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浩天接过旁边老师递过来的纸巾, 捂着鼻子，抬手指了指卫三，表情十分不满意。
“归队。”解语曼对卫三道。
卫三快速回到达摩克利斯军校队伍中, 对着金珂几人摇了摇手，表示习浩天没问题。
“刚才那两拳不错。”习浩天清理完自己，站在所有军校生面前, 他倒没有觉得丢脸，不过还是对卫三不满，“前面为什么反应那么慢？你机甲需要花时间充能量？每次前面表现都那么差劲。”
卫三低头不说话，一副很惭愧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心想, 她前面在观察他而已。
没见过世面的机甲师就是这样，唉。
看到好的机甲和机甲单兵一起，就容易痴迷。
“行了, 我再挑一个人, 最好能打倒我，不然……”习浩天指了指塞缪尔军校的肖·伊莱, “我看你平时比赛最吵, 你出来。”
肖·伊莱不服气：“我再吵，能比得过达摩克利斯军校的人？”
“小子, 废话少说，出列！”习浩天沉着脸道，达摩克利斯一群人都吵，哪看得出来谁吵, 塞缪尔中一眼就看到肖·伊莱成天崩得老高。
大概是因为和卫三打得夸张了点，习浩天再和学生对战，多了几分指导, 少了真正对战的氛围。
“他刚才还说对战要拿出命来重视。”廖如宁悄声和卫三八卦道，“我看他就是想试你实力。”
卫三手中的摄像机还开着，她让廖如宁离自己远点，省得把他的声音录进去了。
虽然卫三打中了习浩天两拳，但不代表她赢了，如果不是老师拦住他们，很难知道最后输赢，习浩天也不是吃素的。
指导了一上午，习浩天终于满意了：“下次再来找你们热身……”
他硬生生扭转过来：“指导你们。”
等习浩天离开后，山宫扬灵站在最前面：“前五天是老师对战指导，后面是你们之间训练，我们再指点，所以现在打起精神，记清楚老师们说的每一句话。”
“是！”
“行了，散了吧。”山宫扬灵挥手。
等这帮学生离开后，老师们各提交了一份表格，里面是他们对出列对战学生的打分。
“那个卫三习惯不好。”有老师和解语曼闲聊，“从之前比赛我就发现了，总要到后期才爆发。”
每个人都有爆发招数，比如拿姬初雨来说，他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单兵，每一招都处于平衡的优秀中，单独拎出来一招也优秀。对他而言，爆发意味中对手很强，和对手互相作用，最后爆发能震惊旁人。但不像卫三这种，前期平淡如水，然后突然拔高，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最关键的一点是对手并不处于爆发强悍期，卫三的爆发就显得莫名其妙。
“这个学生毛病多，我教了很多次，教不好。”解语曼顺着这位老师的话道，在她眼里，卫三这种情况是身体原因。
井梯医生测她感知一直都是s级，但实际卫三是个3s级机甲单兵，所以这种爆发，解语曼理解，肯定是卫三升上3s级后，实力爆发出来。
因为机甲被破坏而生气爆发的卫三，此刻正在食堂埋头吃饭。
“多吃点，到了雨林赛场，我们还不知道要吃些什么乱七八糟恶心的东西。”反正卫三听见‘雨林’这两个字，背上就升起一股凉意。
“可是我听鱼仆信说他们这边的虫子味道都很好。”廖如宁小声道，“等这十天过去，我们就有时间出去逛一天了。”
“逛不了。”金珂没怎么吃饭，他还在强记雨林的各种生存手段，“我们准备去这里的黑厂看看，等比赛完了，我们再出去逛。”
廖如宁想了想道：“没关系，说不定黑厂提供特色食物。”
卫三提前吃完饭，起身：“我先去医生那边，中午不一定回寝室。”
几个人抬手挥了挥，卫三一下子跑远了。过了会，应成河也起身。
“你要去哪？”廖如宁抬头问。
“去拿个快递。”应成河道，“在网上买了东西。”
演习场内，所有人都埋头训练，不像军校有完善的店铺，一般人紧张都来不及，谁还有这个心思买东西。
“皮筋头绳？”金珂抬眼问。
应成河点头：“一盒。”
等他走到演习场门口，便收到快递员的通讯。
“你这个是恶作剧吗？”快递员紧张问道。
应成河：“？”
“这个地址是南帕西重要基地，胡乱靠近是会被抓起来的。”快递员躲躲藏藏在远处问道。
应成河和门口的巡逻队说了一声，开门出去，站在大门口：“不是恶作剧，我拿快递。”
快递员犹犹豫豫过来，抱着快递交到应成河手上，见门口巡逻兵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你是比赛的军校生？怎么想起买东西？”
“有需要就买了。”应成河看着快递员，“为什么是人来送，不是机器？”
快递员：“……这里没有接收点，机器人过不来，只能人来。”
多少年了，南帕西演习场基地根本没有人收过快递，公司当然不在这里建快递点，他被派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公司要故意谋害自己。
“你们南帕西有点严格。”应成河笑了笑。
他签收完快递，抱着一盒头绳回到寝室。
