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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见:目标玉龙雪山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冷雨扶着司马莫站直,后者愤怒地看着鸥竹,眼底那一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被菛沅抓了个正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菛沅小声地跟鸥竹说:“他是不是人格分裂啊?”“他自被我打败之后自尊心大受打击,而且上次在京城外还是被眼瞎的我再次打败,所以他现在整个人心理都是扭曲的,”鸥竹拍拍他肩膀:“听我话,赶紧躲开,免得他拿你威胁我,”“好,那我先去救老太太,”菛沅说完转身要跑,司马莫却突然大笑:“这就想走?我还没动手呢!”说罢他袖子一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菛沅吸到了身边,手紧紧抓着他的后衣领:“乜鸥竹,他和那个老太太,你只能救一个!”

“你这是什么武功啊,”菛沅一个劲的挣扎:“放开我!乜中二,你先救老太太不要管我!”“孩子不要管我,他给我吃了毒药,天一亮我就去见我儿子了,”远处又传来老太太的声音:“你快救小师父,我本就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救了我也没意义啊!”“司马莫,我本以为这四年你会改过自新,”鸥竹淡淡的说:“却没想到你为了报仇练了一些毒功,你可知道,长此以往你的体力将会下降,邪派功夫最终会将你本性侵蚀,”“少废话!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你骗的团团转的傻子了,”司马莫吼道:“乜鸥竹,我走到今天都是被你逼的,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在我师父的坟头上!”

“司马莫,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了你了,”鸥竹依旧波澜不惊,但司马莫就是讨厌他这个样子,他越淡定,自己就越慌乱。

“对…所以你赶紧选啊,”司马莫声音微颤:“我手里的这个光头,和我身后的老太太,你救谁?”“以我如今之力,只能救一个,”鸥竹说的是实话,如果是两年前,别说两个人了,就是再有两个江南的人他也能救下,可他现在是个瞎子,一个没有实权还四处被追杀的瞎子。菛沅的汗水从额角流下,瞪大了眼从心底盼望他救老太太,毕竟她是无辜老百姓,而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活着还要每天担惊受怕,这么走了到下面见了姐姐也好吹牛,你虽读的书比我多,但我见过得世面,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的!木桩上的老太太欣然地笑了,如此情境,能且只能救菛沅,他还是个大小伙子,未来有无限可能,自己且不说已经被塞了药,即使被救下活了,下半生也要在孤独和抑郁中度过,自己肯定会觉得对不起儿子,然后自我了结,与其这样,倒不如现在走的一身坦荡,她放心,因为她从见到鸥竹第一面就觉得他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人做事,一定考虑的十分周全。

微风吹过鸥竹的眉角,少年没一丝慌乱,缓缓道:“把相菛沅放了,”老太太听到了自己希望的决定,怅然的点点头,“什么…”菛沅愣了下然后大叫:“我不是叫你救老太太吗!咱们住人家房子吃人家的,你救我干什么啊!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居然先救这个光头?”司马莫瞪着大眼笑的可怕:“乜鸥竹,你还是那个心怀百姓的少将吗?”“不是了,”鸥竹淡淡的说:“你也看到了,如今我瞎了,连救一个人,都得拼了命,但是…”司马莫笑着等着他的但是之后,那句话一定是导火线,话音落,他们就开战。

“但是我就是拼了命只能救一个人,也不会跪着求你救两个人,”鸥竹说的云淡风轻,菛沅明显感觉到司马莫的整个人都在抖,血脉膨胀,这是一种侮辱,一种即使身残但仍是强者的对弱者的侮辱,乜鸥竹变了,四年之间他从一个心怀抱负,朝气蓬勃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老成的少年,而他又没变,他那颗心还在,他心里救百姓救天下于水火的火苗还在燃烧,那是谁也浇不灭的,那是即使被迫害的失去了光明也还在燃烧的火苗!

