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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禁区至尊!

“不!”

古老的小山村,猛然传来一记仿若野兽般的咆哮。

在玉灵风目眦欲裂的赤红眸光中,一只沾染着泥泞的白色靴子,猛然踏在了那缕乌黑的秀发之上。

他疯了,玉灵风彻底暴走了。

他紧握着油纸伞的白皙玉手,青筋暴起;他俊朗的脸庞,此时狰狞、扭曲,让人望去,不觉脊背发寒。

一阵又一阵冰冷的气息在小山村中游走,吹起他满头乌发飞扬。

“你找死,冥府的老鬼来了也救不了你!”玉灵风彻底暴走。

他紧握油纸伞,修长的身躯瞬间俯冲而下,带着气吞山河的无敌威势。

阿狼依旧静静的站立在哪里,面对玉灵风狂霸的一击,他淡然中举起了手中森白的匕首。

“轰隆!”

玉灵风挥击油纸伞,与森白匕首在刹那间相撞。

震天撼地的巨响声中,整片小山村的地形,猛然陷了下去。

隆隆巨响,如同奔雷,震撼人心;泥泞大地,整体沉陷了下去,那种毁灭的场面太过于恐怖。

“轰隆!”

一股狂烈的巨风,犹如大海爆炸了一般,向着八荒疯狂倒卷而去。

所过之处,十几间茅草屋全部消失了,如海的丛林也不见了,全部被劲风搅成了齑粉。

“唰!”

踩着森白的匕首,玉灵风的身体冲天而起。

“水道,尖冰阵!”

雪白的袖袍一挥,瞬间天空中飘零的雨滴,化为一根根闪烁寒芒的冰针,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向着阿狼飞射而去。

“唰!”“唰!”“唰!”

泥泞大地上,站立的阿狼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影。

森白匕首挥动,密集而狂霸,密密麻麻的冰针,全部被狂烈的刀气斩破,爆碎为漫天晶莹碎屑。

“你可真是,惹怒我了!”长空中,玉灵风撑着油纸伞,俊朗的脸庞上一片寒霜。

大地上,阿狼抬首望天,玩世不恭的笑容充满了阴森的邪气。

“仙法,陨星天降!”

这一刻,玉灵风唰的一声,合上油纸伞。

他白皙如玉的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结印;那些印诀古老而神秘,不属于太初所有。

方圆十万里的天地灵气,疯狂流转,如同百纳百川一般,全部汇聚向玉灵风的身体。

结印完毕,玉灵风白皙的双手,向着身前虚空,狠狠一按。

泥泞大地上,静静站立的阿狼,这一刻,豁然抬起了头颅。

那一双自始至终从未改变神色的细长眸子,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惊容。

阴暗的天空,越发沉闷,转眼已伸手不见五指,像是黑夜降临了。

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在疯狂的翻滚;感受到了,那是一股强烈的冲击波,缓慢而霸道的改变着一切。

那是一颗,陨星!

阿狼呆呆的望着天空,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那是一颗,星辰,真实的大星!

星辰清晰无比,上面干涸的大地,高耸入云的巨山都可以看见,仿佛近在眼前。

天地阴沉,漆黑无比,那颗巨大的星辰,缓缓的从穹顶坠落。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然与大气层摩擦出了炽烈的火光。

它托着长达数千里的发光尾迹,通体狼烟滚滚,挤满了整方天幕。

星辰未落,那种让人窒息、战栗的碾压心气息却已扑面而来。

恍惚间,炙热的温度已传来,那种让心脏急速跳动,仿佛心脏已经到了喉咙,只要你一张开嘴,心脏就会蹦出来。

那种窒息的感觉,那种让人绝望,连哭泣都无法做到的神明的力量。

抬首望天,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一颗燃烧的庞大星辰,挤满了天幕。

那种狂烈的气息,近乎疯狂的冲击到了大地上;阿狼满头被雨水浸湿的短发都被烘干了,在狂烈的劲风中飞扬着。

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能感觉到,心就在喉头;他想要放声嘶吼,以缓解这种压迫性的无匹伟力。

但他不敢,他脑海中有种强烈的直觉,只要他一张口,喉头的心脏就会被自己喷出。

千钧一发之际,阿狼的眸光,变得阴沉无比。

他手中的森白匕首,缓缓的,爆发出了炽烈的白芒。

毁天灭地的气机,在天地间汹涌澎湃,狂暴流转。

他,也要使出独属于冥府的,究极奥义之术。

“轰隆!”

