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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东京爱情故事(七)

“绘梨衣小姐不喜欢说话啊?”陈局长问。

“绘梨衣天生不怎么擅长说话。”墨千夜头也不抬的说道。同时他一把握住准备写字的绘梨衣的手,就别再继续给婶婶的心里继续撒盐了,怎么说她也是照顾路明非多年的婶婶,多少留点面子。

绘梨衣不会说话这件事让婶婶心里略微有些平衡,原来是个残疾孩子,否则以她的样貌,看衣着又是富裕家庭的孩子,看礼仪从小就是当白富美来养的。虽然以她的身世确实配得上墨千夜这个大公司老板。可路明非,他凭什么配得上娶一个贵族小姐!

在婶婶的眼里西方的贵族都是各种浪荡的婊子,天天开什么叫沙龙的宴会装模作样的,可实际上她这是在嫉妒,嫉妒路明非这个臭屌丝怎么可能配得上零这个伯爵小姐?

尽管这样佳佳在绘梨衣旁边坐着还是有种被光芒淹没的感觉,婶婶不由得猜度路明非最近怎么混得这么好,搭上了俄罗斯女伯爵,来这么贵的餐厅吃饭,打下手可能只是个幌子,莫非是来谈移民俄罗斯这件事?又莫非是乔薇尼又找路子帮儿子搭上了这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她这辈子步步都比乔薇尼慢半拍,连帮儿子找媳妇都落在乔薇尼之后,不禁又很沮丧。

“你这个同学家里很有钱吧?”婶婶不阴不阳地问路明非。

路明非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体察出婶婶对绘梨衣的敌意,婶婶显然是觉得零高贵冷艳,又觉得她跟自己这么亲近,纯属好白菜被猪啃了。

“还好吧,零平时在家都是住在莫斯科市内的城堡里,其他时候都是住在学院宿舍里的,至于那城堡叫什么名字......哦,伊丽莎白宫!那可是一座占地三百多亩地的大宫殿,里面还有三十多个女仆24小时待命侍奉着她。”墨千夜轻描淡写的说。

然而墨千夜却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对婶婶造成了一万点伤害,她本以为零只是看起来很有钱实际上说不定只是徒有其表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人家居然是住城堡的!还有三十多个佣人!真的是叔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

墨千夜正待继续胡说八道,忽然觉得绘梨衣在桌子下面用手指戳他的腿。

小本子悄无声息地递到他眼皮底下:“Berserker,婶婶是不是不喜欢绘梨衣?”

“怎么会呢?”墨千夜摸了摸绘梨衣的小脑袋,“是绘梨衣太好了。”

“哦,那今晚是不是要好好地招待大家?”绘梨衣仿佛恍若有悟一般写道,“绘梨衣会听话的。”

“没关系,绘梨衣才是最好的。”墨千夜抓了抓绘梨衣的手柔和至极的说道。

“嗯,berserker最好了!”

“耶?”叔叔一眼看见路明非放在桌上的崭新iphone 5,不禁拿起来好一顿把玩说:“明非在用iphone 5呀!这是美国版的么?”

“嗯,是美国版,我送给路明非的礼物。”墨千夜喝了一口红酒道。

这时经理过来特别歉意地说:“对不起各位客人,今晚我们可能没法为各位提供厨师长菜单上的主菜了,请问能否换成普通菜单?”

婶婶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她本来就对这位经理有意见,这时候抓住经理的把柄更要借机发发威,怒说你们这么高级的餐馆怎么搞得这么不专业?我分明要的是高级套菜你非要把我换成普通套菜,你觉得我吃不起还是不愿意给我们中国游客提供服务?我给你说中国现在很强大,我们在国际上已经站起来了!

