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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见:新的身份

“不是啊,”菛沅颠了颠手里的剑:“我竟然……拔起来了……”“什么?!”鸥竹整个人都不好了,紫星归一可是苗爱剑的宝剑啊,哪能是一般人能够拿起的!“怎……怎么办啊?”菛沅现在也害怕了,毕竟他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去拔剑的,心里百分之八十觉得不会拔起来,可现在……这尼玛是前朝护国大将军的遗物啊!当今皇帝当古董看的,每年朝廷还派军队在此看守以防寻宝者发现,这……这TM 就这么到我手上了?乜中二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

“拿来我看看,”鸥竹伸出手,菛沅就等他这句话呢,提着剑就冲向了他,把剑往他怀里一塞,鸥竹认真的摸了摸剑鞘上的纹路,又拿着剑耍了一圈,菛沅吓得赶紧躲远,鸥竹笑了,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或者说重量比普通的剑还轻,耍起来无风,也就是说是个次品。

“相公子,你恐怕被骗了,”鸥竹又将剑丢出去,菛沅赶紧接住:“是个假的?”“真的哪敢让我们这么轻易找到啊,”鸥竹笑着摇摇头:“也罢,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看守的人一看就是不愿意让我们见到宝藏,连个障眼法都做的这么没有诚意,”“这可不行啊,”菛沅急了:“我好歹来了一趟玉龙雪山,不能什么都没捞着啊!你看外面那些盗墓的,包括快板灰在内,他们每年来好几次,每次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你当这是金山啊还盆满钵满,你不也知道每年都有大批寻宝者葬身这里么,现在你也看见了,他们就是死在这些关卡上的,”鸥竹转身走:“还是走吧,苗将军的尸骨在此安息,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宝藏也好,传奇也罢,见到了又能怎样,反正都是过往了。”

“可是……”菛沅可惜的回头,然后不情愿的拉着鸥竹得胳膊往外走,“你们究竟是谁?我现在倒好奇了,很想见见你们,”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这么多年来的都是些盗墓的,他们眼里只有钱,唯有你们,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席话。”

“老先生啊,我叫相菛沅,”菛沅赶紧回答:“江南首富的儿子,这个小孩叫乜鸥竹,当今副将的儿子!”鸥竹拱手:“老先生,晚辈打扰了,”“你居然出身将帅世家,”那声音又说:“不缺钱不缺地位的,缘何来此啊?”“他是陪我来的,”菛沅如实说:“是我想看看苗将军的宝藏,我以前以为只是传说,现在才知道是真的,所以我很想看看!”

对方突然没了声音,整个剑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菛沅害怕的靠近鸥竹:“他是不是下线了?”“什么?”鸥竹表示有时候真的听不懂这货的话,“年轻人,我问你,你是想见识宝藏,还是把它带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时多了分冷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你的初衷,到底是好奇,还是贪欲!”

菛沅愣在原地,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贪欲这个词太贬义,如果承认了就显得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自己不能撒谎,对方不知是何等高人,普天之下只要是奔着宝藏来的哪一个不是为了贪欲?鸥竹循着他的气息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实话实说吧,老先生要是生气咱们就走,”菛沅咽了下口水,心一横:“我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贪欲,我跟那些寻宝者一样想来捞点宝贝,但我跟他们也是有区别的,他们是奔着苗将军的遗物来的,而我想着能捡什么就捡什么,总之能让我拿点钱回老家安慰受惊的父母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走到这一关,我也是始料未及的。”

对方又沉默了,菛沅紧闭着双眼,他怕下一秒对方会将他们赶出这里,而真实的情况是,那个老者坐在山洞前,捂着胸口猛咳了一阵,咳出了一摊血,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只好叹道:“想我行医一生,最后也没能保住自给性命,也罢,苗将军,你的赫赫战果,你的无尽宝藏,我也无法再守了,临死之前,我只能将它们公开天下……”