猛然间,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天穹上,那颗坠落的星辰,竟突兀的消失了。

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存在了;甚至连那滚滚的三千狼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老鬼出手的!”

长空中,满头乌发散乱的玉灵风在冲天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唰!”

一道柔柔的风吹过,一袭修长的娇躯浮现在了天地间。

那是一个女子。

她一身淡蓝战衣覆身,将她傲人的身躯承托的前·凸·后·翘;她双腿修长,被战甲覆着,上面没有一丝赘肉,是上天最完美的精心艺术品。

她衣带飘飘,充满了空灵的气质;在她满头高高盘起的青丝上,插着一根长长的混白如玉的玉簪,如同最英气的仙子。

她的五官很是俊秀,有着难以言喻的中性美;鼻梁挺拔,红唇薄而细长,一双大眼睛,瞳孔黑白分明,闪着精光。

女子的皮肤不算很白,但也超越了诸多胭脂俗粉。

她的气质很是不一般,虽是中性美的俊秀,却有种凌厉的男儿气质,很是出尘。

“原来是囚龙海的蓝仙子,在下失礼了!”望见外人,玉灵风赶忙转过身子,整理自己满头杂乱的乌发。

“原来是冥府与葬仙池的道友,方才得见陨星天降,小女子实在吃惊,还以为爵士是被昔日的战国九英杰逼到了绝路,特地赶来相救!”蓝仙开口,她声音清脆而空灵,很是动听。

“今日情绪不是特别好,还希望没有吓坏仙子。”整理好杂乱的乌发,玉灵风重新转过身子,撑着油纸伞,望着蓝仙,脸上露出醉人的微笑。

“爵士无事就好。”蓝仙轻轻开口,低垂臻首,望向了泥泞大地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阿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消失的星辰,应该是仙池的老至尊出手的吧。”蓝仙轻笑,俊秀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美丽,动人心魄。

“战国九英杰之一的赵五霸者,已经被我捉住了,家父既然出手解除了陨星天降,意思已然很明显。”玉灵风轻笑,望了望蓝仙,又望了望阿狼。

“许久未曾拜访老至尊,今日前去仙池,定好生品尝仙玉琼浆液!”蓝仙笑了,笑颜如花,有着些许委婉。

“唰!”

泥泞的大地上,阿狼的身影,化为一道白色仙芒,飞速消失在了远方。

“看来他是要与冥府的老鬼一同前往仙池。”玉灵风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那双眸子却很冷。

“怎么,爵士,涅槃岛的那人,不来吗?”蓝仙望着玉灵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到时候就知道了!”提起那人,玉灵风的脸上竟露出罕见的畏惧之色。

“走吧!”蓝仙轻声招呼。

漫天飘零的小雨中,葬仙池的年轻至尊,金爵士;囚龙海的年轻至尊,蓝仙,相伴上路,向着传说中的禁区,九州浩荡疆土最恐怖的劫土,前行而去。

无人发现,在沉陷下去的小山村一角,一所破败的茅草屋下,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坟包。