“你居然选择救他……哈哈哈哈……”司马莫整个人像是失控般大笑,样子可怕到菛沅也跟着颤抖,不过好在鸥竹看不到,这是他的优势,瞎子,比明眼人更冷静和容易判断。

“那你就来救他啊,”司马莫突然出手,一把将菛沅打飞,菛沅落到地上口吐鲜血,浑身又疼又麻,根本爬不起来。鸥竹眉头一皱,一个跨步就要去到菛沅掉落的地方,司马莫却在这时闪到他面前,给了他肚子一拳。“嗯!”鸥竹闷哼一声,鲜血泳到嘴里,却就是不张口,“你的弱点太明显了,”司马莫看着他:“耳朵好用有什么用,你眼瞎啊,呵呵哈哈哈!”“不……不要,”菛沅眼睁睁的看着鸥竹就那么一直挨揍,却就是不服软,他审视自己,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是自己动不了,能做什么呢?

对了,我是他的眼啊,从京城到江州,从江州到聚龙岛,不都是我一直在领着他吗?

“乜鸥竹!”菛沅猛的抬头正好看见司马莫抬起拳头要朝鸥竹的下巴砸:“正前方!” 「啪!」鸥竹听到了他的声音,随后准确的握住了司马莫的拳头,司马莫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某人,菛沅惨淡的笑了,自己不能动了,不过还好,自己还有张嘴。冷雨跑到他身边一把捂住他的嘴:“菛沅,对不起,为了我爹,我什么都不管了……”菛沅双眼含泪的看着她,眉宇间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女孩的精神在备受折磨。

'啪!'另一边,鸥竹一掌将司马莫拍上天,司马莫也不是吃素的,眉头一紧使出风璇落地,周身一股寒气,这是属于他的邪教武功,他不相信鸥竹能破了。

“我今若破了你武功,你的身体将受到巨大的伤害,”鸥竹说:“我不想那么做,”“呵呵,说的你好像能破了似得,”司马莫说着使出浑身的力气甩出一团灰色气体,鸥竹闪身躲过,下一秒快速窜到司马莫身后,一只手抓住他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一条胳膊的上段,像点穴一样点了几下,然后又如法炮制另一条胳膊,司马莫顿时觉得四肢无力。“你……你废了我武功?!”司马莫大叫,“我说了,你再练下去,只能暴毙,”鸥竹淡淡的说:“司马莫,等到你哪天练出正派武功,再来找我报仇吧,邪教武功,是永远打不败我的,”司马莫震惊的看着他,这两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武功竟然高到可以废别人的武功!自己总以为他失明这两年过得浑浑噩噩,却没想到,失明反而给了他大把时间,让他可以静下心来每天研究武功,两年了,他的武功早已达到了大师级别,自己再怎么练邪功也是对付不了他的。

鸥竹看着他:“司马莫,当年我放了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有点良知,这四年来我以为你能变好,能正视你师父的错误,却没想到你接过了他的衣钵创立了蓝月帮,继续危害百姓,我原以为我们再重逢时你会真的长大,这四年你本该变得比我强,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创魔教练邪功,只为报仇,司马莫,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马莫完全怔住了,原来这四年里他还记得自己,他还希望和自己重逢!可是太晚了,自己已经变了,自己现在是蓝月帮的主人,自己得为所有仇恨朝廷的人想,所以乜鸥竹,你我这一生注定不同为谋,而且注定,要牵绊一生,只是我未曾想过,你的双眼会在也看不见,如今的你和我,真的是天壤之别。

菛沅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回来了一点,于是一把推开冷雨,大叫:“乜中二,我在这!”鸥竹转过身朝他的方向跑去,司马莫在他身后掏出一把匕首,追过去朝他的后背刺了下去。

“乜中二!”菛沅本能的大喊一声,然后一下子爬起来冲向鸥竹,鸥竹忽然感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菛沅挡在鸥竹身后,一把夺过司马莫手里的匕首,往旁边一扔,“怎么会…你怎么能夺下我的匕首!”司马莫痛苦的喊道,“师兄…”冷雨跑到他身边扶住他:“你的胳膊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刚废你的武功,目前还有不适,”鸥竹淡淡转过身:“半个月内不要再练功了,不然真的会暴毙,”“乜鸥竹你好狠啊,”冷雨眯着眼:“杀了我爹你连我师兄也不放过吗!”“你先去给老太太松绑,”鸥竹侧过头对菛沅说,菛沅点点头跑开了,“如果你师兄准备改邪归正的话,”鸥竹说:“我可以向朝廷推荐他,因为他确实是个人才。”

“我tm 不稀罕!”司马莫指着冷雨:“杀了他!替我杀了他!”

