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月祭的夜晚还是这么漫长,往年的空月祭是因为欢快而漫长,因为人们会在街上载歌载舞,那些尊贵的贵族在这个时候也会放下架子,加入他们的队伍,笑声乘着夜风飘出很远很远,发出光芒的魔法灯让朗月彻底变成一个不夜国。
而今年的空月祭却是这么平静而不平静,盛大的空月祭只进行到一半就被迫中止,那些大人物下达了封锁令,不准任何人肆意活动,在城内的人们被强迫回到家中,而那些离城市有些远的人们也被士兵们押了回来,街道上空无一人。
即使隔着屋子,人们也能听到呼啸的狂风,像是有一只魔鬼在屋外低吼。
人们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在心底猜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盛大的宴会被迫中止。
就这样,这个夜晚就在暴雨与不安中度过,漫长的让人忍受不了,度日如年。
到了第二天,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朗月的清晨还是那么安静,被雨珠冲刷过的空气特别清新,天空中一尘不染,太阳还是好好地挂在天空中。
人们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空月祭过后,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流逝,朗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炮火与战争与他们的生活还是两道平行线,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直觉告诉他们,确实是发生了什么。
而那些大人物也并没有公布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据那些在留在外面的人说,应该是发生了叛乱,他们亲眼看到叛乱者和帝国军队在一座桥旁战斗,十分惨烈。
其中,最令人惊讶的还是人们口中的叛乱者,因为,那只是两个不大的孩子而已,可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恐怖,像是从牢笼中逃出的怪物。
至于结果,那些人们无不遗憾的跟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双方交战的时候他们就被几队士兵送回了家,并没有看到最终一幕。
这也算是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吧,总之,这次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反正,自己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干涉,生活还是那么平静,月亮和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那一夜过后,像是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改变。
对了,空月祭过后,这个国家的第三皇子——艾尔文·伊莱·欧尼斯特得了一场大病,听说是很严重,到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连日常的事物都处理不了,更不要说那些重要的外交会议了。
所以,那位王——奥德里奇·伊莱·欧尼斯特扛起了这位皇子的日常任务,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为这个发愁为那个叹气,还需要应付那些重要的外交晚宴。
不过,这些貌似本来就是他的任务吧?
有句话说得很好,时间足以冲淡一切,这确实不假。只是一个月,这件事就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他们有了新的话题可以谈论,与其谈论这种没什么意思不说还不是很清楚的事情,他们更乐意去谈谈今年的葡萄酒和那些新鲜事。
欧尼斯特堡也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那场雨也冲散了一直围绕在这座城堡周围的诡异气氛。
老管家还是每天在欧尼斯特堡中转来转去,有时会认真地翻耕欧尼斯特堡的草地,有时会维修一下欧尼斯特堡本身,这座经历无数风雨的城堡在雨后容易生出青苔,老管家会拿着一把小短刀,仔仔细细地清理城墙。
本来这些粗活是用不着他来干的,但那些想要帮忙的女佣还是放弃了帮忙,因为她们了解这个老人在这个方面是多么的顽固,他把这座城堡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这可是欧尼斯特家传承几千年的荣耀啊!”此刻的老管家正挽着袖子,拿着工具打扫着艾尔文的房间,很是认真,每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只是,嘴中的话有些奇怪……
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老管家呼出一口气,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房间,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角瞄到桌子上那空掉的相框。
他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湛蓝如水的天空,不由得叹了口气。
半晌,他又投入和肮脏之物的战斗之中,表情坚毅的就像是个要上战场的战士。
小公主欧雅倒是整天闷闷不乐的,这几天乱发脾气。
要说原因也很简单,艾尔文走后,这位小公主身旁再也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能陪她玩了。
她现在就等着二哥回来陪她玩了,那位十字禁卫军的军团长顺利的完成了护送任务,也快回来了,具体日期就是在这几天。
这几天欧尼斯特堡的厨房经常出事,不是糖被换成了盐,就是饭菜里被塞进了几只虫子,用脚趾头想,全欧尼斯特堡的人也知道是谁干的,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而这位死不悔改的公主殿下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恶作剧是越来越过分。
这位喜欢恶作剧的公主殿下一直让老管家头疼,这是第四皇女,训得太过也不好,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惹人喜欢的小孩子,老管家还真张不开那个口。
但是不训不行,照这样疯下去,这位公主殿下嫁得嫁不出去都很难说。
可是,在这座城堡中,这位公主殿下连奥德里奇的话都未必会听,艾尔文的话说不定会听,唯一惧怕的人只有那位月之女武神。
可那位月之女武神也不在,和艾尔文一起离开了。
嘛,只有听天由命了。
老管家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至于奥德里奇?他现在很烦,很想死,特别后悔。
早知道就不支持那个小子跑路了,奥德里奇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山一样高的文件堆把他包围起来,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郁闷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作为一个不靠谱的王,奥德里奇已经有七八年没碰过这些东西了,也就是说,这七八年中,一直是那位皇子殿下帮忙处理这些东西。
到了现在他才想起来这是多么恐怖的工作量,拍头也没有用,捂脸也没有用,这就是现实,逃避不了的,这就是奥德里奇自己主动作死所导致的后果。
现在好了,拍卖会去不了了,酒窖也没空去了,前几天刚勾搭上的妞也……咳咳!
奥德里奇默默叹了口气,欲哭无泪地看着这一堆足以要他命的狗玩意儿。
算了算了,为儿子做点牺牲不算什么,要淡定,淡定……
他强迫自己接受这一观点,但事实上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再度叹了口气,他缓缓从口袋中翻出那枚斯科特,这枚古铜色的钱币上流转着淡淡的光。
轻轻地笑着,奥德里奇自言自语道:“也该认真一些了啊,那小子那么用心,我也不能一点事情也不干啊。”
他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堆文件,整整齐齐的。
那是艾尔文留给他的,全都是……好东西。
不知道那个小混蛋现在在干什么呢?奥德里奇仰头思考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然而……此刻的艾尔文……
“你说什么?”绑得跟木乃伊一样的艾尔文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语气颤抖,“我们……没拿钱?!”
赤表情凝重,在艾尔文近乎绝望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看来在这世界上,怪物也有失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