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欢感激的看了一眼郁庭深。
魔鬼长官还是有人性的，她以后再也不听信姐妹的屁话，错怪他了。
“谢谢长官。”
她又恢复了之前那敬畏崇拜的态度，礼貌的颔首，然后跟着佣人上楼。
……
小插曲之后，许烟暖跟着韩暮尘去了书房。
郁庭深站在门口，“我在外面等你，别紧张。”
许烟暖心里暖暖的，嘴角下意识上扬。
“好。”
书房里。
韩暮尘坐在椅子上，许烟暖坐在沙发，二人面对面。
书房里不是绝对的安静。
门关着，但是窗户是打开的，有风雨透过飘窗灌了进来，声响很大……
韩暮尘扫了一眼，微微勾唇。
“你最近状态怎么样？”
许烟暖随口，“挺好的啊。”
“如果我没记错，你每次都告诉我挺好的。”韩暮尘轻声，嗓音柔和。
许烟暖笑了笑，“这次是真的挺好的。”
最近她一直没断药。
就算跟郁庭深冷战的期间，她都记得自己吃药。
心里会委屈，但是不会暴躁。
会失眠，会胡思乱想，但是不会失控。
就连喝醉酒，她都没耍酒疯。
很冷静。
女孩子眸光澄澈，里面一片宁静。
跟前几次的焦虑和戒备不一样，现在整个人都很坦然，多了几分从容。
韩暮尘看了她一会儿，“那就好。”
他笑了，“如果你没什么问题跟我说的话，我要开始问了？”
许烟暖往沙发上靠了一下，抱了个抱枕在怀里。
书房里因为她的入侵，大气严肃的风格里，硬生生的多了些别样的色彩。
比如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多了几个浅绿色的抱枕和靠垫，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还有吃了一半的一小块蛋糕。
清雅的绿植里面，多出来几盆带着颜色的花儿。
茶几上的花瓶，每天都会换鲜花……
韩暮尘看着她抱在怀里的抱枕，眸光微眯，“有安全感吗？还失眠吗？”
“跟我老公一起睡就不失眠。”
又是这个回答。
秀恩爱的成分里，夹杂着逃避的意思。
“那没有郁庭深在呢？”
许烟暖抿唇默了一会儿，“也能睡着。”
“药是按照量服用的吗？”
“是吧……”
“是就是，‘是吧’是个什么回答？”韩暮尘追根究底。
许烟暖微微蹙眉，“这些都是小细节，跟病情并没有关系吧。你们医生，是不是都喜欢掌控别人，才能从中得到成就感？”
“你排斥我？”
“我当然排斥你，你又不是我男人。”
“……”
韩暮尘发现，逻辑清晰，冷静的许烟暖，让人很难对付。
“单独咨询，确实是想让你放轻松。你要是这样不配合，我就叫郁庭深进来。”韩暮尘轻笑，懒洋洋的嗓音带着威胁。
许烟暖顿了一下，拿冷眼睨他。
“卑鄙！”
就像上小学的时候，老师管不住调皮的学生，就请家长一样。
超讨厌！
“也还好，对付你管用就行。”他表情淡然。
许烟暖眸光凉凉的，瞪了他老半天。
才咬着牙开口，“其他都是是按照你说的量服用的，只是偶尔失眠，助睡眠的会多吃几颗。”
“多吃几颗？”
韩暮尘表情不淡定，“我给你的量是半颗，你告诉我，你多吃几颗？”
“你看吧，非要我说，说完还不赞同。”
“……”
韩暮尘现在就想让郁庭深进来。
看看他老婆有多嚣张。
狭长的眸子微眯，声音认真了几分，“许烟暖，我是你的医生，我需要知道你的情况。这不是想掌控你，是帮助你，不需要对我有这么重的敌意。”
许烟暖抿唇，没有说话。
然后韩暮尘又问了些其他的。
刚想说这次就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情。
“上次你为什么不愿意来医院？”
“因为不想动。”
许烟暖敷衍。
察觉到他盯着她的眼神，像是洞察一切，能看穿人的内心。
抿唇加了句，“我不喜欢医院，害怕医院。”
“害怕？”
“嗯。”
许烟暖随口应道，大致的说了一下原因。
跟昨晚上对郁庭深的说辞差不多，但是简略了许多，只是挑了在医院的那段，含糊带过。
“就因为一个梦，你害怕医院？”
并且还有严重的幽闭空间恐惧症……
韩暮尘有些不可思议。
“能详细说说吗？”
许烟暖坐直了身子，态度很强硬，“韩医生，你不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
“噩梦本就可怕，没有人会犯贱，醒来了还回味无穷。”
韩暮尘抿唇，没说话。
书房门打开了。
韩暮尘是一贯淡然的样子，走了出来。
许烟暖跟在他身后，一出门就看见郁庭深修长的身形倚在门口的墙壁上。
她凑上去，沉默的往他怀里钻。
郁庭深揽过她，见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她状态很好，没什么问题。”
韩暮尘顿了一下，“之后可以不做定期咨询了，她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很好。”
郁庭深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许烟暖，没多问。
许烟暖再他怀里蹭了一会儿，说要上楼去找白欢欢。
那丫头胆儿太小了，害怕郁庭深，一直没下来。
郁庭深点头。
许烟暖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对韩暮尘问。
“韩医生，你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挑眉，双手插兜倚在沙发旁，“郁太太在赶人？”
“不是，我想邀请你吃完晚饭再回去。”
“……”
“等我和欢欢写完作业，你顺便送她一起，雨太大了。”
“……”
许烟暖见他没拒绝，便觉得他默认了。
转头吩咐吴妈准备晚饭。
等许烟暖上楼。
韩暮尘才对郁庭深开口，“她排斥我，不用继续下去了，没什么用。”
“嗯。”郁庭深点头。
转身走到沙发坐下，摸过烟盒，取了一支烟，夹在指尖。
想了想，没点燃，又放下了。
韩暮尘却惊讶了。
在他对面坐下，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我以为你不会同意，会觉得她状态不对。”
“她的状态我清楚。”男人声音淡淡。
韩暮尘挑挑眉，心里了然。
看来刚刚许烟暖跟他说的那些话，都跟郁庭深沟通过了。
并且，也是因为说出来过，才能坦然的回答他……
他记得许烟暖最后很认真的话。
“韩医生，我不想说的，你用郁庭深威胁也没用。”
“韩医生，其实我很讨厌医生。”
“跟你能正常交流，是因为你是郁庭深的朋友，从来不是因为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