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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赵令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国公爷, 国公爷, 您终于醒了。”萧氏跪在床前, 张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激动的落下泪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赵令武一脸苍白,粗喘着气, 沙哑着声音说道。

萧氏当下瘫软在地上,一脸悲戚:“国公爷, 您在大殿上吐血晕厥过去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赵令武面上的苍白之色瞬间如潮水般退去,他瞪着眼, 涨红了脸,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见状,萧氏神情一紧,声音直接拔高了十几个分贝:“国公爷,您可不能再动怒了, 太医说您气急攻心,伤了脾肺, 若是再动怒, 恐有性命之危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替赵令武舒缓着心口。

赵令武到底是惜命的,听见这话,他硬生生的将心底的愤恨和悲痛压了下去。

好一会儿,他缓过气来,转过头, 目光越过萧氏,落在跪在地上的赵以敬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刑氏呢?”

萧氏咬牙切齿:“在柴房里关着呢。”

“乔仁远!”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他喊道。

“在。”管家乔仁远当即回道。

“去,送一碗砒/霜给刑氏。”赵令武厉声说道。

“是。”

“不,不要——”听见这话,赵以敬一脸惊恐,先是手忙脚乱的拉住了转身就要向外走去的乔仁远的裤腿,然后跪着爬到床前,痛声喊道:“父亲,小雅她也是无辜的啊!”

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赵以敬竟然还想着为刑氏求情,赵令武怒瞪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糊涂啊——”

当年他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换了萧氏和素娘的孩子,现在宋姨娘为了固宠换了他和广德帝的孩子,这难道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吗!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听萧氏的劝,让刑氏进了他国公府的大门。

“父亲,”赵以敬悲痛欲绝:“不管怎么说,小雅都救过我,求父亲饶她一命吧!”

他是真心爱着邢小雅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邢小雅去死。

“你,你竟然还执迷不悟……”赵令武一脸失望,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吗?

他为什么要除掉刑氏,还不是为了保全赵以敬。兄妹乱/伦,这事要是搁在寻常人家,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父亲,”赵以敬心慌意乱,灵光一闪,急声说道:“要不然、要不然咱们找一个人代替小雅,父亲……”

“你住口——”赵令武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这会儿盯着咱家的人还少吗,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父亲。”赵以敬心如刀绞。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前脚他还在为邢小雅摇身一变成了宁国长公主惊喜不已,怎么后脚邢小雅就成了他的庶妹了,而他也背上了乱/伦的罪名,前途惨淡。

从云霄跌落尘埃,这滋味真是蚀骨钻心。

“敬儿说得对,刑氏到底是救过敬儿的命,咱们国公府这会儿已经够乱的了,若是再担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国公爷,咱们这辈子也就甭想再抬头了。”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牵强,毕竟也不是不能伪造邢小雅自尽来撇清国公府的干系。

赵以敬神情一愣,蓦地抬起头,万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萧氏竟然会帮着他求情。

他眼中不由升起一抹感动。

萧氏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冷笑。

赵令武却不由的顺着萧氏的话往下想,留着邢小雅的命,一方面可以得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另一方面旁人再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只会说他太心软,而邢小雅不知廉耻——若是寻常人出了这样的腌臜事,怕是早就自我了断了,也就是邢小雅,竟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想到这里,赵令武眼前一亮,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更好的办法。

“父亲——”赵以敬苦苦哀求。

赵令武心里琢磨开了:“也不是不能饶过刑氏一命。”

“父亲?”赵以敬面上一喜。

赵令武沉声说道:“但刑氏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听见这话,赵以敬如遭雷劈,他怔怔的瘫坐在地上,一脸悲戚。

那是他盼了两年的孩子啊!

“乔仁远。”赵令武喊道。

“在。”

“这事你去办,办妥之后,将刑氏绞了头发,送去家庙,派人盯住了,别让她死了。”赵令武无情的说道。

“是。”

说完,乔仁远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赵令武叫住了他。

“国公爷?”

“宋氏葬在什么地方?”

“啊?”乔仁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赵令武说的是宋姨娘:“回国公爷的话,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葬在西山那边。”

妾室死后,按律是不能入葬祖坟的,只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就是。

“派几个人过去,找到她的坟墓,务必将其剖棺戮尸,挫骨扬灰。”赵令武恨声说道。

若不是那个贱人,国公府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

听见这话,萧氏心中又是一阵冷笑,剖吧剖吧,她可不会告诉赵令武,早两年宋氏的尸骨就被宫里的大太监陶安迁走了,这会儿躺在那墓里的是他那死了十几年的亲娘。

说完,赵令武急急的喘了两口气,面色也好了几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敬儿,为避人口舌,我明日便上书请旨,废掉你的世子之位。”

赵以敬回过神来,面上一白:“父亲?”

