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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直在这,措手不及

“怎么了?”裴默察觉到她的视线,问。

“没事。”她收回了视线。

罢了,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需要专情和温柔这一类的东西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裴默自觉无趣,主动提起。

安倾回过神来,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打仗:“我打算今晚或者明天一早再来一次

偷袭。”

“但是他们会加强警戒的。”

她舔舔唇,看着那轮害羞的夕阳掉落在山林里:“是吗?我听说匈奴的猎鹰二王子向来与可汗不和……”

“你想离间?”裴默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你认为有那个曹穿心在,会让你的诡计得逞吗?”

“什么诡计啊?!”安倾不满地嘟囔一顿,忽然声音低了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默突然察觉到了这个女人此时此刻的一点懦弱,不,这个词还不太合适,软弱。

经过了腥风血雨,谁都不知道她还能否坚持下去。

“会有办法的。”裴默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过去揽过了她瘦弱的肩头,让她舒适的靠在自己身上。

安倾没有反抗,眨巴了下眼睛:“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办法呢?”

“因为你是安倾啊。”

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反而有些失落:“因为我是安倾……所以我就必须比别人更好吗?”

裴默猜她陷在一个死胡同里了。

这种情况,他少年时候也有过,总结出来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与对未来的迷茫。

“你是安倾,你可以活的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此时此刻,白泽不能。”裴默静静地看她。

安倾抬起头,眼里是小动物似的迷茫与纠结。

“你不用疑惑什么,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要知道,你看见的匈奴人流的血,可以挽救月宇千千万万的百姓,值了,不是吗?”裴默低声开导。

她摇摇头。

“怎么了?”

安倾轻轻推开他:“你放心,我会把匈奴人击退的。”

你根本不懂,我烦心的是什么。

裴默怔怔地看着她:眉如翠羽,肌如凝脂,齿如瓠犀,手如柔荑。脸衬桃花瓣,鬟堆金风丝。

似乎是着了魔似的,他脱口而出:“等天下安定,我娶你为妃,可好?”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又负了安倾一次?

但是他转念一想,也并不是全无坏处。

安倾怔了怔,眉眼间染上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喜色,但是嘴上还是要说反话:“你莫要开玩笑了。”

裴默早已神游天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啦啪啦响。

世人皆道,莫安皇族宠公主安倾如命,若是娶了她,至少二十年内两国不会发动战争。月宇周边的小邻国也可以轻松吞下了,这样一看,真是好处多多……

安倾熟知裴默,从他的眼神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不禁心又灰了一分,冷着脸道:“我先走了。”

说罢,拂袖而去。

裴默看着她的背影神情莫名。

安倾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东南方。

“你一直在这儿?”安倾解下大氂,放在椅背上,头都不回地问。

千架袭伏在桌案上,听见安倾弄出的动静,头抬起来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流离的睡意:“嗯。”

“困了怎么不回去睡?找我有事可以让小莹转告我。”安倾给自己倒了一杯暖胃的茶。

他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微微眯上了眼睛:“本来想等你的,但是太困了,就眯了一会。”

安倾应了声,把茶水灌下了肚。

“心情不好?”千架袭凑过来,双手霸道的环住了安倾的腰。

她没有推开,没有感到排斥,相反千架袭的怀抱让她能找到一种安心的感觉。

“别动。”她说。

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疲惫。

千架袭愣了愣,然后他说:“好。”

他说好。

安倾轻轻勾住了他的衣襟。

第二日。

此时匈奴的大队人马已经到达玉门关附近。玉门关是月宇的通商大道,却由匈奴的兵马死死把守着,此地为防守关键所在,却已经失守。

与此同时,在朝中的丞相也带回了消息,北冥此次出兵八万协助月宇攻打匈奴,兵马集中在秦关左右。

如今敌人侵占了多处山关,并且山海关被敌人两路大军把守得铁桶一般。

虽然胜了匈奴一局,烧了他们的粮草,但是安倾还是不安心,思忖片刻,带着千架袭回到中军帐去看羊皮地图,恰好陈林出去探查敌情也回来了,带着几个心腹副将进了营帐。

他略一抱拳,道:“这次稍稍有些麻烦,我们这一出手,他们加多了人马,各处都是重兵把守,而且小股的敌人四处乱窜,想来是想走捷径插到两淮地带去。两淮地带水多粮草丰富,这块肥羊可不能让匈奴人捡了去。

“我们若是再扎了架势在山海关和他们打硬仗,须僵持很长时间。偏生我们又不能耽搁,折腾时间长了,与我军不利。”

安倾思忖半刻,对着那地图看了半天,忽然指着仙人山西侧地段问道:“这里敌人设下的兵马多不多?”

仙人山是位于两淮地带的唯一一座山脉,险而峻。

陈林凑过去看了看:“这里远了,过去须要穿过山海关,山势险峻不好走。不过若想过去也有办法,匈奴拿下了玉门关,控制了洛水、伊水上游,两处均可直达两淮地带,匈奴定是派了重兵死守,我们若集中兵力强攻,恐怕一时攻不下,却可以趁机让人从南侧穿插过去。”

安倾眼睛一亮:“我是看到仙人山之中的一座山峰崤山里的水,流入洛河的支流□甚多,在山地中,有河沟一般便能行人,可以一路向北,很快能走到谷水中去。只是不知这条路究竟通不通。”

陈林面露难色:“据说有路,但很不好走。崤山如今不知在谁手中,若落入敌手,届时腹背受敌,进退无路,有多少人马也非折进去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