金珂看着半人高的箱子：“……一盒？”
霍宣山走过去，掀开箱子，全是黑色皮筋头绳：“你这一盒实在。”
卫三怕是要用一辈子。
“便宜。”应成河道。
还不知道有‘一盒’头绳等着自己的卫三，此刻正坐在医务室，面对井医生的各种问询。
“你的感知为什么突然能升到3s级，之前一直测的等级是s级。”井梯一脸严肃望着卫三。
“大概是医生你的营养液不错。”卫三想了想，竖起大拇指，“好喝。”
“……我认真问你，最近有没有感到异常。”
“没有，我挺好的。”卫三挠了挠脸，“今天刚刚把习主解打了两拳。”
井梯沉默了一会：“看样子身体挺健康的。”
“我也这么觉得。”
井梯起身，示意卫三跟过来，走到一台感知测试机器上：“你再测一次。”
卫三按照他说的，站了上去。
橙色光点一直往上升，超过s级，到了双s标尺上，随即忽然掉回s级，停了好一会，又升上双s级，如此来来回回，最后停在两者之间。
“s级半？”卫三看着仪表道。
井梯：“……能不能让它升到3s级？像大体检那天一样。”
卫三：“我试试。”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过了几分钟后，光点再次往上升，一直到3s停下不动。
“井医生，这样可以吗？我有点累。”卫三道。
井梯低头看着光脑上那个随时记录卫三身体数据的表，平的，只有升上3s级的那瞬间，曲线鼓起了一个小包，很快又平了下去。
他抬头看着神智清醒的卫三：“可以下来了。”
卫三凑过去瞄了一眼他光脑：“医生，你在看我数据？让我也看看。”
井梯解除隐私，表格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挺正常，这一条是身体情绪波动的数据？”卫三若有所思，“像我这种冷静的人，不多见了。”
“是呢，应星决都没你平。”井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
卫三跟着过去：“医生，说话不要带呢，听着怪怪的，我怀疑你内涵我。”
井梯不理她的玩笑，正经道：“你感知等级应该是提升了……半级，能控制升上3s级是好事，说明你能掌控的感知越来越多，后面再好好调理，可以继续往上升。”
卫三点头：“知道了。”
井梯从下面拿出一箱营养液：“营养液换了一点成分，这段时间你先喝这些。”
卫三一看粉红的营养液：“这是……草莓味？”
“对。”井梯推给她，“里面新加的药材成分和其他口味相冲，我没时间研究，直接用了草莓，你忍忍，眼睛一闭就喝完了。”
卫三苦大仇深盯着那箱粉色营养液，迟迟不拿。
“这个营养成分比之前的要浓，到时候去比赛不会出问题，你们十天不会有3s级专用营养液，出来早就算了，晚了你就麻烦了。”
“之前也没出问题。”卫三不想喝这个。
井梯直接把箱子关上：“你感知提升了，之前的营养液不适合，回去吧。哪那么多名堂，人家应星决喝的完全没加任何果汁。”
“他是他，我是我。”卫三低声道，“医生你变了，你不……”
“闭嘴。”井梯眼看着她‘爱’字要说出口，立马道，“赶紧出去，不然下一次我加双倍草莓汁。”
卫三抬手在嘴边做拉链状，拎着箱子马上跑了。
等她离开后，井梯起身关上门，站在窗户前看了许久，一直到卫三背影彻底消失后，他才回到自己位子上，重新打开数据曲线，拉到刚才记录的曲线时间上。
过了许久，医务室才传来一声长叹。
这次医务室没花太长的时间，还有午休的时间，卫三便回寝室了。
一回去，应成河便等着她。
“说好要送你一盒皮筋头绳，到了。”应成河往旁边让开一个位置，露出半人高的箱子。
卫三探头看着箱子里面堆得满满得头绳，满头问号：“这，一盒？”
“怎么样？”
卫三竖起大拇指：“成河，不愧是你，做人就是大气。”
应成河拍了拍自己胸膛：“机甲师做人不能小气。”
卫三：“……”怎么回事，总觉得今天老有人内涵她。
……
五天时间，上午三个学生，下午三个学生，五所军校的人都被挑了一个遍，自然还有重复的学生。
卫三就是其中一个，她第二次是被平通院的老师挑了过去对战。
这次是无机甲对抗，卫三专门朝这位老师的面门招呼，老师一开始没转过弯来，以为只是她一种攻击手段。
结果等卫三打完一拳，还想继续打时，这位老师终于明白卫三是故意要打自己脸，一瞬间火大了，开始教训她，让卫三看看什么才是贴身近战。
至于卫三，她还沉浸在为什么这位老师鼻子没流血的震惊中，这是铁鼻子？
找到方法的第二次竟惨遭滑铁卢。
没等到老师鼻子出血，卫三先被平通院老师教训一顿，差点被老师打吐血。
“贴身近战被你打成这副样子，达摩克利斯军校的老师不教你，我来教你。”平通院的老师折着卫三的手臂，将她压在地上。
卫三脸贴着地板，忽然暴起，脚再次踢中老师的鼻子。
终于！
平通院老师下意识松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她朝应星决看去，他依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