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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深渊恶意

马贺猛然睁开眼睛,窗外的风吹的他有些冷。

双手摩擦手臂,马贺的意识愈发清晰起来。

“怎么不小心睡着了?”

马贺喃喃自语,吸了吸有一点鼻水的鼻子,又用手擦了擦,观察车内。

车上的人比睡着前要少了一些,大概是中途下车了。

公交车内稀少的人让马贺忍不住想起了老家的公交车,老家的公交车很多时候人都很少,而且见到的大多是老年人,年轻人反倒意外的少。

只不过,老家的公交车不会到这时候还在运行,合州的公交车通常十点停发,但会有夜间公交,而老家的公交车则在六点左右停发。

下班或者放学回家路远的会坐地铁,路近的会骑共享单车和走回去,马贺搭乘的这辆公交车意外的没有什么人坐。

这时公交车刚好停靠站台,熟悉的报站声响起,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象,马贺知道下一站自己就要下车了。

放空思绪,马贺盯着窗外的一处看,尽管这一点随着公交车的前进不断变化。

过了那么一会儿,马贺忽然想起来了。

今天还是工作日,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学校上晚自习才对,为什么现在在坐公交车?

而且,自己这是从哪里来?

马贺皱着眉毛,怎么想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公交车放慢速度,再次停靠站台。

马贺站起身,看着后车门打开,下车,听着后车门关闭的声音,做了一次深呼吸。

等下还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小区,既然已经要到家了,就不回学校了。

反正去了学校也就是自习看小说,还不如在家里待着,顺便把今天的更新写了。

“......”

走在回家道路上的马贺忽然愣住,停下了脚步。

“咦?我有在写小说吗?”

马贺感到了困惑。

他是喜欢看小说没错,也曾有过动笔的念头,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真的去写小说。

至于原因......

马贺认为自己写不出来故事。

写不出来让自己满意的故事。

而且,每当想去码字的时候,看着一片空白的电脑屏幕,他迟迟难以下笔。

明明动笔前有着怎样怎样的想法,却在真要动笔去写的这一刻四散而逃。

要么脑海空白,要么乱七八糟难以梳理。

即便强行让自己写个开头,总是会不满意的删除,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几十个、几百个字就这么没了。

最后,坐在电脑屏幕前一两个小时的马贺倍感身心疲倦,长叹一口气,移动鼠标叉掉界面,关机躺床玩手机。

最开始有想写小说的想法应该是小时候吧?看到同龄人冒险的故事还有漫画,马贺的心里也诞生出一个世界。

那里,有精彩的冒险,有信任的伙伴,有他渴望的一切。

然而,马贺没能做到,写出一个故事来。

但是,马贺从未放弃过写小说的念头。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上下学,写完作业与朋友玩乐,偶尔看看书,到了初中时,这样的想法再度爆发。

学业比小学加重了不少,玩乐时间大大缩短,加上同学之间的奇怪氛围让马贺很不好受,尽管有所联系的青梅竹马夏一宁会接近自己,让周围的氛围变的稍微好受一点,但休息的时间马贺大多用来看书。

书中的故事能带给他另一番精彩,即便没有朋友也不重要。

社交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明明是抱着交朋友一起开心的目的,却让自己浑身疲惫,不仅得不偿失,而且违反初衷,所以没有朋友也无所谓。

只要看书就好。

然后写出精彩的故事,可以感动自己,也可以感动他人的故事。

由于精力大半放在了看小说上,马贺的成绩一直有在下降。

班主任打电话到马贺的家里,说明马贺的成绩情况,希望马贺能参加课外辅导班在双休的时候进行补习,刚好最近他和班上的一些老师为了提高班上同学的成绩组织了这样的一个成绩提高班,大多学生都已经参加,希望马贺也能来,这样还有希望赶上,不会到最后连个一般的高中都考不上。

可能男人是难以表达的生物,马贺的父亲平时与马贺就很少见面,更别提有什么交流,马贺的成绩不好也只是让他皱了皱眉,将事情交给管着马贺的马贺母亲。

马贺母亲知道马贺的成绩后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叫马贺去上课外辅导班,马贺毫不犹豫的拒绝,躲在房间里,锁上房门,任凭母亲敲打房门大喊大叫,心烦气躁的翻看小说。

最后,马贺还是没有去上班主任办的课外辅导班。

只不过,班上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奇怪了。

班上大半的同学都去了课外辅导班,剩下没去的同学除了马贺外,就是个别成绩很差的学生。

但不是所有成绩很差的学生都没去,即便马贺知道去了那几个学生也不会好好学习,但他们还是去了。

浪费着金钱与时间。

是极其亏本的买卖。

不过马贺很快就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只不过他们交易的方式不是成绩......