小坟包上,一朵摇曳的紫色小花,闪过一丝柔柔的紫色仙芒。

陨星天降,若那颗星辰砸了下来,方圆万里,必将成为绝对的劫土,却不会是由那颗星辰所带来。

包括阿狼与玉灵风,也会身死。

这本就是一片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山村。

大·动·乱时代,即将来临。

风起云涌的九州,魔洲,玄武家族。

经历了‘晓’组织所带来的血雨腥风以后,玄武家族,几欲毁了大半。

数万弟子,更是损兵折将,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此时玄武家族正在重建,深夜,所有忙碌建造仙阙的弟子都已进入梦乡;只有流转纷飞的七彩仙霞,将这方国度照亮,如同一个人间仙境。

在那座代表着玄武家族最高势力的九层白玉塔中,此时此刻,一个人,正在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生死抉择。

玄武家族,阴沉的天空,黑压压的阴云在哪里翻滚着。

狂野的大风,吹起漫天沙砾;荒草凄凄,碎石遍地,这便是独属于魔洲的天色环境。

夜已深,明月藏在了乌云之后,天地间一片肃立。

白玉仙塔第八层。

空旷的大殿,沉闷的气息在游走,装饰的金碧辉煌的至尊仙座上,一袭慑人的躯体,躺在那里,不住的翻滚着。

那是玉衡。

他面若冠玉的英俊脸庞,此时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密汗珠。

他的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具死尸;满头浓密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黏在他的两边脸颊间,透露着一份狼狈。

“吼!”

他痛苦的蜷缩在至尊仙座上,修长雄壮的身躯不断扭动着;他面无血色,甚至连嘴唇都是发白的,干裂的。

他绝望的低吼着,双手紧紧捂在胸口前。

那里,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不是身体的疼痛,那是灵魂在蜷缩,像是骨头上的刺痛,他很想缓解这种疼痛,但他无能为力。

玉衡的眸子,赤红如同野兽,布满了血丝。

他恐惧了,他能感觉到,像是什么东西被抽离了自己的体内,生命精华,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他快要死了。

“我还可以坚持多久?”他踉跄的站起身来,体内空空荡荡,原先如大河般浩瀚的灵力,已然离他远去。

失去了力量,他不能接受,他觉得自己正在慢慢的沉入地狱。

他悲愤,内心深处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他想要毁灭着世间的一切。

极度的疲惫感,蓦然涌上心头;他脑海中一阵剧烈的眩晕感。

他步履阑珊,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窗户前。

窗外,是深沉如渊的永夜大地;呼啸的狂风,似也在嘲笑他的落魄。

“我想回家!”他的双手,放在透明的玻璃之上,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一条又一条的青筋暴起。

他哭了,苍白的脸上,泪如泉涌。

从来没有那一刻,他对白虎家族,对那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家,产生这般强烈的思念。

他太想家了,以至于那怕是脑海中闪现过一丝白虎家族的记忆碎片,竟也让他这般潸然泪下。

生病了,可怕吗?不,不可怕,只要有家人在身边,就算是生病也是幸福的。

但玉衡恐惧这一切。

漆黑的大殿,金碧辉煌的装饰物,却无法温暖这个沉闷入地狱空间的冰冷气息。

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这方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他一人,临死前的绝望低吼。

他要死了,一个人,注定孤苦伶仃的惨死在这里。

“回家!”

空旷的大殿中,那袭依靠着窗户的背影,竟是那般的悲凉与落寞。

永夜中的玄武家族,一记低沉的闷响回荡苍茫天地。

一袭充满了落魄与哀伤的背影,一步跨入虚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会的,身在这里,不会有人去惦记他的死活。

不会的,就算是自己再在这里呆上一年,也不会有人来看望自己,递上那怕一杯热水。

不会的,这里不是家,不会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更不会有人来照顾自己。

自己何曾这般落魄过?玉衡心中悲哀的想着!

一个人,最孤独的时刻是在什么时候?

是他这一生注定要一个人度过吗?不,玉衡不这样想。

对他来说,最孤独的时刻,莫过于生命的最后,死亡降临之时,身边没有一个人!

朋友,亲人,爱人,甚至连敌人,陌生人,都没有那怕一个。

这才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大的孤独,最痛的悲哀!

这份孤独,他尝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