经理心中苦不堪言,原本恺撒定的吃顶级的厨师长套菜,指定由行政主厨亲自烹调,但用餐的人就两个,厨师长准备的顶级食材就只够两人份的,如今赫然变成八个人的大家宴,行政主厨摊摊手说我实在没法做出那么多份厨师长套菜,只能换普通套菜。可这话说给婶婶听大概是没用的,婶婶坚信就是自己定的位。

“那就有什么上什么吧,要最好的。”墨千夜拿出一张黑卡,用日语队长这位心里想辩解说这件事只是后厨的食材不够了,并没有歧视你们外国游客的意思。

经理一抬头,对上了墨千夜的眼睛。那对耀金色的眼睛透出极其坚定不容否定的神色,一瞬间仿佛有一道命令在经理的脑海中下达,他不由自主地说:“是!”

几分钟后Chateau Joel Robu的总经理,那位在东京美食界很有名气的前任大厨出现在桌边,他是飞奔而来的,虽然努力保持风度,但是他们却喘着粗气,身后跟着行政主厨。

总经理、经理和行政主厨排成一排向绘梨衣深鞠躬,总经理说:“上杉小姐您忽然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这次没有让家臣提前通知,我们的招待太草率了,恳请您的原谅!”

“用我平时吃的菜单。”绘梨衣面无表情地写给总经理看。

“可是不知道您的驾临,后厨没有足够级别和数量的食材。”总经理低声说,“只有低一级的食材,我们用能找到的最好食材为您和您的客人准备,可以么?”

“可以,不要通知哥哥。”

几分钟后屏风把这张桌子围了起来,八名黑衣侍者分别站在八张餐椅后面为客人们服务,他们的餐具全部换成带家徽的,刀叉入手沉重了许多,是纯银打造的。绘梨衣默默地坐着,听任经理亲自为她倒酒、切牛骨和铺餐巾,她显然非常熟悉这种服务,就像女王习惯于被内臣服侍着用餐一样。面如寒霜之外,她的眉间眼角又带上了一股威严之气,这才是她的真实身份,她是上杉家的主人,日本黑道中地位最尊崇的公主。几天相处下来路明非已经把她看成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了,可她笨笨的一面其实只会暴露在极少数人面前。

“你们经常来这里吃饭?”对于经理们的表现极为惊讶的陈夫人看着墨千夜二人说道,虽然他们听不懂日语,但是看着他们恭敬至极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墨千夜和绘梨衣身份的尊贵。

“还好吧,这里只是绘梨衣她家其中一个食堂罢了,而且味道也不算很好。”墨千夜脸不改色的切着牛排说道。

好家伙,这么高级豪华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竟然只是她家的其中一个食堂,而且还是味道不好吃的一个,那感情他们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垃圾吗?

。。。。。。。。

电梯到达一楼。门刚刚打开,源稚生就带着夜叉和乌鸦扑向停车场,樱已经提前到达停车场,那辆红色的法拉利599GTB已经被她发动了,发出震耳的吼声。

“提供线索的人是谁?”源稚生面无表情。

“Chateau Joel Robu的总经理东城步,就是我们以前经常带绘梨衣小姐去吃饭的那间餐馆。今晚有位姓路的客人在那里定位,是一个八人的家庭聚餐,带绘梨衣小姐到场的是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中国男人。”夜叉说,“虽然绘梨衣小姐叮嘱说不准打电话给您,但东城先生担心她是被人拐带,所以悄悄打来电话。他正想办法稳住那伙人。”

“路明非?”源稚生问。

“是的,墨千夜也在那里。”

“那剩下的六个人是什么人?家庭聚餐是怎么回事?”源稚生又问。

“是路明非的亲戚朋友,正好在日本旅游。”夜叉回答道。

源稚生跳进樱驾驶的法拉利,乌鸦和夜叉还是如以往那样猪突狼奔地跑向那辆悍马。

“开车!”源稚生说。

“情况很糟糕,”樱驾驶着法拉利化作红色的电光,“消息泄露出去了。”

