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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遇陆七

是夜,花花激动地无法入睡。

想想自己这几个月来,遭遇的一次次暗算,最终流落他乡。到了央州后,她隐姓埋名,只为了能够活下去,心里就无限委屈。现在好了,过了今夜,她便可见到我七叔。有种光明来临的感觉。见到七叔后,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她还有很多疑问要问他。

揣着一心难以压抑的期盼,花花不知何时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日晒三竿。花花赶紧穿衣洗漱,带着她的两个小跟班前往桃花楼。

张妈妈见了花花,忙挥挥手中的帕子,笑盈盈地招呼道:“张妈妈见过陆管家,紫烟姑娘一早就知会了我,说她在房中等您!”

“谢谢张妈妈……”花花头也不回,直奔楼梯而去。

一口气狂奔至三楼,花花停在楼梯口,靠到栏杆上,抚了扶胸口。顺顺气,缓步走向紫烟的房间。房门是打开的,她看见一抹熟悉的白色,看见几缕碧透的青竹。那是她期待多久的身影。

“七叔……”花花扶着门框,眼中一热,颤抖地呼唤着。

那个什么,人家真得好激动!

陆七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神采,晌久不语。他缓缓地张开双臂,花花立刻扑了进去。久违的温暖,久违的熟悉,久违的安全感。浑身颤抖着,花花原本想好了很多话要对他说,却一时间哽塞语咽。陆七温柔地抚着花花额前散乱的几缕发丝,叹息。

紫烟站在一旁,着实愣了半天,才笑着道:“陆叔叔和花花妹妹,久别重逢可得好好叙叙旧。一会好多姐妹要来我房里凑热闹呢。”

陆七定了定神,突然大声笑道:“紫烟说得是,丫头跟我出去逛逛吧!一会人多了,来人指不定以为咱俩在干啥呢?哈哈哈哈……”

花花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和七叔一起作别紫烟,让小柔和嘟嘟留在桃花楼休息,到央州城里逛了起来。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就如她此时的心情。一路上,花花滔滔不绝地跟七叔讲着离开金陵后遇到的所有事,包括去姑苏拜见苏老太爷,离开姑苏时遭遇杨晚晴的毒手,以及被明风救回央州后的一切琐事。陆七听得很认真,一边挂着温和的笑容。

“卖画喽……山水鱼虫,侍女风俗,样样都有……”

花花拉着七叔,往卖画摊子走去。许自如正精神奕奕地站在画摊子前,边画边卖。花花悄悄地走到他身后,出其不意地猛猛拍打他的肩膀。这个书生立刻暴跳如雷,转身欲擒住她的手,脸上一副讶然之色。花花挤眉弄眼,得意地冲他坏笑着。

片刻之后,许自如才正了正脸色,责怪道:“陆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尽吓人!”

“哈哈哈哈……”花花捂着嘴狂笑:“七叔,这位书生名许自如,便是我跟你所说的,被我那天从母老虎口中救下来的小白!”

两人一片愕然地看着她:“母老虎?小白?”半晌之后顿悟,原来说的是赵磐玉,都抿嘴笑起来。

陆七摇摇头,转而看向许自如的画,眯起眼睛,满是赞赏之意:“花花,去对面的茶楼,给我买一壶上好的黄山雪芽,我们在此喝几杯,解解渴……记得,必须是纯正的黄山雪芽,滥竽充数的不要来敷衍你七叔!”

“啊?不如去茶楼喝吧,那是花花管的茶楼,他们敢收我钱?!”花花惊讶地说道。好端端地,不进茶楼喝茶,买来画摊子喝?心生疑惑。

陆七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打趣地说道:

“你七叔喜欢许自如先生的字画,想请他一起喝。莫不成,我跟许书生一起去茶楼喝茶,花花在这里照看摊子?”

“哦……哦哦……那花花去了”

花花一脸黑线,屁颠屁颠地往茶楼跑去。那两人便坐在画摊后的木凳上聊起来。

进入茶楼,掌柜地立刻快步走到她面前:“见过陆管事!”

花花点点头,装作一个和蔼的上司:“掌柜的,给我来一壶上好的黄山雪芽!带走的。”

掌柜的恭顺地说道:“请陆管家到雅间等候,大约要半个多时辰。”

“半个时辰?”花花瞪大眼珠子,不就泡壶茶水,要那么久?平时她路过此地,一壶茶不过半炷香功夫就上桌了。

掌柜的很是循循善诱地说道:

“启禀陆管事,这黄山雪芽是种很上等的茶种。不同的茶水有不同的泡制方法。欲黄山雪芽之前,煮茶人必须以净水沐浴,并换上最洁净的衣衫。这样,方能泡出纯正的黄山雪芽。我等怎敢敷衍陆管事啊?”

“啊?还有这样的怪事?”花花吐吐舌头,暗叹,浅薄,浅薄啊!

掌柜的客气地带她进入雅间,休息等候。并陪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些有关茶楼和茶水的话题。

花花挠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掌柜的,你跟我说说,为何泡茶之前要沐浴更衣?”

掌柜的满脸笑意,呵呵地说道:

“我们茶楼的伙计,一般都是男人。这些伙计在干活的过程中,一直接触热水热茶壶以及厨房的煤烟,很容易出汗和产生体味。这黄山雪芽是极品茶种,清新异常,本身十分容易吸收周围的异味。因此,煮茶人在泡茶和行茶之前,必须沐浴更衣,将自身的气味完全除去,方能不影响茶水的纯正之味。如此,才能不亵渎了黄山雪芽这等好茶。”掌柜地掳了掳胡子,很专业地耐心解释给她听。

“花花今天是长见识啦!谢谢掌柜的提点!”花花由衷地赞叹道。

半个时辰后,花花拎着打包好的茶水,走到画摊前,撅起嘴,故作嗔怒道:“七叔,您要的茶那么难泡,就您老人家嘴巴最刁。让花花好等,哼!”

陆七笑了起来:“让你去茶楼雅间坐坐不好吗?还是花花特别喜欢晒太阳?”

花花乐了,这农历五月的太阳,晒久了还确实会灼人!想着,便上前坐下,提着茶壶给每人倒上一杯上好的黄山雪芽。三人尽自啜饮。她瞄了一眼这两个男子,他们之间,似是有些一见如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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