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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全部失踪

在我们细数陈列我们的信仰与愿望时,不知觉间天黑了,温度骤然低了许多。山上的夜晚特别冷,即使生出一堆火也无济于事。四周黑漆漆的,我总觉得远方黑漆漆的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提议在我们周围也点上一堆火,一边可以取暖,还可以把那些怕火怕光的黑暗生物阻隔在火焰之外。

然后我们三人睡在火焰中间,并排躺着。身体在白天经受过一些刺激和劳累之后,夜晚睡得特别快,才没躺多大一会儿,我的脑子就昏昏沉沉的。而道士王跟毛寸头很快睡着了,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这一刻我有一个很温暖的想法,三个睡在一起的没认识多久的陌生朋友,他们因为种种因缘巧合被命运绑在一起。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出什么意外,但今晚,他们三人睡在一起,假如有一个相机把他们安详的睡觉姿势拍下来,那张照片则会成为一张协和的永远的纪念。

次日早晨,我们吃些东西,灭了火,继续赶路。

我们都把大脑维持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周围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跑进我们的耳朵。道士王说无论有没有危险,我们都必须保持这个状态。因为像方才的怪蛇,如果攻击速度过快的话,我们不认真些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会被干掉。

“好像有东西在动。”毛寸头竖起耳朵,说道。

我也仔细地听,好像的确有声音,但这声音很细微,模糊不定,好像是风声,便说:“应该是风声吧。”

毛寸头说:“不太像,这声音像是从地下传过来的。不过也可能是风声,我们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的状态了。”

道士王极度认真地巡视着四周,说:“小心点总是好的。”

我问:“道士王,你有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道士王说:“有,而且贫道觉得,这次应该真的有东西,且来着不善。”

我想起昨天遇见的怪蛇,不禁头皮发麻,便连忙掏出符纸,准备战斗。

毛寸头突然打了个哈欠,说:“好累——啊——”他话音没落,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我连忙回头看他,看见从地底下蓦地伸出一条粗长的树藤,它缠在毛寸头的腰间,一下子把毛寸头甩出了几米远,又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

毛寸头不知哪里流血了,他身下的地上有一片夺目的红色。我想跑过去问问他有事没有,但我懵了,呆立在原地,咆哮般地吼了一声。毛寸头没了动静。

“符纸,符纸,拿出符纸!”道士王嚷着,掏出了一把长剑。

顿时在我们四周,地下一齐伸出了四条树藤,两条缠向我,另外两条扑向道士王。这树藤一定在被一个有眼睛能看见我们的东西操纵着,因为我无论我往哪儿跑,这树藤都能提前改变方向,它们还会预判。

我只好掏出符纸,在树藤快要追上我的时候扔过去一张。火属性的符纸跟树藤接触之后,会在树藤上燃烧出强烈的火焰。但这些树藤很强,它们在着火的时候会快速地拍打地面,把火扑灭,然后再次地扑向我。

我只会扔符纸,每扔一张就能歇一会儿,但这总归是权宜之计,没法儿彻底消灭这可怕的树藤。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符纸用光不说,我连扔符纸的力气都会很快耗光。到时候这树藤一把将缠上我,一下子就能勒死。

我大声求救道士王:“我该怎么办?”

道士王比我忙得多,他斩断了两条树藤之后,又来了五条树藤。然后我亲眼看着他斩断了那五条树藤之后,又来了十条树藤。

道士王说:“树!树!快找到控制树藤的那棵树!”

我问:“树在哪儿?”

道士王说:“找啊!贫道他妈的怎么知道?”说话间十条树藤向他刺了过去,道士王不敢砍了,一个后跳躲了过去。他收起长剑,拿出符纸跟这些树藤周旋。

我向缠向我的两根树藤扔了两张符纸,之后我开始观察周围的树。我觉得这些树藤应该是由某个树妖控制的,在我的理解里,一般像这种强大的树妖都该是那种百年千年的巨树,树高至少有十米,树枝树叶应该向外生出了十多米的半径,就连树干的半径也得有好几米——这样大的大树很好找,就算隔个几里地也能看见。所以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树妖真的有这么大,那么它距离我在几里地之外,我看不见它。

我对道士王说:“我找不到啊!”

道士王说:“好说,找不到就等死吧!”

我着急道:“你感觉一下,这树妖应该在什么位置呀?”

道士王说:“不远,距我们不到五百米。”

五百米之内没有特别大的树,我问道士王:“你确定?”

道士王说:“确定!如果这树妖的树藤超过五百米还能这么厉害,我们就不用打了,直接自杀就可以了。”

我说:“那最好没超过五百米吧!”便在附近的众多树木中寻找树妖。

所有树都长得一个德行,我不知道树妖和普通大树有什么区别,便问道士王:“道士王,树妖长什么样子呀?”

道士王说:“像一棵树!”

我抹了把脸,说:“这里这么多树,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树妖啊!”

