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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既已花满枝丫,如何能错过呢,重得如此馥郁的青春年华,便不会如年少时一样,执意的一错再错,让年轻的心事总是在时光中蹉跎成灰。

眼前的少年,情浓的双目透亮欣喜,让她这颗经历世事磋磨的心也温软起来。李然伏在杨过的怀里,无声的笑了,既叹自己一个轻吻便已如少女时一样紧张期待,亦觉人生短暂,不能因为害怕分离,而错过一段美好的相遇。

两人静静拥抱,从窗口偷偷投过一片温柔的月华,满室朦胧,是如此的静美安好。

杨过从未如此的觉得师姐是那样娇柔,在他心里,师姐总是坚毅温和,凡事都难不倒她。到如今方知,她亦和世间许多女子一样,需要呵护怜爱。这样一想,便觉师姐失去功夫后,这段日子即使背影都是那样孤独萧索,而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细细思量今晚此前她说过的话和神态,方知那垂下的眼睑,和冰冷的神情下,是颤抖的声调。但他当时,心中一团乱,竟然未瞧出来,那莹然于睫的泪滴。说出那些话来,要怎么样的克制,才能如看起来那样的平静,师姐竟然是如此的倔强的人。

往日旧事皆一一浮现心头,杨过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怪道张大哥总是望着自己连连叹气摇头,大师姐更是怒气冲冲的。杨过愈想愈觉得,到现在还能拥师姐入怀,真是老天眷顾。便将脸轻轻摩挲着李然的发丝,轻声道:“师姐,对不住,让你替我担待了那么久。”

李然诧异,但竟是动不了半分,杨过抱的紧紧的,但她自午间到现在一点吃食也未进,腹中饥饿不已,便笑道:“过儿,我饿了。”

杨过这才讪讪的松开臂膀,轻轻将李然放于床边,取出火折子点了灯,便说道:“我去给你拿吃食过来,你莫要动。”

便出了房门,不一会儿,便亲端来三个小菜一碗鸡汤一盒饭过来,“已过了饭点,厨房也弄不出再好的了,今晚只能将就将就。”

李然笑道:“这就很好了,你也陪我吃点儿吧。”

杨过也不推拒,但多是静静的给李然夹菜,半响说道:“师姐,我便唤你龙儿,可好?”

李然轻笑点头应允,但终觉两人若在众人面前这样唤名,岂不羞煞人也,便道:“我们私下这样喊吧,要是被彦儿他们听了,我会。。。有点不好意思。”

杨过见她这样娇羞,心中大爱,便凑过去,抱着她腰,亲了亲脸颊,笑道:“不成。”

李然睨了他一眼,“你不听我话了。”

杨过摇头道:“你若是求我一求,我便依你。”

“休想。”李然笑着推开他又要亲过来的脸,“你以为你是亲嘴鱼呀,没个正形的。”

“甚么亲嘴鱼?”杨过邪邪的说道:“是怪我不亲嘴儿么?”

说着作势要亲过来,李然咯咯笑着忙往另一头弯腰躲过,不想扯动伤口,不由闷哼一声。杨过忙止住胡闹,紧张道:“我不吵你了,伤口很疼吗?”

李然横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汤慢慢的喝,“明日我们便离开襄阳去云南吧,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你的伤。。。还是再将养几日吧。”杨过担忧道。

李然想到白日里黄蓉的话便皱眉摇头道:“不成,我再也不想等了。襄阳终是是非地,得赶紧离开。”说着瞪了杨过一眼,冷冷道:“今日午间,郭夫人来求亲了,替你和郭小姐。”

杨过显然吓了一跳,急急忙忙道:“我没那意思。”

李然放下碗,望着杨过笑而不语。杨过心中直跳,他本是伶牙俐齿之人,但此时也是言语笨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否定。李然见他这样,轻轻一叹道:“所以,以后再有其他甚么姑娘遭了难,即使相帮,也不让人知晓才好,否则,容易让人误会。”

杨过忙道:“管他甚么姑娘的,我都不帮了。”

“那我等着瞧,若是再发生一起,你便只是我的师弟了。”李然盯着杨过的眼睛道,“你可懂了?”

“绝不会了,龙儿。”杨过笑着将李然揽入怀中,心中却道,若是离了你,我便了无生趣了,我又怎想只作你师弟呢。

一段波折就此悄然解了,第二日,李然便让两徒弟收拾行李,打算用过早饭便行路,谁知完颜萍也一定要跟着,竟也收拾了行李。李然见她和彦儿兄妹情深,便想,既然她不怕行路辛苦,多一个人也多一个照应,也就同意了。

只耶律燕要等她哥哥,甚为焦急模样,一直望着大厅门口,不想,耶律齐竟就真的回来了,身旁还扶着一个腿脚受伤的姑娘,竟是洪凌波。

李然大讶,忙迎过去,问道:“凌波这是怎地了?受伤重不重?”接过手来扶着洪凌波坐到凳子上。

“伤势不重,师叔放心。”洪凌波笑着道:“我本是去山中采草药,却不想碰着一只大老虎,虽然习了功夫,但看到老虎,我便慌神只知道逃窜。幸而,师叔教了我上乘的轻功身法,要不然我非被咬死不可。”