'轰隆隆'二人还似等待宣判得站在剑冢里,刚才那个冰窟突然裂开,接着徐徐分成两块,菛沅看着露出来的楼梯,咽了下口水,这一次,他不敢贸然行动了。

初春的清晨,阳光灼烈的照在大地上,宫里,太监给每个茗都送了一朵花,几盏颜色各异的轿子从各茗里出来,共同向太后住的地方,黑谷茗走去,这是规矩,皇帝大婚的第二天早上应该给先帝及太后请安,一顶宽大的棕色轿子从虹广坊出来,仁鳃和不为坐在里面,仁鳃淡淡的偏过头,望着外面太阳照在宝蓝色鹅卵石上。

突然不为握住她的手,女孩一激灵转过头,茫然的看着他,“昨晚睡得好吗?”不为还是那个温柔的不为,仿佛没怎么变,仁鳃却不再是最初的寒雪仁鳃了,她表面装的依然病怏怏:“还好,毕竟从小在宫里呆过,”“那就好,”不为收回手:“一会儿见到太后你不用说太多话,让她们说去,你身体要紧。”“多谢皇上,”仁鳃觉得自己演的真好,利用养不为对自己的念念不忘,把他耍的团团转。

轿子一顶顶的落在了黑谷茗大门口,宣来世早就带着两名小太监在迎接,三顶蓝轿子上下来了那三名路人甲,金色的轿子上下来了昭忧,四个人在宣来世身边站好,棕轿子这时候才珊珊走来。

“参见皇上,”宣来世带着四名妃子躬身,轿子落下,小太监上前拉开轿帘,不为先一步出来,然后转过身扶着仁鳃下来,不为对她的体贴深深刺痛了那三个路人甲,她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仁鳃也是带着挑剔的眼神打量,昭忧倒无所谓,反正最后是要一刀捅死养不为的,他怎样都跟自己无关。

“热吗?”不为从袖中取出手帕递给仁鳃,后者面无表情摆了摆手,此时二人正好走到宣来世他们面前,“见过宣公公,”仁鳃行礼,“寒雪妃娘娘多礼了,”宣来世忙回礼:“您身体有恙还向老奴行礼,老奴很是感激。”

昭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宫里就是规矩多,客套也多,自己身为一个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孩纸,是万万适应不了的,话说那个皇帝啊,有什么流程赶紧走好吗,热死老娘了。“参见皇上,”这时那三个路人甲其中一个走到了不为面前:“臣妾昨晚等了您一晚上呢。”

不为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仁鳃,好在她并没什么反应,“哦,你叫什么?”不为这一句也是客套,“臣妾名叫鮑浦童,”女孩娇滴滴的说,昭忧侧眸看过去,女孩长得是挺好,一身紫色烟水百花裙,梅色的九层结鬓很是可爱,一双可爱的眼睛忽闪着。

昭忧觉得,这种女孩市面上很多,娇滴滴,喜欢用撒娇来获取自己想要的,喜欢被人宠着,这种女孩要是落到普通人家定能被当大小姐一样善待,可到了这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宫里,你再可爱,再会撒娇,皇帝都不是你一个人的,昭忧真心觉得她得学会自强,在这里你不可能被一直宠着,何况现在皇帝宠的根本就不是你啊。

不为点点头:“你们呢?”他问的是昭忧以及路人甲剩下的那两个,昭忧刚要开口那两个便窜到他面前,“臣妾名叫史子沁,”说话的是她们中年纪最大的,长得倒不算多好看,一身粉色云英衣,眉眼间是让人厌恶的精明,昭忧觉得,精明分两种,在这深宫里应该具备精明,但一种精明是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不招人烦,还有一种精明叫做谣言散播点,拥有第二种精明的人,死得快。

“参见皇上,”另一个穿着深绿色罗裙的凑上前:“臣妾紫佩,家父是翼州节度使,”昭忧眯眯眼,这个女的是典型的炫一族,到哪都要把自家地位挂在脑袋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这种人一般是墙头草,谁要倒台之前她一定先撇清关系,谁要得势她一定想尽办法与那人攀上关系。

昭忧无奈的咂咂嘴,果然后宫是战场啊,昭忧正在研究别人时,不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她,同时,那三个女的以及仁鳃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不为静静地打量她,昨天成亲自己眼里只有仁鳃,没有好好打量这位宣来世的侄女,现在一看,还真是与众不同。

