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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道士王归来

“我先打一个电话呀!约一个人出来一起聊聊。”小蓝花拿着苹果牌子的手机,她似乎很爱惜这个手机,打过电话不忘拿出手机擦擦手机屏和裹着手机的手机套。手机套的图案是几朵白色的莲花,简单又洁雅,王蓝真的是一个不染尘垢的女生吗?或许很久以前她是,我问她:“你要约谁出来?”

“她叫王痒,可是一个好人呢!就是她,给了我让我整容的勇气。除了你,她是唯一一个不介意我丑陋相貌的人,而且对我很热情。”

那天中午我重逢了王痒,天气不怎么好,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乍一看有一种女强人的气质和自信。我不太敢相信面前站着的这个活生生的人是我记忆里的王痒,她看见我之后很惊讶:“褚经年,怎么,你就是王蓝说的那个唯一的朋友吗?”我这才确定她就是王痒,时间是一个如此强大的东西,它让险些疯过好几次的王蓝躺上整容的手术台,让原本没个性又软弱的王痒成了一个事业女强人。好像只有我没什么变化,在夏天随身会携带的花露水如今还装在我的那个灰褐色常用旅行包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我的世界无限重复,上中学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上大学了也是这样,平凡压抑。所以可想而知,王痒的突然出现会带给我多大的惊喜,小蓝花上手术台的时候我和王痒坐在手术室外,“你知道吗褚经年?我太庆幸当时选择了南下的那辆火车!”王痒懒懒地趴在双腿上,眯缝着眼睛说。

王痒之前的时候是自卑的,从小就是,无限度地听话于父母,“那时候我以为我不该有主见。”王痒说着站了起来,“出来走走吧,王蓝手术要很长时间的。”她后来见过高中时候的一个老同学,见面的时候已经想不起名字来,可熟悉的感觉让他们在酒吧做了一整个下午,喝得烂醉不堪,“上高中的时候我也是自卑的,总觉得我很渺小,喜欢一个人也从不会让别人知道。”那个老同学是王痒在高中暗恋的那个男生的好哥们,于是很自然地聊起了那个男生,“你知道吗老同学,我是喜欢过他的。”喝醉了的王痒笑着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而那个老同学却很惊讶:“真的吗?据说,他可是也喜欢过你的!”不过现在那个男生和石头姐在一起了,并且几个月后,王痒收到了他们的结婚请柬。又是据说,那个男生和石头姐的恋情是在高三的毕业酒席上,一起送王痒回家的路上开始的。

我问王痒:“那你觉得可惜吗?”

“不知道,毕竟这些都是据说。”黄昏再次到来,王痒点燃了一支香烟,性感地站在浓郁的光晕里,我又问她:“我还喜欢着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王痒答非所问:“我们该回去了,王蓝手术就快完了!……不过说起王蓝我要好好谢谢她,遇见她之前我还是有些自卑,并且一度想到过要整容,而现在,这些都再也用不到了。”

身边一切都在变,连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小蓝花也要消陨了,主刀医生从手术室里面出来,满头大汗也自豪地笑出了牙床。好像再也没有丑陋、自卑、见不了光了,再也没有曾经的王痒、曾经的小蓝花了。一切都好像逐渐变得美好了起来,终于坚强与自信的王痒,可以拥有普通人待遇的小蓝花,她终于平凡了起来,生活也可以像我这样,没有那么多的懊恼和自卑,日子平淡地像玻璃杯中的一口白水,时不时会感到孤独或者压抑。

这些所有人都难以避免,家里买了空调后很少再被蚊子咬出包来,就突然很想念那种感觉——痒是淡淡的,那种痒会衍生出急躁,由着血液很快遍及全身,在包上面掐出一个弧度鲜明的十字形状,或者生疼或者更痒。就像我的每一天和我终将被这困扰的生命。

——

“就到这里,故事讲完了。”

我问毛寸头:“就那个王蓝,你们现在还联系着吗?”

毛寸头的这个故事,从头至尾都在用一种极其悲伤的语调在讲,而且很有文艺范儿,像这种悲伤文艺的故事最容易打动人。我承认,我被他的这个故事弄得心里闷闷的,毛寸头的心情更闷,声音低沉沙哑道:“不联系了。自从她整容成功之后,渐渐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她就用不上我了。”

我问毛寸头:“那你是在她整容之后才喜欢上她的?”

毛寸头点点头,说:“对,所以她不再搭理我也很正常。我没有喜欢她整容之前的丑样子,所以她现在变漂亮了,不理我也没什么的吧?”

我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说:“说不定那个王蓝一直在等着你去找她呢!”

毛寸头也叹了口气,说:“不会,我们都半年没有联系了。我之所以选择再次跟你来寻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甘心平凡,这和王蓝有关。”

我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想成就一番事业,好让王蓝注意到你?”

毛寸头摆了摆手,说:“也不是,我就是怕了那个生活了。如果我一辈子都平平淡淡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心里总在痒,那种感觉就像心脏被蚊子咬出了一个包。我现在特别讨厌那种感觉。王蓝和王痒都改变了她们的生活,我凭什么不能呢?”说罢毛寸头大声重复道:“我凭什么不能!”