巨大的悲痛促使冷雨一掌拍了过去,鸥竹惋惜的叹了口气,侧过身躲开,女孩身体本能的向前倾,鸥竹拉住她,待她思绪平稳了才说:“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你从小被你父亲保护的很好,所以从来不知他的罪行,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年你若走出去,你若看到整个江南在你父亲的蛊惑下的惨状,你也会同意我那么做的,”“不会的,他毕竟是我父亲,他再怎样也是我的至亲!”冷雨泪流不止:“乜鸥竹你记住了,我恨你,我的仇人是你,我师兄的仇人是朝廷,自此之后,我们蓝月帮与你们,不共戴天!”

“老太太,你还好吧?”另一边,菛沅跑到木桩下,把老太太身上的绳子解开,“谢谢你们啊,”老太太嘴唇发乌,菛沅赶紧扶住她:“你这是怎么了?”“他逼我吃了毒药……”老太太双唇颤抖:“你们不要管我了,我也活不长……”“不管怎样先把你带回去,”菛沅扶着老太太往外走:“这世上有那么多神药,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随你,”另一边鸥竹扔下一句转身要走,司马莫却在身后轻轻的笑了:“我说了,你只能救一个,”鸥竹愣了一下,身后的司马莫慢慢抬起手,“相菛沅,快躲开!”鸥竹猛的大吼,“什么?”菛沅还在蒙圈,老太太却突然把他推开。

无数飞箭霎时从四周袭来,瞬间扎满老太太全身。

“呃……”老太太一大口鲜血涌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老太太!”菛沅扑过去泪如雨下:“你醒醒啊!你别闭眼,千万别闭眼啊,我这就找人救你!”“司马莫你大爷!”鸥竹猛的转身大吼,“这就生气了?”司马莫冷冷的笑了:“不过你早就知道我的为人不是吗,我逼死你,轻而易举。”鸥竹眼圈怒红,双拳紧握,霎时隔空一掌,司马莫顿时被拍出好远,“师兄!”冷雨追过去扶起他,司马莫口吐鲜血:“我们走……”

鸥竹静静地走到老太太身边:“对不起,我没能救你,”“我不怪你们,他们说,你们是通缉犯,可我不觉得……”老太太躺在菛沅怀里颤巍巍的开口:“孩子们,你们也别自责,人总有这么一天,只是离开的方式不同,不过现在好了,我可以去找我的儿子了……”鸥竹紧紧握住老人得手,浑身因愤怒而颤抖:“您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好孩子,谢谢你们陪我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自我儿子走后,我那个小院就再也没有生人了,你们来了,小院就热闹了,”老太太喃喃道:“最后…..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们,你们….好好听着,听着…..”……….

老太太的话语弥留在耳边,最后一个字落入菛沅的耳朵里,然后胳膊缓缓垂下,再也不动了。“啊——”菛沅搂着她大哭起来,那是最真实的撕心裂肺,他曾见过姐姐自杀,在那悬崖边,被封建的婚姻给逼的殉了情,她是勇敢的,但在眼下这个时代,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怀里的老太太是伟大的,每一个为国捐躯的士兵的母亲都是伟大的,但伟大,也是需要代价的。

?不要??你不要走!?菛沅哭的泪断肠,他紧紧抱着老太太,他还记得刚来那天晚上和老太太磕着瓜子聊她的儿子,他还记得老太太在暖阳洒满的院子里晒衣服,自己在一旁吹落叶,老太太笑着说:?你可真像我儿子,他以前啊,也爱这么玩。?

那么温暖的老太太,此刻就静静躺在自己怀里,没了笑容,没了温度,但她思念儿子的心情还在,他慢慢抬头,望着脸色煞白的鸥竹,冷冷道:?你满意了?你当年惹上的祸,现在让无辜的人来还,?鸥竹不说话,眉间尽是悔恨,?你???为什么要救我!?菛沅一拳捶在他肩上:?是不是你们每次相见都要死一个人?对你们来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就是炮灰是吗!??相菛沅,你记住,?鸥竹慢慢起身:?以后,无论我身在哪里,是不是什么人物,记得提醒我,我的仇敌,只有蓝月帮,这个由我当年心软放走的人创立的邪教,我一定要亲手灭了,为了朝廷,为了像老太太这样的百姓!?