萧氏也急了:“国公爷——”

“你们放心,”赵令武打断了萧氏的话,他看着赵以敬,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说道:“该你的就一定是你的,等你九弟登基,我看谁还敢再对咱家说三道四。”

赵以敬面色巨变:“父亲,你的意思是?”

赵令武只说道:“事已至此,咱家还有的选吗!”

他倒是想做一个纯臣,可偏偏孟则知是从他府里走出去的,如今的宋国公府已经打上了他的标签。担着一个元后嫡子的身份,孟则知就是不想争也会有人逼着他去争那个位置。到那时,若是他争赢了,有着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在,宋国公府自然沾光。

可万一他争输了,就算宋国公府两不相帮,保持中立,赢了的那一方恐怕也不会放过宋国公府。

为今之计,不管是为了赵以敬的名声还是为了宋国公府的未来,帮孟则知夺嫡都是唯一的选择。

“我明白了。”赵以敬一声苦笑。

眼睁睁的看着孟则知从一个卑贱的庶子爬到和他平起平坐的位置,最后一步登天成为他只能仰望的存在,赵以敬说不清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悲痛、愤慨、沮丧……

还有邢小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直觉,他这辈子不该活的这么窝囊才对。

将赵令武父子俩的神情尽收眼底,萧氏不动声色的弯了唇角。

……

就这样,孟则知在皇宫里住了下来。

除去五位公主暂且不提,广德帝一共育有十五个皇子,活到成年的只有七个,俱都已经封王分府了。

因而眼下还住在端本宫的皇子也就孟则知一个。

端本宫是专门供皇太子和众皇子居住的宫殿,毗邻广德帝居住的乾清宫。

就在两天前,广德帝令宗人府重新给诸皇子序齿,孟则知行五,更名顾世安。

半个月下来,孟则知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陪着父爱泛滥的广德帝用过晚膳,孟则知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卸去一身的恭敬谨慎,在王广志的服侍下,孟则知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王广志是大太监陶安的干儿子,准确的来说,如今这端本宫里四个内侍,十几个宫女都是陶安的心腹。

托他们的福,这半个月来,孟则知算是过的有惊无险。

毕竟这会儿,宫里宫外,想要他命的大有人在。

沐完浴,孟则知便去了书房,继续完成他今天下午画到一半的墨梅图。

快画完的时候,陆离就到了。

他当即吩咐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广志微微一愣,但还是带着人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一小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多了一道清浅的呼吸。

提笔落款,孟则知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说道:“来,看看我新作的墨梅图。”

陆离依言上前,然后就被色|欲熏心的孟则知抱了个满怀。

明明是叫人赏画,他自己却先骚扰起赏画的人来了,一声脆响之后,他熟练的解开了陆离的腰带。

他问:“你可会作画?”

陆离呼吸微缓:“不曾学过。”

然后他手里就被身后人塞了一只毛笔。

孟则知抓起一张空白的宣纸放在那副墨梅图上边,手指在宣纸上留下两道水痕,然后他抓起陆离的手,说道:“来,我教你……”

一直到手腕发酸,孟则知的教学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陆离蜷着脚趾,嘴唇微张,一手撑在书桌上,看着面前歪歪扭扭的竹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画的真好。”孟则知一脸饕足,由衷的称赞。

等到被绷紧的脚脖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陆离这才想起正事来,他沙哑着声音,由着自己靠在孟则知身上:“两天前,卫国公府派出去了两拨人,一波去了灵河村,一波去了余家镇。”

“嗯?”孟则知两眼微眯。

卫国公是七皇子的岳丈,灵河村是邢小雅的老家,而宋姨娘的那个贴身丫鬟清秋(陈氏)就嫁在余家镇。

“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他们的。”陆离缓声说道。

原来是来邀功的,孟则知悟了。

他唇角一弯:“那感情好,你放心,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会重重的报答你的。”

说着,他握住陆离的手,说道:“来,咱们再来复习一遍我刚刚教给你的技巧。”

作者有话要说:  孟则知:我不仅会躺赢,我还会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