我拍了拍毛寸头的肩膀,安慰道:“是这样,一辈子都平平淡淡的,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等我们找到了宝藏,我亲自陪你去找王蓝,你要是追不到王蓝别说我是你兄弟!”

毛寸头苦笑一声,说:“算了吧!”

我问他:“算什么算?王痒你没机会,王蓝你是有机会的!你难道想像那个王痒一样,本来和暗恋的人彼此喜欢着,就是因为没有勇气,就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拱手让人吗?我看你心里的痒不是因为你生活的平淡,而是因为你对感情的软弱,你一直渴望感情,却因为得不到而一直处于骚动状态。”

毛寸头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再想这回事了。”

我坚持道:“总之找到宝藏之后,我一定会陪你去找王蓝!”

毛寸头说:“也对,如果不尝试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任远我特感谢你,和王蓝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我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没有盼头。幸好有你出现了,给了我生活的激情。”

我说:“我也有一个特别丑的同学,不过他是个男的,我和他交情不浅,现在也失去了联系。他比那个小蓝花要丑得多,浑身上下都是丑的。”

毛寸头问:“他后来有没有整容?”

我摇摇头,说:“没有,丑到他那个地步,整容也整不过来了。而且他没有小蓝花幸运,小蓝花至少还有爱她的家人,我那个同学,他家人有好几次差点把他给扔了。”

毛寸头“啧啧”道:“那他完了,他这一辈子也看不见光了。”

我说:“不一定,只是他的光不一定是光明的。”

毛寸头问我:“不一定是光明的?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毛寸头呀,听完你这个故事,我发现你的生活过得挺压抑,挺憋屈的。现在好了,你遇见我了,从此每天的生活都是阳光灿烂的。你呢就先别纠结你的感情了,等找到宝藏,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毛寸头数了数日子,说:“今天是第三天,道士王四天后才会回来。反正无论怎样,日子还得继续过。你看现在一晃都中午了,出去吃饭吧!”

我说:“行,你给何纹她俩打个电话,看看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毛寸头打了个电话,何纹她俩说他们中午就不回来了,可能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女人就是喜欢逛街,有的时候买些有的没的,有的时候什么都不买,可她们就是喜欢逛街。然后等逛完回来,再抱怨这一路的累,什么好东西都没买,然后嫌这嫌那的,然后下次逛街的时候还会义无反顾地去。

我对毛寸头说:“既然她俩不在,那咱们去喝点酒?”

毛寸头吸了吸鼻子,说:“喝,喝他娘的!”

因为被我勾起了伤心事,所以今后的很长时间,毛寸头的情绪都处于一个低迷期。而我不知为何,日子也过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跟毛寸头在一起喝醉了一顿酒之后,就直接醉了四天,直到道士王回来才恢复清醒,才能感觉到时间流逝的痕迹。

那是第七天的晚上,吃罢晚饭,毛寸头到我房里找我,告诉我说道士王给他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就能到大理了。

我用毛寸头的手机给道士王回了个电话,说:“道士王,你今晚回来之后先别来找我们,你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在山下见。”

道士王问:“怎么了?你那边有什么麻烦吗?”

我说:“暂时没有,不过我不想让于文鑫知道你回来了。明天我会带着于文鑫去爬那座没有宝藏的山,然后中途下山去找你。”

道士王说:“那行,我明天在山下等你们。”

次日我早早叫醒了于文鑫,说:“我觉得我们还是重新搜山吧,一个星期过去,我毛办法也没想到,再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再说我现在的骨头都快歇软了,还是去山上动动比较好,你觉得呢?”

于文鑫想了会儿,不知她在思考些什么,然后她答应道:“好呀!我也觉得在这么歇下去不是办法,还是重新开始搜山吧,说不定我们运气好,今天就能把宝藏给找到。”

我说:“那好,启程搜山。”

然后上山不久,我们三人就抛下于文鑫,心照不宣地在山下集合了。

然后我们像上次那样,回去换了身衣服,又兜兜转转地在大街上绕了几圈,才去找道士王。道士王早早就在那座山下等着了,这次他背着一个特大的旅行包,又从大包里面掏出了三个小包给我们,说里面都是火属性的符纸,遇见危险之后,直接把符纸拿出来,便能护住自己的安全。

毛寸头的情绪一路上都是闷闷的,我知道他是不敢上山。

上次我们差点儿在山上送命,毛寸头心里害怕也可以理解。我对毛寸头跟何纹说:“你们要是不想上去,就在山下守着把风也行。”

毛寸头深呼一口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上次我们什么也没准备,是累赘。但这次不同了,我们手上有符纸,关键时刻不仅能保护自己,说不定还能帮道士王打怪!我也跟着去吧,就算死在山上,也算是轰轰烈烈了。”

我忙“呸”了一口,说:“死个屁啊死,我们的命大着呢!毛寸头你跟我们上山,何纹就留在山下吧,你一个女人,关键时刻我们顾不上你!”

何纹抱住我的胳膊,决绝道:“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我亲了下何纹的额头,转而对道士王说:“那好,道士王,我们上路吧!”

道士王拿出一把长剑,走在最前面,带着我们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