道士王说:“你划开树皮,树干里流出的汁液是红色的就是树妖。”

“哦,收到!”我拿出一把水果刀,就近找了一棵树,划开了粗糙的树皮,看见有一缕鲜红的液体顺着树干缓缓流下,还能闻到血腥味儿。我懵了,一下子就能找到树妖,真是幸运。不过这棵树很小,伪装得真好。我觉得它是故意长得很小,但根很牛逼,根上的每一条树藤都比树身更粗更大。

我正准备对道士王报喜,这个树妖怒了,它的枝叶开始颤抖,猛然又从下面派出两条树藤来干我!但它派出来的树藤很小,粗度是原本攻击着我的那两条树藤的三分之一,我再次懵了。难道树妖不止一个?

我匆匆扔出四张符纸,紧接着又划开了一棵树的树皮,这棵树也有鲜红的汁液从树干中流出。我又一连划开了三棵树,每棵树都流出了红色的血液。完了,没大多一会儿,我也遭到了十条树藤的攻击,我把我的符纸成叠地往外扔,一边对道士王喊:“这里的树全是树妖,我们怎么办?”

道士王说:“跑!”

我的符纸很快扔完,然后拼了命地往山下跑。但这些树藤的速度比我快得多,我看见一条树藤很快追上我,我想侧身换个方向跑,但根本来不及,它缠住我,我感觉一阵疼痛,它便把我甩了出去。我还没体味到飞翔的感觉呢,便看见一棵大树拦住了我,我狠狠地撞向它,便不省人事了……

我醒来的时候在山下,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我自己站在这个被废弃的村落里。我感觉头痛剧烈,头快炸了。但我的意识格外清晰,我清楚得记得我是如何昏倒的,和昏倒前所经历的一切。

我喊他们:“毛寸头!道士王!”

但四周只有我的回声,没人搭理我。

我的头撞破了,但令我意外的是,我的头部被人包扎过。我的头上缠着纱布,稍微碰一下就会产生令我难以承受的剧痛。但我意识如此清醒,应该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幸运的是除了头部,我的其他地方都很健康,没有受伤。我起身活动了下虽虚弱不堪但还完好无损的四肢,这时我感觉到了饿,超饿,我饿极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在这儿醒了,是谁送我下来了;我也不知道道士王和毛寸头怎样,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我悲哀地想到,毛寸头和道士王会不会已经死了?但转而惊喜地想到,不会,我们都活着!不可能我这个昏倒的人没死,醒着的道士王却死了。说不定就是他救我下来的,他干掉了那些树妖——可他现在在哪儿呢?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去做吗?还有毛寸头,他现在在哪儿?

我没有手机,联系不到他们!

真是混蛋!我早就告诉自己要买一部手机了,但是因为懒,麻烦,所以一直都没有买。现在我后悔极了,买一部手机能花费多久的功夫呢?只要有钱,我一泡屎的时间也用不到,就能登上聊天软件把妹了。

不想这个了!我现在得马上去大理城,吃一些东西补充体力,再去寻找道士王和毛寸头。我坚信他们一定没死,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一时间抛下了昏迷的我。他们一定会再来找我,所以我只需要一边寻找他们,一边等待他们就行了。

他们肯定不会在山上——漫山遍野的树全是树妖,看来这宝藏一时是寻不得了,还得从长计议。

我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了大理城,吃了些东西。

有了体力之后,我准备去买一部手机。但很悲哀,我身上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了,这钱根本不够买手机的。我只能找何纹帮忙。但何纹在哪儿?我把她赶下山后她去哪儿了?我不知道,说不定是回宾馆了吧。我想着,立马回去了宾馆。

我们几人的房间都还没退,但宾馆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毛寸头和道士王不在,何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就连于文鑫也没有在宾馆,她是见我们丢下她,消失之后,去找朱家人求助了吗?

坐在床上,我感觉我的头突然间痛得厉害了。我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一片止痛药,我准备去医院看看,头又不痛了。随之而来的感觉是困,我想睡觉,或许我已经昏迷了很久,睡了很久了,但我还是困,还是很想睡觉。

我去洗了一把脸,看见镜子中的我憔悴邋遢得很。我的胡子长了很长,头发油腻腻的,身上脏兮兮的。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觉得我不能再睡了,我得出去找他们,找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行——我突然很害怕,很孤独,一个人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

我问宾馆前台的人:“和我一起的那几个人,这几天有回来过吗?”

前台的人说:“只回来过一个女孩子,不过很快就走了。”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台的人说:“都好几天了吧。”

“妈的,一个个都死哪儿去了!”我嘟囔着骂了一句,随后走出宾馆,站在大街上,心里迷茫又空旷。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儿,不知道怎么找他们。我没有方向,我不可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因为我已经很困了。

我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小人,其中一个说:“去找他们,快去!你要是肯找,总能把他们找到的!”

另一个小人很体贴,说:“你快回去洗洗睡吧。”

然后我就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