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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玄德元龙计议定

刘备负手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看着前方,脸色在淡淡的月色照耀下显得很是阴沉。夜风微凉,他的衣角被吹拂的不停飘动,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几里开外有一条五六丈宽的河流,距离河岸三四里处有一条不足百丈高的山脉,此时山下搭建起了一座宽广的营寨,大门后方火光通明,把那面‘吕’字大旗映照的十分清晰。吕布军营寨的东北方向五里开外,是一座平坦的旷野,周围看起来根本就无险可守,那里也扎旗了一座营寨,灯火下那面‘刘’字大旗表明里面正是刘备的徐州军。

张飞站在刘备左侧后方半步开外,看似也在盯着吕布军的营寨,其实目光却有些呆滞,偶尔还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

刘备忽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轻声问道:“翼德,今天是什么日子?”

“兄长,似乎是四月二十二……”张飞挠了挠头,语气很不确定。

“四月二十二吗?”刘备低声念叨一句,忽而微笑道:“三弟可记得十年前的今天?”

张飞摸着胡须想了一会,哈哈笑道:“小弟记起来了!十年前的今天,小弟把那个该死的督邮暴打了一顿,若非兄长求情,小弟一定会把那厮活活打死!”

十年前,也就是中平元年(184年),年仅二十三岁刘备因征讨黄巾有功被封为安喜县(河北迁安附近)县尉,担任了人生中第一个官职,可谓是春风得意。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久之后朝廷发下诏令,因为军功而封官的人要经过选拔考核,不合格的会被遣返回乡,刘备正好也归于其中。当时前去安喜县考核的督邮(刺史或太守的得力下属,掌管督查、宣示政令等等)向刘备索要贿赂,刘备无钱可给,那督邮当即就要剥夺刘备的官职,刘备苦苦求情才暂且作罢。

当天夜里,刘备带着一些钱财前去驿馆求见督邮,奈何那督邮嫌弃他给的钱太少断然拒绝见面。刘备怒不可遏,他令张飞闯进去把那督邮捆起来狠狠鞭打,直到后者只剩下一口气才让张飞罢手,然后三兄弟带着数十名亲信弃官逃亡。

若是没有那件事的发生,刘备有极大可能会按部就班在仕途之路上慢慢前行,也许此时能做个县令甚至是太守,但是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成为一州之主。在原本的历史上,刘备因为此事对大汉朝极端失望,一步步走上了王霸之路,并且最终成了蜀汉的开国皇帝,踏上了人生的巅峰。那个索要贿赂的督邮只怕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贪心竟然‘造就’了一位皇帝。

刘备听到张飞这番话微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他年轻气盛,这才不顾后果暴打那督邮,事后其实也有些后悔。不过此时再回想起那件事情,他已经不再痛恨那督邮,甚至隐隐然还有些庆幸,若非那厮的贪婪,自己岂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张飞见刘备不说话,纳闷地问道:“兄长莫非又想起了当时在安喜县的事情?”

“非也!”刘备摇了摇头,语气唏嘘道:“为兄只是想到这十年来的颠沛流离,有所感慨罢了!”

张飞眉毛一扬,沉声道:“兄长大可不必缅怀过去!吾等虽然颠沛流离了很久,但是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啊!”

“三弟所言极是!”刘备点点头,笑道:“吾只是一时有所感触,并非是缅怀过去啊!不错,吾如今拥有徐州,麾下有数万精兵,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岂可有半点颓废之心!翼德,你可知道为兄刚才在想什么?”

张飞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兄长刚才大概是在想那三姓家奴吧!那厮已经背叛了兄长,此前扎营的时候又那般跋扈,根本就不把兄长放在眼里,兄长还想他做什么?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杀了他!”

黄昏时分,两支队伍来到了此地,刘备见天色不早了,距离宿迁又还有近百里路,于是就去和吕布商议安营扎寨的事情。

稍稍懂点兵法的人都知道,行军途中依山傍水是安营扎寨的好去处,因此刘备提议双方都驻扎在那座小山脚下附近,一旦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刘备这个提议按理说合情合理,但是却被吕布断然拒绝,不但如此,吕布还不由分说就命令麾下将士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对刘备的不满视而不见。刘备悻悻然而去,随后就下令东北方向的旷野上扎营,此举引起了张飞的极度不满和愤怒,若非刘备强行阻拦,当即就要去和吕布‘较量一番好讨个说法!’