“什么意思?”源稚生一愣。

“不光是我们知道绘梨衣小姐在Chateau Joel Robu,似乎家族旗下的帮会都知道了,现在这条消息正通过手机不断地转发,您发布的悬赏是30亿日圆,那笔巨大的悬红会令全东京的暴走族、讨债人和打手都涌向那间餐馆。那笔钱能让一个大家庭一辈子过上富豪的生活,会烧红所有人的眼睛。包括东城步总经理不也是被那笔悬红给吸引了么?否则他怎么敢违背绘梨衣小姐的意思偷偷给夜叉打电话?违背上杉家主人可能受的惩罚他又不是不知道。”樱面无表情,开启导航。

“你不认识路么?”源稚生有些不解。

“不,我只是在查看交通路况,”樱指点着屏幕,“您看一眼地图就明白了,Chateau Joel Robu附近是一片红色,现在还差十五分钟八点,这时候晚高峰已经过去,路面应该已经清空。可那边聚集了无数的车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几百个人已经先到了。更多的人正向惠比寿花园靠近,很快那里就会聚集成千上万的车辆,各种人为了高额悬红而不惜动武。情况很棘手。”

“见鬼!”源稚生的脸色变了,“撤销悬红是不可能的,那会造成更大的冲突。动用我们在警视厅的关系,让他们把惠比寿附近的路都封锁了!”

“已经打电话过去了,现在惠比寿地区至少集中了两百名交通警察,如果不是那两百名警察那些人已经冲进餐馆了。”

“不能让他们进入餐馆。”源稚生的脸色泛白,“如果他们惊吓到绘梨衣……后果不堪设想!”

她再次向着叔叔端起酒杯,亮出小本子:“叔叔喝酒。”

叔叔有漂亮小姑娘敬酒,很有酒兴,陈处长也频频举杯,这边叔叔和婶婶围着陈夫人缠斗。

四面窗户都是关着的,大厅里回荡着轻柔的音乐,墨千夜隐约听见外面传来骚动声,但没太注意。他的全副精力都在绘梨衣身上。

“外面有些吵啊。”路明非切着鲑鱼卷说。

“是有点吵,毕竟有很多客人要来这里了。”墨千夜头也不会的说。

“明非,我那把刀你带过来了没有?”墨千夜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刀还在路明非的手上。

“带过来了!就在零的车上!”

“现在,立刻,马上!把它拿过来,咱们准备要走了!”

路明非立即起身连忙跑去停车场,将放置在副驾驶座上用布条包住的辉月送来墨千夜的身边。

“身上有带家伙事吧?”墨千夜突然这样问道。

路明非看了一眼还在跟陈局长攀谈的婶婶,侧身到墨千夜的耳边低声说道,“带来了,不止是我,就连零也带了几把手枪。”

“给一支我。”

路明非好像考试悄悄给隔壁桌递小纸条的从屁股后边掏出一把手枪递给墨千夜,墨千夜检查了一下弹匣后边塞进腰后边。

这时侍者忽然拖着银色带盖的盘子来到路明非身边,轻声耳语:“先生,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银盘里真的是一枚素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路明非从信封里抽出信笺来,同样没有署名,只是几个娟秀但潦草的钢笔字,“快走!源稚生还有五分钟到达!”

虽然不知是谁用这种方式发出警告,但路明非并不怀疑,任何人这么做都只能是出于好意,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他。接着他从信封里倒出了一枚带金色蛮牛标志的车钥匙,一辆兰博基尼跑车的车钥匙!

他把信笺翻过来,信笺背面画了一幅简单的地图,那是惠比寿花园附近的交通图,图上用红色墨水标出了逃生道路,旁边潦草地写着,“车在后门外!”

“哎哟!你侄子开的车都是兰博基尼啊!”陈处长被震惊了,“你侄子有大出息啊!”