李然笑道:“幸好无事,只是这伤口,怎地是刀伤。”

“合该我倒霉,刚出来林子,便遇到一伙强人。”洪凌波忿然道:“淫言秽语的,我便和他们打起来了,谁知,这几人竟然会甚么诡异的阵法,我总是左至右拙,竟然打不过他们,若不是耶律大哥救了我,我也不能安然回来了。”说着红着脸望了耶律齐一眼,煞是娇羞。

耶律齐忙道:“举手之劳而已,洪姑娘不用客气。”

李然轻轻笑道:“就当还当日之事了,耶律兄,你说是不是?”她早瞧出来,洪凌波竟然未瞧一眼杨过,一双眼娇柔的偶与耶律齐对视,想是动了情,多半昨晚因腿伤,在外夜宿了的,孤男寡女,不发生点甚么,实在不太可能。但耶律齐一直都是稳重温和,倒是瞧不出来,所以,李然就特意提了提往日的事。

果见耶律齐朝洪凌波望了一眼,不好意思道:“那日在兴隆客栈,害得姑娘受伤,真是过意不去。”

洪凌波连脖子都红了,低头轻声道:“原本就不关耶律大哥的事。”

李然暗自咬牙忍笑,却忽瞧见完颜萍脸色苍白,洁白的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一双眼偷偷的望着耶律齐。李然不由暗叹一声,倒忘记了还有这一层关系。

再看耶律齐,仍是彬彬有礼,倒未瞧出别的意思来。李然心中不免诧异,他怎地救一次郭芙就能和她结婚,对洪凌波却不是这样呢,难道他看中的真是郭靖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吗?李然暗自皱眉,忙解围道:“凌波,先去我房里躺着休息一会,我给你弄吃食过来。”

杨过也忙招呼耶律齐,耶律燕早让人送了早点过来。赵花婉陪着师傅去照顾大师姐,梁彦望了一眼完颜萍,便一张小脸崩的死紧,气闷闷的喝粥。

李然回来见梁彦仍然黑着脸咬咸萝卜,像是萝卜与他有仇似的,那样子看起来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不由望了杨过一眼,杨过朝完颜萍那边瞟了一眼,李然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笑了,暗道这小子管的还真宽。

不想,这时,忽从门口进来三人,当先一人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未开言便哈哈笑道:“龙姑娘,杨兄弟,好久不见了。”正是张业,他旁边跟着李莫愁,稍后一步站着一个年轻人,皮肤晒的黑亮,身材修长,笑起来一口白牙,看起来颇为俊朗,却不知道是谁。

杨过早站起来,笑着过去和张业抱膀笑道:“张大哥,你可晒的更黑了。”

张业哈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正是要黑一点,方显我男儿本色。”然后指着身边的青年说道:“这个不成器的小子是我侄儿,学了些微末武技,便说要报国了。”指着杨过和李然道:“这便是你要拜会的玉面公子和凌霄仙子了。”

那青年一听,忙一拱手说道:“在下张凌宇,见过两位大侠。”

大侠二字岂能受得起,李然和杨过忙道不敢。耶律齐此时也过来,和大家又是一番相见不提。

李莫愁横了一眼张业,“一早嚷着肚子饿,现下倒是说的欢腾,先用饭吧。”

张业讪讪一笑,忙道:“正是,正是。”

李然等人才算正式吃完一顿早饭,这时洪凌波也安顿好了,刚一出来,那张凌宇便露着白牙笑道:“凌波也在这儿,恩,你怎地受伤了?”说着急急忙忙蹲下身就要去看洪凌波的脚,羞的洪凌波斥道:“凌宇哥,你,你讨厌。”若是平时必要顿足,只是此时腿脚受伤,便只能忿忿然。

张凌宇不管这个,站起身笑嘻嘻道:“那我来扶你。”

洪凌波羞红了脸,横了他一眼道:“不要你管。”傲娇的一撇头,便自己拐着脚走。

“我不管,谁管。”张凌宇仍然笑嘻嘻的,但终还是不扶了,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然看到这个,顿时忍笑不住,差点喷了口中吃食,望一眼李莫愁,见她亦是忍俊不禁。张业则是抚额,一脸我不认识这小子的神情。杨过望了一眼洪凌波那边,便一直望着李然微笑。

最耐人寻味的贼是耶律齐的表情,望一眼那边便沉了脸,但又扯了个笑容来和洪凌波招呼道:“洪姑娘,怎地不休息一会,昨晚荒郊湿冷,可让你受了老罪。”

洪凌波羞道:“我没事了,耶律大哥。”

张凌宇来回打量了他们俩,然后笑容更大了,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看起来倒不是笑意了,“你这是遇了什么事?快说于我听。”

李莫愁此时也问道:“出了甚么事?”

洪凌波便将此前之事又说了一遍,耶律齐也补充道:“这伙强人便是我和杨兄弟在北地遇到的那群贼子,虽然武功平平,但胜在阵法厉害,很难对付,这次又让他们逃了。”

杨过皱眉道:“竟又是这伙人!必得想个法子,让他们不能再作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