昭忧个子不高,穿了件绿色拽地收妖芙蓉裙,袖口处挂了一对可爱的蝴蝶,黑色镶珠的鞋子更显可爱,脸蛋圆圆的,一双金色的眸子如同玛瑙,棕色的双螺盘叠鬓显得很得体,她在包括仁鳃在内的妃子中很出众,昭忧其实也很无奈,模样是爹娘给的……说到爹娘,她望着不为,眸中燃起恨意。

养不为,你如果知道我是前朝余孽的女儿,知道我是蓝月帮的第一杀手,知道我进宫的目的只为杀了你报仇,你会不会吓死?啊哈哈,突然好想看你吓到尿裤子的样子,肯定好笑死了!“侄儿,”宣来世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皇上等着你回话呢。”

昭忧一愣,然后强行把恨意压了下去,心里安慰自己:昭忧啊,你是演技派啊演技派,一定要拿出你不一样的实力来!“回皇上,”昭忧嘴巴一咧,笑的夸张:“民女费婉郗!”昭忧实在说不出口'臣妾'两个字,她觉得恶心,至于名字,是她嫁进来之前与宣来世合计好的,宣来世一开始给她起了个很诗意的名字,昭忧却给否掉了,坚决要用费婉郗这个很浪的名字。

而且当她真正说出这个名字之时,她才意识到,从此后自己就有两个身份了,那个小心翼翼暗恋着司马莫的是饶昭忧,这个表面可爱憨厚,其实想置皇帝于死地的是费婉郗,她们是一个人,但她们又存在着本质区别,这种区别,在日后时而幸福时而心酸的时光里,昭忧逐渐分不开了。

“名字很好听啊,”不为也只是随口一说,昭忧便瞬间感到路人甲组合恶意的目光,昭忧紧紧闭了下眼,自己并不想招惹她们,也不想加入她们,自己只是一株狗尾巴草,随风来随风去……等等那是蒲公英吧!

“皇上,请,”宣来世这时已经让开一条路,不为扶着仁鳃往里走,其她四名女子跟着,“参见母后,”几人迈进了院子,走进了屋子,跪下行礼,太后坐在上座,朝身边的宫女示意了一下,宫女转身给每人端了一杯清茶。

这是规矩,得敬茶了,几个孩子起身拿起茶杯对太后说:“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后美美的点点头,“啊呀,”正在这时鮑浦童得手突然一抖,茶水烫到了她的手,不是吧!昭忧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快就开始战斗了吗?哇塞,这浑然天成的演技,我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你怎么了?”站在太后面前不为也不能不管,赶忙过去查看,“臣妾烫到手了,”鮑浦童娇滴滴的说,昭忧在心里无比佩服,有了不为这一关心,其她两个也开始了影后级的表演,“哎呀,”史子沁突然往旁边一歪,接着自己站直对昭忧说:“妹妹你撞到我了,”什么?!昭忧瞪着眼不可置信得看她,老娘自始至终都一碗水端平杵在这里好吧,尼玛嫁祸也该有个限度吧!按老娘的脾气现在早把你杀了!

“哎呀,我怎么头突然这么疼,”唐子佩也开始飚演技:“定是昨晚等皇上等的太久了……”你们还让不让人好好喝茶啦!昭忧内心狂喊,老娘的茶都凉了,老娘要喝茶!宣来世看向不为,他一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的看着他,不为此时确实很无奈,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女人,而且还都是付有心机的女人。

“咳咳,”仁鳃突然捂住心口,不为赶紧放开 过去看她,昭忧心如死灰得看向宣来世,大舅我这茶还喝不喝了?宣来世却给了她个'她们都飚演技你不来点什么是不是显得很突兀'的眼神,昭忧咽了一下口水,我还得陪着他们演?!