路明非却根本没时间担心这句赞美对婶婶带来的精神冲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坐立不安,起身来到窗边往外望去,看到远方路口那片由车灯组成的光海时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没事,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有我呢!”墨千夜伸手压制住路明非不安的心,安慰他道。

如果那些黑道敢闯进来,墨千夜不介意复刻1937年那一场惨剧,在东京街头上演一场死亡进行曲!

看见那枚兰博基尼的车钥匙,婶婶心里又有些不是味儿了。她原本猜测路明非是给这个漂亮的日本豪门小姐当侍从,所以才能出入如此高级的餐厅,可这个世界上哪有开着兰博基尼跑车带着雇主出外单独用餐的侍从呢?路明非在她心里越来越遥远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侄儿已经变成了对她来说高不可攀的人。

她努力驱散心头的不甘,把话题拉回路鸣泽和佳佳的事情上来。这顿饭她花了大本钱,怎么也得帮儿子把将来的媳妇谈妥,否则这一去上万里,她还不得愁死。

“我们鸣泽啊,啥都好,就是不太懂讨女孩喜欢……”婶婶说。

婶婶刚要说我们家鸣泽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啊!你看他心宽体胖!陈夫人接着说:“明非就是老实孩子,跟那么漂亮的同学面前,却不乱跟女孩子献殷勤。心思特别真,阿姨是过来人,最懂这种心情了,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老想着人家,两个人在一起了反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她摸摸佳佳的脑袋,“要是明非没有女朋友就好了,正好可以把我们家佳佳介绍给明非。”

陈夫人收回目光,低头认认真真地吃起宽面来,心里冷冷地一哼。

婶婶一直小看了这位处长夫人,觉得人家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走,却不知道陈夫人早就把路明非和婶婶的二人转看得清清楚楚。在路明非登场之前陈夫人还对路鸣泽有点兴趣,但之后的一些事情让陈夫人觉得在美国的中国学生中藏龙卧虎,绝对有一些风度翩翩、家世显赫而且没那么胖的男孩。路明非自己就是个例子,开兰博基尼跑车,在贵族学院上学,结上流阶层朋友,还出入高级餐馆,显然路明非家的财力人脉要比叔叔婶婶家高出很多。陈夫人和婶婶一样是要面子的,有路明非这样的堂兄珠玉在前,她凭什么要把女儿许给路鸣泽?佳佳去了美国,有更多的好男孩让她选。

其实陈夫人真的是非常看好路明非,准确来说是看好路明非的人脉,毕竟言氏音乐集团的大名她还是知晓的,能和这家跨国企业的掌权人结识,说明他的个人能力足够优秀,否则为什么人家大公司老板会带着他到身边学习,还同意他带上女朋友。只可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这就让陈夫人只好放弃这只难得一见的金龟婿。

真正崩溃掉的还不是路明非而是婶婶,这一晚乔薇尼那巨大的阴影重又笼罩了婶婶,让她意识到自己仍只是个家庭妇女。她也看得出路明非在努力帮她打边鼓,可最后陈夫人看中的倒是这个贱贱的侄子。这天晚上侄子看着真的比路鸣泽要好,穿着体面的衣服,挽着漂亮女孩,开着兰博基尼,总之就是过着上等人的生活。婶婶也很想过上等人的生活,她只在电视上见识过。她没有上过大学,一辈子也没法像乔薇尼那样光鲜有面子,就希望儿子能补上自己的遗憾,好好混出个人样,接她去美国过有钱人家老太太的生活。