“呵呵……”刘备盯着那边‘吕’字大旗冷冷一笑,回转身用力拍了拍张飞的肩头,语气郑重道:“翼德啊,你我兄弟蹉跎多年,好容易才有了这份基业,为兄还期待着在云长和你的鼎力相助下,开创出一个更大的局面,一辈子都共享荣华富贵呢!你若是一直这样冲动鲁莽,做事之前不仔细思考,又怎能更好的帮助为兄啊?”

“兄长……此乃何意?”张飞心头很是感动,只是对刘备此言却大惑不解。

刘备冷然道:“此前在徐州城下,为兄是最后一次劝说吕布回心转意,只可惜还是被他拒绝了!既然如此,为兄又岂能放过他?三弟尽管放心,今夜就是吕布的死期!”

“兄长此言当真?”张飞又惊又喜,同时又有些不敢置信,心道吕布军驻扎的是一块好地方,若是自己这边发起攻击的话,对方依托山脉十分易于防守,而且吕布军自己带了粮草,旁边又是河流,想要围困他们也绝无可能!兄长到底有何妙计呢?

刘备淡然道:“自然是真的!莫非三弟连为兄都不相信了?”

“小弟绝无此意!”张飞急忙摆摆手,接着问道:“不知兄长有何神机妙策?”

刘备笑了笑并未作答,反而问起了一个看似很不想干的问题:“两个多月前,三弟曾经从此地路过前往宿迁,不知可曾记得当时和现在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张飞瞪大双眼,目光向四面扫了一圈,疑惑地挠头道:“小弟觉得并无什么不同之处啊!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吗?”刘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摆摆手道:“翼德不妨好好想想,若是能在为兄动手之前想明白这件事,下次出征的时候为兄让你代替云长做先锋!”

“兄长此言当真?”张飞大喜,他脾性暴躁,遇见事情又很少去仔细思考,故而每次行军出征的时候,刘备都让关羽做先锋,却让张飞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这种做法让张飞憋闷无比,若非做先锋的人是关羽,他早就闹腾开了。故而此时听到刘备的承诺,他才会显得惊喜交加。

刘备呵呵笑道:“为兄何时欺骗过三弟?不过若是在为兄动手之前三弟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就休要再提了!走吧,回去!”说罢,他一拂袍袖,转身向山坡下走去。

“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所不同呢?”张飞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却一无所获,回头发现刘备已经到了山坡下面,赶紧喊了一声追了上去。

刘备和张飞刚才是悄悄出来窥视吕布军营的,故而只带了几个随从,而且也没有骑马,一行人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盏茶时间。

刘备刚掀开营帐的门帘,里面一人就躬身行礼:“主公,可探到了吕布营寨的虚实情况?”

此人约莫二十岁左右,身长八尺,相貌俊美,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上面挂着一块精美的玉佩,头戴一顶浅紫色的进贤冠,风采十分不俗。

刘备笑着摆了摆手:“元龙不必多礼!”

原来这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正是徐州名士陈登陈元龙,也是徐州三大家族之一陈家的继承人,此前被前任刺史陶谦委任为典农校尉(掌管屯田的官员,秩比两千石),看起来官职不低,其实却并不被陶谦所重视。刘备入主徐州之后,对陈登很是尊重和器重,陈登被刘备的诚意所感,尽管官职并未改变,但是依旧尽心尽力替刘备出谋划策。

这次出征刘备让陈登悄然隐于军中,就是为了在出手对付吕布的时候身边有个得力的谋士拾遗补缺,确保能万无一失地击杀吕布。

随后进来的张飞看到陈登吃了一惊:“元龙?你为何在此?”

陈登微微一笑:“见过张将军!吾一直就在军中,只是将军并未看到罢了!”

张飞狐疑的目光在刘备和陈登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

刘备压压手道:“元龙,请坐下说话!”

“多谢主公赐座!”陈登恭敬地道了声谢,却并未立即坐下,而是等到刘备和张飞落座之后,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刘备看着陈登笑道:“吕奉先的营寨无懈可击,若非元龙的妙计,想要对付他很是不易啊!”

“元龙的妙计?”张飞一怔,随即心头大定,他知道陈登才华出众,既然是此人献上的计策,刘备又已经采纳,这个计策必定会大获成功!只是他心里愈加好奇,陈登到底出了怎么样的一条妙计?

刘备见张飞一脸着急难耐,笑着摇摇头,对陈登吩咐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元龙,你把计策向翼德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