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显然此人还比自己大那么一两岁，冰锦沉着一张脸道：“你这是何意？”
男人脸皮发僵，埋着头道：“请天神大人为我指明修炼之道！”
冰锦嘴角抽搐，自己的修炼之道还等着别人指点呢，如何去给他指点迷津？不过，从此人体内灵力资质来判断，竟然比小黛也就稍差些而已，跟古曦差之毫厘。
但也就是这毫厘之差，注定以后的成就有着天壤之别，毕竟随他们前往玲珑，古曦会有质上的飞跃。
不过，稍微给他点甜头是可以的嘛，这么想着，冰锦恢复往常，对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怔，心知有戏，抬头道：“我叫天灵。”
“起来吧。”
待得天灵称是起身，冰锦沉吟片刻后，一抹蛟龙戒指，手里握着两颗灵石，灵石上符文闪烁魂力，他盯着天灵的眼睛，许久才叹了口气。
“成为灵族下一任族长，这是我给出的条件，你如果觉得无法做到，这绘制修炼方式的灵石，我宁愿捏碎。”
天灵眼神变幻，呆呆望着冰锦手中奇异石头，上面游荡的符文他一个都认不出来，但能够感觉到，冰锦并没有诓骗于他。
“天神大人，成为族长，是需要长老们认可，我……”
“要他们认可的事，你做不到吗？还是，你不敢去做？”
面对冰锦凌厉且带着威压的眼神，天灵后退两步，呼吸变得急促。
天灵从未想过要成为灵族的族长，那等身份，以前是从各族长的嫡孙中挑选出来，到现在不同了，灵族人开始涉及修炼之路，改变只是时间问题。他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一开始就极力反对自己修炼，为了这事现在都没有理会他。
这时他见到与耀月走来的古曦眼里的诧异，心突突剧烈跳动，连忙别过脸垂着头。
冰锦皱眉，随后侧身看向耀月，见到古曦，立即明白过来，冷笑一声捏碎了手中灵石，天灵眼中正在变化的坚定突然破碎，整个人两腿一软踉跄后退，露出苦笑。
“怎么了？”耀月走来，看了眼天灵，对冰锦问道。
“没什么，哦，这位是天灵，我看他资质不错，就跟他多聊几句，古曦，你觉得他怎么样？”冰锦故意退后一步，让出垂头的天灵，让古曦能够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不知道冰锦为何突然这么问，古曦应了声是，只是扫了一眼天灵，便对冰锦抱拳道：“冰大人，天灵虽然资质不错，但……不怎样。”
她在指导族人修建期间也曾注意过天灵，他修炼速度的确有赶上她的势头，但缺了份坚韧不拔的心境，在需要努力突破的时候会怀疑自己的作为是否正确，欠缺修炼道路上那种一往无前。
听到古曦的话，天灵眼中尽是诙谐，暗自讥讽自己：天灵啊天灵，看看你，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不堪。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枯木逢雨生新芽，谁知道他会不会迎刃而上呢？”在一旁的耀月笑道。
“师尊说的是，但一个人连自己到底要走什么路都不清楚，以后如何走的更远。”古曦点头，看向耀月说道。
她也在天灵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但随着天灵修炼时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她彻底失望了，所以才这般不看好。
“你太软弱。”
古曦极为突兀的对天灵说道，令得耀月露出诧异，冰锦蹙眉。
天灵全身剧颤，望着收回视线退到耀月身旁的古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可喉咙仿佛被掐住发不出声来。
“耀月，你们先去忙自己的，我和他谈谈吧。”
冰锦对古曦投入责备的眼神，古曦吐了吐舌头缩回脑袋。
看来他很看好这个天灵，耀月对他微微一笑，点头便拉起古曦向前走去，经过天灵的古曦看了他一眼，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不要辜负了冰大人的一片苦心。”
聪颖如她，怎会看不出冰锦其实就是为了刺激天灵心底那份执着，可以这个家伙就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听了古曦的话，天灵抬头看着她的背影，露出迷茫。
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冰锦一声叹息拉回天灵的心思，冰锦指了指脚下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此时，我会在这里等你，你若不愿，做不到我提出的条件，那就不用出现。”
冰锦走了，甚至都没有多看天灵一眼。
天灵站在原地，昂首望着跟随冰锦缓缓散去的云层，打了个冷颤。
刚才天神大人是不是要动手杀掉他？毕竟涉及到族长下一任的话语。
……
第二天，灵族人好奇的看着前方雷电噼啪击地其中站立的冰锦，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他们猜测难道有敌人？
在众人身后走来的天灵当看到冰锦那阵势，头皮发麻，两腿有些发软。
