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李风尚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马上针锋相对地辩驳道：“你是个外行人，不懂装懂。难道购买设备不花钱？医生和护士不发工资？我们医院就不盈利？”
顷刻间抛出三个颇为犀利的问题，倒是很有攻击力。
趁着这个机会，李长天断掉的思维重新衔接上，对李风尚的质问很满意，沉声道：“我儿子的问题，也是我想说的，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福利组织，盈利是天经地义的。”
说完，还看向了刘承信：“我想，刘院长肯定也赞同我的观点吧？”
显然想把刘承信也拉进辩论中来。
“……”
刘承信有些尴尬，如果赞同李长天的说法，就是跟陈非凡为敌；如果反驳李长天，跟事实的确相违背，毕竟，医院也是要赚钱的。
一时间有些为难。
李长天顿时有种胜利感，颇为得意地看向了陈非凡。
陆婉婷暗自替陈非凡着急，担心他没法反驳；袁明月望着陈非凡，眼神里透着焦急之色。特别是于俊芳，作为医护体系的工作人员，深知李长天的观点的确合情合理，因为刘承信都没法应对了。
“其实，我也赞同你的观点。”
短暂僵局后，陈非凡耸了耸肩，微笑着开口。
简单一句话，语惊四座。
陆婉婷眼眸一眨，微微有些疑惑；袁明月愣住，而于俊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非凡都同意了李长天的观点，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困惑。
陈非凡泰然自若，丝毫没有理会李长天的诧异，微笑着说道：“医院当然不是福利机构，也不是慈善组织，盈利更是天经地义。但是，盈利必须要压榨血汗钱？必须要三多一高？必须要吃人不吐骨头？必须要不顾病人的承受能力？必须要见死不救，先交费？”
陈非凡一连五个问题，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李长天刚刚活跃的心思，再次堵上，表情僵硬，脸色难看。
李风尚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小凡，说得好！”
外面突然传来叫好声，是陈非凡的三叔陈宇生。
“说得太好了！”
一时间，许多村民纷纷积极响应。因为陈非凡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表达出了他们的意愿。
陈非凡冲着陈宇生笑了笑。
“还有，不要试图标榜刘院长。你跟刘院长没法比。”陈非凡又替刘承信出头，说道：“你可以问问，我跟刘院长的合作，遵守了什么原则。”
李长天下意识地看向了刘承信。
“陈总是位境界高远的人，虽然他是位初次创业者，但已经具备了真正企业家的思维和眼光。”
刘承信对陈非凡的救场很感激，也越发的敬畏，侃侃而谈，“他提供给医院的中药材，具备着超乎想象的神奇效果，就算是天价出售，也供不应求。但是，陈总非但没有要求高价，反而以一种平民都能接受的价格出售。”
陆婉婷马上投给陈非凡一个赞赏的眼神。
陆乘风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同刘承信说的，企业家跟普通的老板不同，在格局和境界上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小老板靠的是智慧，靠着剥削和压榨获取利润，并且，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利润。
企业家将企业做大，靠的是品德，要有长远的眼光，要心系社会，能赢得消费者的尊敬和爱戴，才能获得更广泛的市场，获得更长远的发展。
显然，陈非凡从一开始，就站在了这种更高的格局上，具备了更长远的眼光和战略。
“如果不盈利，好事谁都会做。”李长天冷哼了声，有些不屑。
刘承信眉头皱了皱。
“然而，刘院长的话，你还是没领悟。”陈非凡淡漠一笑，“你这辈子的眼光和格局，也就停留在一个只知道敛财和压榨病人血汗钱的身份上了。”
李长天露出个很不服气的神情，表现得不屑一顾。
“你可以问问刘院长，昌盛县人民医院皮肤科的流量变化。”陈非凡淡然笑着说道。
李长天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看了眼刘承信。
虽然现在跟陈非凡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跟陈非凡谈合作的。
毕竟，陈非凡的能力还是有的，提供给昌盛县人民医院的中草药，效果的确不错。
“自从陈总提供的中草药推广后，已经在皮肤病人群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皮肤科的病人到访量，激增了五倍之多。”说到这些，刘承信很是自豪和振奋，“虽然每一株中草药的价格不高，利润也不算多，但是病人数量的多倍增加，让科室的利润也变成了原来的两倍。”
“这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刘承信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荣耀感，“因为，病人少花钱，医院多盈利。而且，医院的好名声传播出去，会产生更广泛的影响，吸引更多的病人前来就诊，从而形成良性循环。这种经营策略，跟经营企业异曲同工。”
“说的不错。”
陆乘风忍不住笑着点头，大为赞同。
王天福的脸上也满是欣赏。
“……”
李长天彻底沉默了。
在眼光和格局上，他的确落后给了陈非凡，甚至都比不上刘承信。
“爸，咱们这次来，不是跟他辩论的。”
就在李长天陷入尴尬之时，李风尚忍不住开口，转移了话题。
“对。”
李长天回过神来，看向了陈非凡，郑重说道：“再次重申，我这次来，是想跟陈先生谈合作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陈非凡悠然笑着反问。
“因为，我作为院长，也想减轻病人的经济负担，在保证医生护士收入的基础上，提高医院的声誉。”李长天口风改得很快，但言辞倒是颇为恳切。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非凡微笑着问道。
李长天愣了下，忽然变得很聪明：“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应该相信病人。他们的口碑，会说出真相。”
“你这句话，比前面的一万句废话更有说服力。”
陈非凡微笑着调侃，让李长天苦笑了下。
就在场面急转直下的时候，金海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而在隔壁房间里，庞天岳正仰起头，慢悠悠吐出个眼圈，脸上，是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他决定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