“啊呀!”昭忧也叫了一声,“你又怎么了?”不为疲惫的转过身,只见她手里的茶杯,在众目睽睽之下,裂了!“哎呀,杯子突然碎了割到手指了,”昭忧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真的好疼呢,”不为黑着脸走到她身边,慢慢握住她的手腕,昭忧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想给我吹一次吧?尼玛不要啊!咱俩之间不讲这个的啊!

不为慢慢把她手里捏着的一块杯子碴拿起来,幽幽的看着她:“费妃,演戏也得讲真实性吧,这杯子是你自己捏碎的吧,真当朕傻啊,”“呃……这个……”昭忧满脸通红的听见了那三个女人捂着嘴嘲笑的声音,她微微抬眼,宣来世此时正一脸马上要崩溃的表情看着她。

呵呵,你们太小看我了,我是谁,弄出这点尴尬我能没办法力挽狂澜吗?昭忧轻蔑的一笑,各位在座的,都是垃圾。“哎呀皇上,你竟然发现了!”昭忧顿时拍着手跳到一边:“我是想缓和一下这里的气氛,”说罢不等不为有反应立马转向太后:“太后娘娘,我还会戏法呢。”

“哦?”太后无视其他人:“你还会戏法?”因为费婉郗是宣来世的侄女,所以太后本就对她印象不错,再加上这小姑娘又机灵,太后此时对她已经颇有好感,“是,您看着啊,”昭忧说着把手伸进袖子里,抓出一团空气出来,然后摊开手,喊了一声:“变!”

她的手掌间立刻出现了一小团棕色火苗,“哇,”众人顿时围了过去:“这是怎么变得啊?”“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昭忧神秘的笑着,此时她后背已经出汗了,变火苗包括刚才的捏杯子都是用的内力,十分痛苦,因为昭忧自身的内力不算高。

“好,变得好,”太后拍手,大家也跟着拍手,昭忧松了口气,自己成功化解了尴尬,实在……太TM 的累人啦!勾心斗角还要损我内力,尼玛别到时候皇上没杀死倒把我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皇儿啊,”太后这时忽然关心的问:“你昨晚在哪里下榻的?”她其实用后背都能想到答案,但她就想听不为亲自说出来。

此时路人甲三人组已经把目光投到仁鳃身上,仁鳃目光淡淡不做任何反应,昭忧不禁佩服她,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儿臣昨晚在虹广坊,”不为回答。

这个回答仿佛一把刀插在了路人甲三人组的心上,用昭忧的话说就是,扎心了老铁,太后点点头,又吩咐小太监去御医茗给她取几副治病的药,“仁鳃谢过太后娘娘,”仁鳃行礼,她不骄不躁,永远一副清雅的模样。

“应该的,”太后笑着看她:“皇上不是最喜欢你吗,”仁鳃抬头看了一眼不为,不为朝她笑笑,太后收起了笑容,这个女的果然不简单,自己把她身边的人全杀了只为把她带进宫,她却依然淡定。

从太后这里出来后几人又去祭拜了先帝,一天时间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没了,不为回去休息后昭忧捶着肩膀背后跟着几名宫女的往自己的住处走,走到某处拐角时突然看到了路人甲她们,“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啊?皇上竟然那么宠她,”“据说是儿时的玩伴,啧,病病殃殃,我看啊,过不了多久咯,”“对了还有今天那个打碎杯子的,一看等级就不高,”“就是,这种货色也能进宫!”“你们可别瞎说,她可是宣公公的侄女呢,”“那我爹还是节度使呢!”……

昭忧无奈的走了,论嚼舌根自己嚼不过她们,自己还是低调的活着吧。

她走进自己的院子,风一吹,忽然响起了宣来世的话,“在这如战场一般的深宫里,你必须得变聪明一点,”宣来世喝着茶:“而且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个杀手,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你得比她们更聪明,你得学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昭忧点点头,“你要想在这里活下去,首先必须得有朋友,”宣来世看着她:“我所谓的朋友不是非得交心的那种,你得认清形势,看清这后宫里,谁才是可以利用的人。”

可以利用的人….昭忧摸着下巴,她想起成亲时看到仁鳃袖子里的刀,她绝对不一般,那么,她,会不会是可以利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