乐声,类似于修仙界版本的抢答器。主持人使用投影之术将问题打上半空,宣布“答题”,众人便会开始抢答。

大约二十多题过后,同组参赛者之间的实力差初现端倪。除了季、叶两人一路领先之外,还有几名选手咬得很紧,其中一名是来自凌霄城的女修,眉目与凌家兄弟有三分相似,大约是他们哪个远房姐妹。

舒凫对两位朋友的知识面很是放心,当下便优哉游哉地坐在窗边,一边旁观他们答题,一边用神识在玉简上刻笔记。不管是有用的知识还是奇怪的知识,总之先记下来再说,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不料,就在小组赛进度过半的时候,场上异变陡生。

眼看着下一道题在半空中缓缓浮现,叶书生正要抢答,却只见一旁某位散修突然发难,手掌一翻,竟然有一道闪烁着红光的藤蔓从他掌心窜出,直接越过两名选手,紧紧缠住了叶书生的胳膊!

舒凫霍然起身,一手按剑:“卧槽?!”

“凫儿,莫慌。”

“师妹冷静,别急着打人。”

江雪声和柳如漪一左一右按住她,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看戏表情,仿佛在说“坐下,正常操作”。

“在五州问答中,倘若技不如人,‘妨碍对手答题’也是一种取胜手段。除了不能伤人之外,做什么都可以。”

柳如漪笑吟吟地解释道,“据说这是魏城主今年新加的规则,为了给比赛增添一些……咳,趣味性。”

江雪声:“确实很有趣,魏城主有心了。”

舒凫:“……”

不,这根本不是我知道的知识大赛!

难怪叶书生只是参加问答,却要在赛前拉着顾水貂一起苦练锻体,原来是为了这一刻啊!!!

散修突然出手,叶书生早有防备,一条胳膊分明被藤蔓缠得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成了根大火腿,却依然镇定自若,臂上深藏不露的肌肉一块块鼓起,硬拖着层层藤蔓拍向水晶球。

他这一掌气势惊人,手速丝毫不减,反而将那死命拦阻他的散修拽了个跟头,一头栽倒在台上。

乐声奏响,叶书生抢答成功。

柳如漪带头鼓掌:“精彩,精彩。此类灵植的束缚力堪比千斤铁锁,叶书生年纪轻轻,已有如此臂力,将来必成大器。”

舒凫:“……”

不好意思,请问是走流程还是直接笑?

那名散修率先动手之后,场上其他选手原本就各怀心思,当下也不再瞻前顾后,从“各怀心思”变成了“各显神通”。

使用灵植和灵宠骚扰他人的,在他人脚下挖坑、砸闪.光.弹的,使出幻术将他人拖入幻境的……应有尽有,甚至有一只蜘蛛妖见吐丝不成,便当场搔首弄姿使出魅惑之术,场面十分香艳,邬尧见了都尴尬扭头;还有一只章鱼妖直接化出原形,试图用滑溜溜的触手阻止他人抢答。

顺便一提,这其中的“他人”,几乎全都是叶书生。

至于季韶光,他不愧是天衍门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从怀中摸出个琉璃杯盏,随手向上一抛,便有一道清净圣光将他兜头笼罩,堪称“天杯无缝”,任凭何种干扰都无法侵入分毫。

而叶书生的表现也毫不逊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招一式丝毫不乱,就连抬手拍抢答器的动作都没有滞缓半分。

他甚至在百忙之中腾出手来,扯下身上外袍,抛给了那只全身布料不如泳装多的蜘蛛精。

“姑娘,此间观者众多,只怕会有登徒子见色起意。还请姑娘多加小心!”

蜘蛛:“……”

舒凫:“……”

也不知“狐狸姑娘”倘若看见这一幕,心中对叶书生又会作何感想。

但愿她不会因此心生误解,以为他是个四处留情的中央空调。

……

舒凫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就在与他们正相对的另一座茶楼上,同样有几名年轻女郎围桌而坐,嗑着瓜子吃着瓜,对场中愈演愈烈的战况指指点点。

其中一人撇嘴道:“我瞧这人不成。那蜘蛛精与他非亲非故,他却这般大献殷勤,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他难道就不知道,这等行止,最容易惹人误会?”

另一人也柔声附和:“是啊。即使他本人没那份心思,也会吸引到外头的莺莺燕燕,以后麻烦多着呢。铁衣,你还是再想想吧。”

“哼,他待我们王姐不假辞色,一本正经说什么‘结亲之事切莫再提’,待其他女妖倒是挺好。”

有个年纪稍小的少女皱着鼻子,“呸”地一吐舌头,扮了个古灵精怪的鬼脸,“王姐,你别再记挂这种假惺惺的男人,让他和寒衣哥一道,离我们越远越好。他看不上王姐,我们天狐一族还看不上他呢!”

“……”

被众人簇拥其中的,是一名头戴幂篱、面貌为厚重纱巾所遮掩,沉默寡言的青年。

之所以说是“青年”,是因为此人长身玉立,贴身的银白软甲之外披了件藏青色的宽大衣袍,体格与百炼成钢的体修叶书生相仿。通身上下,除了优美的肌肉线条之外再无起伏,实在无从分辨是“男青年”还是“女青年”。

与其说是狐妖,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头精悍矫捷的猎豹。

见众女郎议论纷纷,那人利落地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

“多谢各位关心。不过,我心中自有打算。”

话音响起,低沉中带有一点沙哑撩人的磁性,音色与身材一般雌雄莫辨,却能让男女都在一瞬间为之驻足。

“各位不知他秉性,对他多有误解,当年负伤失忆的我也是一样。”

“我族女子生性豪爽奔放,从来不信世间有这般坐怀不乱的君子,便只当他是满口虚言、敷衍搪塞的假道学,对女子友善也只是逢场作戏,处处留情。”

“不过,如今在我看来,他当是这世上最为诚实正直的君子,绝无半点虚饰。以我昔年之幼稚鲁莽,实在与他不甚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