冥冥中似乎有种命运在操纵着这一切,她使劲地想压住路明非,可这家伙还是冒了头,她把儿子捧在手心里托得老高老高,可儿子还是没能出人头地。

其实奥斯丁大学真的不如那个什么卡塞尔学院吧,就像她不如乔薇尼一样。

“每样菜都上这么多我可真吃不下去了,鸣泽你帮妈妈吃一点吧。”婶婶想把盘子里的菜分给路鸣泽,想借此掩盖自己的神情。

她想路鸣泽没能跟佳佳谈上恋爱也会很失望,她这个当妈的应该给孩子点鼓励。可路鸣泽似乎没听见她说话,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桌子底下。婶婶心说这孩子莫不是难过得不行不愿意把头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往桌布下面一看,气得火冒三丈。路鸣泽的座位恰好和绘梨衣相对,而绘梨衣的裙子只到膝盖,露出穿着透明丝袜的修长小腿,膝盖并拢脚腕纤细骨肉匀亭。路鸣泽是一门心思地偷看绘梨衣的裙下,根本没有关注佳佳,也没有理会老娘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正在跟陈夫人智斗,自然也就没有功亏一篑的遗憾。

见到这墨千夜毫不客气的将桌布拉了过来遮盖住绘梨衣的大腿。

婶婶气不打一处来,失手一巴掌扇在路鸣泽的脑袋上。自己被路明非压制了也就罢了,可儿子都输得那么猥琐,心思全都在人家带来的女孩身上。

所有人都被婶婶的失态惊到了,事到如此婶婶也顾不得面子了,这种让她委屈难过的家宴不吃也罢,再吃下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绷不住,反而把陈处长和陈夫人给彻底得罪了。

“小孩子没出息!陪大人吃个饭只顾自己走神!”婶婶粗声大气地吼着路鸣泽,又扭头冲叔叔下令,“结账吧结账吧,吃差不多了,那种小甜点什么的腻死人了,不吃了!雨下那么大,陈处长一家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叔叔刚开了一瓶新的红酒,正慢悠悠地等着红酒在醒酒器中氧化,还想叫两根雪茄来跟陈处长潇洒潇洒,不明白老婆为什么忽然发火儿,正要说话,却被老婆眼睛里汪汪的眼泪吓到了。

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但这顿饭看起来是吃不下去了,于是打了个响指招呼侍者:“也对也对,雨太大了,一会儿回去路上不好走。买单。”

“上杉小姐是这边的常客,不用现场买单的。”经理恭恭敬敬地说。

“不用她请客!我们请陈处长一家吃饭我们自己买单!”婶婶在这种心情下不肯领路明非的任何人情。

经理见绘梨衣不发话,只好拿来了账单。叔叔还不忘展示一下他那张白金卡,两指捻着潇洒地递给侍者:“多少钱?”

“加上15%的服务费,共计1547000日圆。”经理说。

叔叔捏着白金卡的手忽然就僵硬了,然后缩了回来。1547000日圆,按照眼下的汇率大概是十万元人民币,他们居然一顿饭吃掉了十万元人民币。叔叔本以为这么一顿饭顶多两三万块钱,他的卡里还有这笔钱。他扭过头尴尬地看着婶婶:“老婆诶,卡里的钱不够了……”

“怎么会不够?不是还有好几万块钱么?”婶婶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们餐馆不能讹人啊,吃个饭怎么会那么贵?”

“平时确实没有那么贵,但今晚诸位的料理是高一级的,此外诸位饮用的冰酒是伊贡·米勒酒庄的TBA级冰酒,红酒分别是1990年的玛歌和1998年的帕图斯,都是顶尖酒庄的顶尖年份,是这位路先生定位的时候指定的。所以总价比通常情况下贵了大概五倍。”经理偷眼看着路明非。

“要不我们来吧,真没想到这么多钱。”陈夫人嘴里说着客气的话,脸上却绝不好看。

她心里暗地里庆幸借着一顿饭看出了叔叔家的家底来,十万块吃顿饭虽然太奢侈了,可是付不出十万块的家庭哪里配得上她们家女儿呢?