班主任在多次劝说马贺上课外辅导班失败后,用卷起的教材敲打了马贺脑袋一下,瞪着他说:“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回到班上,还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虽然很快又响起说话声,只不过是看着马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拒绝班主任没多久,马贺很快发现班主任变的更加严厉,以往他看小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即便是课间十分钟发现马贺看小说也会直接没收,并把马贺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的批评一顿,说着“下不为例”后转眼就打电话请来马贺的家长。

马贺的父亲工作忙碌,而且也不愿意去,最后来的是马贺的母亲。

马贺的母亲嬉笑着脸奉承的询问班主任马贺又做错了什么,班主任面不改色看着低着头的马贺,手指着办公桌上没收的小说,诉说马贺的“罪状”。

有的,没有,莫须有的,从其他老师和学生那里听来的。

马贺的内心被怒火填满,握着拳头一语不发。

听着母亲点头哈腰保证的话,最后在班主任的示意下被母亲领回了家。

回到家,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马贺能够好好学习。

马贺沉默的进入房间,在房门被关上前,听到了客厅里目前传来的沉重叹气声。

第二天来到学生,有同学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还有胆大的直接上前询问马贺昨天怎么没从办公室回来。

马贺装作无事的回答,坐回到座位上。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

马贺昨晚胡思乱想一夜,没怎么睡好,加上当下学的内容他已经有些听不懂,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但很快脑袋传来的痛意让他清醒过来。

马贺被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班主任愤怒的脸,耳朵听到的,是同学们毫不客气的哄笑声。

教室里所有的视线集中在马贺的身上,仿佛要将他洞穿一样。

嘲笑、恶意纷纷朝着马贺涌来,马贺差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没穿衣服。

不过他没来得及多想,班主任就怒斥着马贺,要他站起来回答问题。

马贺怎么可能会回答的上来。

以往会让犯困的学生站一会儿坐下去,但是班主任这一次没有这么做。

他说着难听的话,用卷起来的厚重教辅材料,用力地打向马贺的脑袋。

一下。

两下。

三下,

疼,但马贺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低着头看着摊开的空白的课本,连抬头怒视班主任的勇气都没有。

马贺很想这么做,但是他明白,这是无用功。

要是他敢反抗,又会被以上课不遵守纪律,顶撞老师的名义被送回家思过。

或许是骂累了,班主任回到讲台上喝了几口水,休息了一会儿接着讲课。

学生的视线才渐渐从马贺的身上脱离,但是不时还会有偷笑声响起。

好难堪。

好恨。

复杂的情绪在马贺体内畅通地穿来穿去,将马贺的身体与精神闹了个天翻地覆。

正当马贺以为就会这样站到下课结束时,班主任再次喊到了他的名字。

马贺抬起头,黑板上不知何时写着四道题目,其他三个同学已经离开座位,走到讲台旁正要从粉笔盒里拿出粉笔解答。

马贺离开座位,在班主任的注视下拿起粉笔,走到留给他的题目前。

举起粉笔。

大脑一片空白。

基础都落下的马贺加上一直没听课,新学的知识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根本无法下笔,

一起上黑板的同学似乎没有马贺的顾虑,耳边是雨滴碰到什么的哒哒声,似乎答题人的思路清晰顺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留在讲台上的人只剩下马贺与另一个同学。

偷偷瞥了一眼,那个同学只写了一点,是和马贺一样的差生。

马贺在心里暗自庆幸,起码自己不是一个人留在上面。

但是,马贺没能想到,班主任看了几眼那个同学,那个同学也挠着头看了看班主任,班主任就让那个同学回到了座位上。

留在讲台上的人,只剩下了马贺一个人。

马贺的身体开始热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发痒,好像有许多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撕咬着他的皮肤。

能够感受到,身后密集的视线,这是造成热痒的原因之一。

按理来说,既然不会做,这时候就该让马贺下去才对,马贺也一直忍耐等着这一刻。

然而班主任没有这么做。

端着茶杯在一旁继续看着,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就这样,马贺又在讲台上傻站了五分钟。

这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马贺而言都是相当的难熬。

五分钟后,班主任才嘲笑着马贺,让马贺下来。

马贺把粉笔放回到粉笔盒里,正要走向座位,却被班主任叫住,要求在黑板旁边站着。

马贺的题目从左到右排第二个,第三个是只写了一点的同学。

班主任讲完第一题,直接跳过马贺的第二题,开始讲第三道题。

虽然只写了一点,而且还是错误的,那个同学却还是受到了班主任的夸奖,说着解题的思路不错,最近学习的态度也很好,与一个字都没写的马贺进行了对比。

讲完第四道题,班主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仿佛是小说里举行拍卖的主持人,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哦,请睁大你们的双眼好好看看吧!”

开场,是对马贺的一番冷嘲热讽,马贺对此已经没有了反应,也无法做出什么反应。

解题中不免又被提到几句,冷笑着说“哼哼,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这点基础的知识都忘记了,还是别浪费父母辛苦赚回来的钱在学校混日子吧!”

解题完毕,班主任没有轻易放过马贺,没能让他回到座位,而是让其继续站在黑板旁边。

应该让同桌帮忙拿的课本由班主任亲自上手。

不过来到马贺座位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课本,而是毫不客气地把桌洞里的书本与书包拿了出来,一股脑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收在里面没来得及带回去的小说被拿了出来,当场撕毁。

接着翻看马贺的课本,将空白的课本亮给同学们看,嘴上不忘“批评”不思进取的马贺。

然后,漫长的课迎来结束,马贺期盼已久的下课铃终于响起。

但是它来的太迟了,马贺已经不需要了。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轻易结束。

马贺再次被叫到了办公室。

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马贺忽然想起,那位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学生与自己不同的地方。

也是班主任态度翻天覆地不同的地方。

课外辅导班。

原来是这样。

马贺全都明白了。

可是现在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班主任在办公室“苦口婆心”,说着“现在报课外辅导班还来得及”之类的话。

马贺在心里冷笑。

如同深渊般的恶意将他包裹,将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侵蚀着。

他忍耐着疼痛与侮辱,咬着血与肉坚持,却快要在破碎灭亡的时候听到“现在投降你还有一条活路”的话。

真的是......

有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