只是一霎，冰锦的一瞥，天灵全身凝固，遍体发寒！在他脑海里呈现出接连不断被冰锦击杀的画面，天灵跌坐在地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他满脸冷汗，瞳孔扩张，呆滞的模样似乎已经死透。
冰锦眉头皱起，终于明白古曦说的话，这个天灵虽然资质不错，但其心境实在太差，这样的人，玲珑界上一抓一大把，没有人引导的话，却是难担大任。
“天灵！”
一声呼唤，令得天灵心智恢复，他看向身后，却见古曦扶着一名老妪，正是自己的老母亲！
“娘、娘亲！”天灵张了张嘴，忍着冰锦针对他释放的威压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背上犹如一座大山压着，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儿子不可能这么脆弱，你给老娘站起来！”天灵母亲眼眶老泪萦绕，紧紧抓着古曦的手臂对天灵跺脚呵斥。
“站起来。”
“天灵，站起来！”
“快站起来啊！”
平时与他一起修炼的灵族人也纷纷出声，天灵双臂紧紧支撑不让身体贴到地面，望着自己母亲比起眼睛泪下眼泪，天灵发出低低的吼声，双目赤红。
“啊！”
一声惨叫，天灵的双臂直接被冰锦的威压震碎，鲜血喷洒而出，其母猛地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儿子失去手臂趴在地上却是盯着自己。
“既然你已经决定修炼，那就努力成为比别人更加强大的人啊！我儿啊……”天灵母亲痛哭失声。
她不是不愿意天灵修炼，因为他自小心性懦弱，不适合去跟人争斗。
冰锦此时出手，魂力在天灵双肩凝固，天灵只觉剧痛消失，一阵麻痒以后，新生的手臂跟原来的那双没什么两样。
但，威压却是更盛了！
天灵只觉精神一阵恍惚，还没从手臂新生的喜悦中缓过来，四肢直接化作血雾，周围的人被血溅了一身，眼露剧骇，一些人直接呕吐，不敢再逗留在此。
天灵母亲近乎昏厥倒在古曦身上，望着奄奄一息的天灵，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古曦别来脸，不敢看极为凄惨的天灵。
冰锦一步步走向天灵，天雷伴随噼啪落地，碎石飞溅而起。
“给我答案，或者一生甘愿沦为平庸。”
天灵侧目惊恐看着双眼泛雷的冰锦，脸色早就因为四肢碎去痛得发紫。
天灵看自己年迈的母亲，一时间，他的身体开始发麻，感觉不到疼痛，母亲的虚弱让他无法停止呼吸放弃掉生命。
冰锦眉头紧锁，抬手一召，天雷落在天灵的背脊上！
“啊！”天灵呐喊，鲜血自身躯喷洒，其母亲紧紧抓住古曦，跌坐在地，眼泪颗颗滚落。
“强者，或者弱者，在你一念之间。”
冰锦叹了口气，双掌魂力开始恢复天灵的躯壳，随后，他卸掉全身气息，天灵大口大口喘着气，爬起奔向自己母亲，但他在靠近时，母亲和古曦却是同时眼露失望，他停了下来，低头盯着自己母亲。
“古曦，你扶阿姨回去吧。”天灵母亲对古曦说道。
“是。”看了天灵一眼，古曦扶起他母亲，两人走向来时的方向，天灵站在原地，全身颤抖。
冰锦从蛟龙戒指唤出六颗灵石，一掌拍出到天灵背后悬浮，垂下手转身背对他，叹了口气，尽显自己的失望。
“能给你的，我都给了，就当是这次看走眼的回报。”冰锦自嘲，有些人，你再如何帮扶，就是怎么也扶不起来。
天灵默默转过身看着冰锦的身影，抬手抓住所有灵石，低头不语。
云层散，天雷息。
厅堂内，灵族长老听完一名族人的回报，示意他退出去后，长须长老环顾桌前的长老们，苦笑道：“可惜了，我听古曦说过，天神大人似乎是为了我灵族欲培养一人，没想到那天灵最后还是没能被天神大人看上。”
“天灵这人虽然做事任劳任怨，但遇到重要的决定，就会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地。”一名长老背靠椅子冷哼道，天灵丢尽了灵族的脸面，竟然无法通过天神的考验，日后只能沦为灵族中的笑柄。
“也不尽然，没见虽然天灵入不了天神大人的眼，可也得到了天神的眷顾，赠予回报嘛。”长须长老摇头苦笑，天神如此行事，完全就是因为太失望。
的确，冰锦实在失望透了，站在灵族居住地高空之上，一连怒吼发泄自己心里的情绪，才深吸口气平息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灵域中哪只野兽发疯呢。
“天神大人。”
冰锦眉尾一挑，侧目看向身后，天灵捧着灵石低着头现在那，眼里充满了痛苦之色。
“对不起，我让大人失望了。”天灵吐了口大人，嘴角掀起难看的笑容。
他的内心很纠结，一方面想要爽快答应冰锦的条件，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无法办到令母亲和族人更加失望。
冰锦冷笑道：“怎么？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
“不，已经足够，但是，天灵无法给大人一个承诺，只能承受这份受人指点去努力，十年，到时候天神大人还请让古曦来考验我吧。”
天灵走了，他前往的方向是曾被灵族人称之为诅咒之地的奇异器物所在。
冰锦紧锁的眉头松懈，无所谓了，这是天灵自己的选择，望着躲在云层中显露的传送矩阵，做到这个份上，也该离去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