“不用了,阿姨,这顿饭我请了。”说完墨千夜伸出他的那张百夫长黑金卡,在POS机上一刷,机器就显示交易成功,一百五十万就这样花掉了。

墨千夜的这番好爽让陈夫人无言以对,她心里感慨道这就是公子哥的生活了吗?钱财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都好像是粪土一样。

这时经理也走了过来,穿着西装的他走路生风衣角跌宕,足以见得有多么急迫的事情要通告,他来到路明非的身边不顾整个桌面上面色诡异的所有人让路明非附耳过去小声的说:“路先生,很抱歉打搅了您的用餐时光,现在说有些不合时宜,但却不得不告知您,我们餐厅收到准确的消息,比起说是消息,应该是警告,现在有保守不下三十个黑道帮派在新宿闹事,而且闹的很大,街道飙车追逐子弹横飞,警视厅已经全员出动镇压了。”

“另外根据警视厅的最新消息,据说有接近一百人的黑道分子开着改装过的跑车正在朝这边靠近,为了您的安全,我在此建议您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黑道?

听着经理的警告,叔叔阿姨陈局长陈夫人的脸色都纷纷一变,他们都知道日本是一个黑社会合法的国家,虽然在中国不允许黑社会存在,但是电视新闻上经常可以看到有关黑社会追高利贷的新闻,例如什么泼红漆啊,涂鸦啊,电话恐吓啊之类的,可他们没有想到今天他们居然也被卷进了黑社会的闹事中去了。

“我有点事我先走了……我放暑假再回去看你们。”路明非干涩地说。

事到如今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其实他想跟婶婶搞好关系是枉费心机的,就算今天给他蒙混过关了,总有一天婶婶会发现他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势力。他强过婶婶的儿子,这就是他的原罪。

“喂!路明非!你给我站住!”婶婶追了出来,在走廊尽头冲他低吼。

路明非实在没时间让他兴师问罪了,只好说:“婶婶我真有事得先走,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许走!”这个女人终于爆发了,如河东狮吼。

“家里也好,这里也好,哪里都好,你是不是和我们家非得要过不去!我们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尖锐的声音咆哮出声,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了一下,差点被唾沫给淹没熄灭掉,地上的影子闪烁不定。

仕兰中学中路明非以一人之力力压群雄,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堂弟路明泽,婶婶撵鸭子一般重金押注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输了第一次,输给了自己一直以来都看不起的路明非。

然后就是一场噩梦了,老一辈人得以炫耀的谈资只能自己的下一代,可在婶婶这里,她曾经被名叫乔薇尼的女人压了整整一辈子,如今老了,再也无法拿所谓的容颜和姿色来攀比了,但是所谓的下一代,却无声无息之中被人打败了,被路明非,那个女人的儿子。

这场为路明泽特意准备的饭局,还特意邀请了陈局长一家,这原本应该是其乐融融,原本该是水到渠成的相亲,却被路明非这个程咬金的给毁掉了,原来路明非才是婶婶的噩梦。

互相的恐惧,然后是崩溃。

婶婶忽然像头发怒的母狮子那样抬起头来,抓起桌上的盐罐和胡椒罐投向路明非。

那些金属罐子砸在路明非的身上,叔叔立即伸手去拦,陈局长陈夫人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模样,眼中带着好奇与戏谑,就连墨千夜也就差掏出爆米花跟可乐了。咖啡色的粉末沾染上了笔挺漂亮的西装,若是缝制西装的大师看到了都会大叹可惜,可路明非却不在意,他低着头撰着拳头,不知是愤怒还是在不知所措。

混乱,真的是太混乱了,现在的一切,黑道,陈佳佳,婶婶,绘梨衣,对,绘梨衣!

砰——!

忽然Chateau Joel Robu漂亮的雕花玻璃被人从外面粗暴的砸碎了,客人们下意识的尖叫起来,陈局长立即护住陈夫人和佳佳躲到一旁,叔叔也下意识的扑倒婶婶跟路明泽,只有墨千夜一人还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

轰——

被丢进来的是一瓶又一瓶自制的燃烧瓶,这些原来装着可乐玻璃瓶里装满了汽油,在瓶塞的被点燃的布条的助燃下,在瓶子摔在地上破碎的那瞬间,火焰点燃了木地板,火光把每个人的脸映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