?好,这是你说的,?菛沅放下老太太站起来,一把拽住他衣领:?乜鸥竹,你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你记住了,这条人命你得背一辈子,直到你灭了蓝月帮,才是真正的放下。??好,?鸥竹应了一句,内心再次掀起波澜。

几天后天气偏阴,海浪滔天,鸥竹捧着一个金色方形的骨灰盒,那里面躺着那个老太太,菛沅抱着一副牌位,那是老太太的儿子,二人走出了小院,回身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才拿起大锁,把小院的门,永远的锁上了。

?我走后,你们把我的骨灰送到山上的寺庙去???老太太那晚在菛沅耳边说:?儿子走后,只有寺里的师父们管我,你们把我和我儿子送去那里,只有在那里,我才安心???二人面无表情的踏上赤山的石阶,一层一层,走的不快,山上传来钟声,接着是众僧念经的声音,海浪拍打在岸边,那禅语缥缈中,菛沅的心仍旧凝重。

鸥竹心中也是同样,菛沅手里的那副牌位,在他心中不是简单地一副灵位,而是一份沉重的委托。“乜公子….”老太太临死前抓住了鸥竹得手,那双手在逐渐变凉,一颗慈母的心却仍在跳动:“我死后…求你们把我儿子的牌位…带去古滇(今云南)玉龙雪山,埋下…他在那里战斗过,他说那里很美,到处是雪山,神圣的阳光…会从千万高空投射下来,照在军队的必经之路上,他喜欢那里,请你们…替我,带他予那里…长眠…”

?阿弥陀佛,?二人把东西交给寺里的老方丈,老方丈把骨灰和牌位供起,然后转身道:?多谢二位施主把他们送来,此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菛沅朝着骨灰盒跪拜了一下,起身淡淡的问:?方丈好眼力,好多人都以为我也是和尚,??你不是,?方丈双手合十:?你尘缘未了,即使剃了度,也还是俗世之人。?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了,?鸥竹说,于是二人向方丈拜了下,菛沅掺着鸥竹往外走,到了寺门时来了一句:?抬腿,有门槛,?二人又踩着石阶下山,这时山上传来?噹??的敲钟声,余音震慑心底。

“古有古滇城,玉龙山下藏。山中尽玉宝,无路人丧命….”二人慢慢走下山,山上寺里方丈苍老的声音便伴着钟声传了下来,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样。

“这话什么意思啊?”菛沅转过身,“他在给我们指路,”鸥竹说:“大意是有座叫古滇的小城(今云南)在玉龙山下,玉龙山里有许多宝贝,但无缘的人去寻宝,都会命丧玉龙雪山。”“有宝贝?那太好了,咱们去吧?”一听有宝贝菛沅的难过也稍微平息了:“我相信凭咱俩一定能够挖到宝的。”

“那你不回江南了?”鸥竹说:“你应该回去的…”菛沅叹了口气,是啊,自己好久没见到父母了,自己一开始不敢回去是因为怕他们看到自己背负着通缉犯的罪名痛苦,可眼下,自己回江南看一眼是最好的机会,乜鸥竹不是说他爹把自己的情况都写了信寄给父母了吗,按时间来算,这会儿他们都到京城了,家里没人,自己应该回去的。

可自己一想到一向挺直腰板的父亲去到京城后,低声下气的给乜仁座道歉,那是自己的父母啊,母亲知道自己闯出这么大祸该多受不住啊,肯定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我还是先陪你玉龙雪山好了,?菛沅轻轻的说:?就算我家现在没人,我也没脸回去,我虽然不识字,但从小到大没让家里人操过心,可是现在??????那好吧,如果雪山上真有宝贝且我能有幸得到一点,?鸥竹嘴角上扬:?我就分你一点,??谢谢你啊,?菛沅这句话说的很沉重:?等我有宝贝了,我就回来这里,把那老太太的院子买下来,这样假如她有魂魄,也不用在世上瞎逛荡。?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岸边,鸥竹一愣:?听你这话你以后要来这里住???对啊,这里有山有海,?菛沅深吸了一口大海的气息:?在此之前我还没见过海呢,??这里确实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鸥竹点点头:?怎么办呐,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想来这儿住。?

“哈?!不可以!”菛沅突然离他好远:“你不许和我住在一个地方,一个小镇也不行!”

“这好说,到时候你住山上,我住小镇,”鸥竹说完便凭着海浪声朝有船的地方走去,“这还差不多,”菛沅突然恍然大悟:“山上不都是寺庙吗,好你个死中二,敢咒老子出家!看鞋底!”说着光头菛沅脱下一只鞋朝鸥竹丢过去,不过这一次,他躲过了。

鸥竹最后还是无奈的把因一只鞋掉入海里而哇哇大哭的圣僧拽上了船,船家撑离岸边,鸥竹慢慢转过身,朝那座岛的方向默念,老太太,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我一定会去到你儿子生前战斗的地方,把他埋进无尽白雪里,让神圣的阳光终年照耀着他,而你为我牺牲的性命,我乜鸥竹不会忘,你等我,等我长大,羽翼丰满,等我持枪上阵,替你,替这天下,扫平邪教!

船在海上行驶了不到一天,船里的人都在东倒西歪的呼呼大睡,菛沅靠在鸥竹肩上,睡得毫无形象。

船却忽然停靠在岸边,接着船夫在外面大喊:?到地方了!??到地儿了???这么快?这才走了一天啊,?船里的人纷纷起身往外走,?太好了终于到了,?菛沅揉揉脸也跟着往外走:?古滇离聚龙岛也不远嘛,?鸥竹坐在原地皱了一下眉,一天之内就从聚龙岛漂到了古滇!怎么可能!‘?啪?’鸥竹拉住菛沅得手把他拖回来:?有诈,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不符合常规,??哎呀,人家船划得快,你管呢,到地方就行了呗,?菛沅甩开他往外走,然后鸥竹便听见他走出了船舱,接着?‘啊!’了一声。

?‘哗啦’?鸥竹瞬间起身走了出去,船外,两条大船紧靠在这条小船旁边,几个扛着大刀的人贩子把从小船里出来的人都拽到了一起,然后看着长得好的无论男女都被塞进左边那条大船里,长得不好的或身材魁梧的就被塞进右边那条大船里。菛沅这个长相的自然是被塞进左边的船里,抗刀的还摸了他脸蛋:?他娘的,这寺里边儿的和尚长得就是好看!??你???摸谁呢!?菛沅一把推开他,?他娘的!?抗刀的一脚将他踹进船里:?等你到了古滇的暗窑里有人会收拾你!?

菛沅吓得瞬间瘫倒,身为一个江南人,他深知暗窑是何地,那里就是所有喜好男色的变态的天堂,面相柔弱的男子被抓去那里调教,跟女人一样接客,受人凌辱,尊严尽失,那跟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去!?菛沅一下子爬起来:?老子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才不去伺候那些死变态!??你还是别挣扎了,?船里一个面相温润的男子叹了口气:?上了这种船,你就别想下了,??不可能,我得活着!?菛沅爬到船边的窗户往外探头:?乜鸥竹呢?人呢!?自己被塞进了这条船,那鸥竹人呢?他还好吗?他什么都看不见自己又不在身边可怎么办啊!突然他眼睛一亮,只见一个人贩子抓住了鸥竹,把他拖到跟前:?哟呵,这小孩长得不错嘿,哪人啊???京城,?鸥竹淡淡的回答,?长得这么好就去左边那条船吧,?人贩子指指菛沅的那条船:?上去吧,带你去个好地儿。?

菛沅瞬间来精神了,太好了他们要被分在一条船上,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机会逃出去,乜鸥竹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可是鸥竹仍待在原地不动,?怎么不走啊??人贩子拿手在他眼前晃晃:?瞎的?!?鸥竹点点头,?那可惜了,?人贩子拽着他往右边的大船走:?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既然眼瞎了就去官窑吧。?

菛沅眼见着鸥竹就这么被从自己面前带走了,紧张的猛地伸出去一条胳膊,却忽然听到?官窑?二字,顿时大叫:?你们古滇还真是开放啊,不光有暗窑连官窑都有!?尼玛古滇那边就是民风野蛮!官员玩男人都不避讳的!连官窑都敢开!你们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啊,不过一想到乜中二被那些男人欺负的样子莫名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开船!?最后一个人也上了船,两条大船开始分道扬镳,?不行啊!?菛沅顿时清醒了:?各位大哥你们把那条船上的瞎子弄这条船上来吧,他是我弟弟,他眼睛看不见,我们从京城流落至此,互相照顾,大哥您就让我们在一起吧,他看不见啊,会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