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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可怜的寡妇

道士王点点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情绪低迷,说:“是呀!这就是个冷笑话。”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原来道士王想表达的是女人龟速进行的化妆和洗澡。我没感觉到好笑,也没发表任何意见。我好奇的是这个故事是不是道士王即兴编造的,如果是,我就挺佩服他的。

九点十分,小包子是第一个洗完澡过来的人。

她打开门进来,问:“她们两个人呢?”

这时,我们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小包子的进来也没能改变我们沉闷的气氛。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我们没能将原本计划的兴奋表达出来。我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回答小包子说:“你们洗澡真慢,她们还没出来。”

小包子解释说:“是这样,我们今天被路上的洒水车洒了一身水,我觉得那水很脏,不干净!我现在觉得身上还没洗干净呢!”

“不要!”我连忙说:“就这样吧!你看你现在的皮肤,都被洗红了。”

小包子甩了甩胳膊说:“是呀!浑身都疼死了。”

我表示无法理解。九点三十分左右,于文鑫洗完澡出来了,最后是何纹,洗完澡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分。毛寸头这时已经睡着,我把他叫醒,他看着三个皮肤通红的女人,揉了揉肚子,说:“还好,我现在还能感觉到饿!”

我们就去了这个城市最大的五星酒店吃饭,饭菜很快上齐,我们支走服务员,每个人都吃得狼吞虎咽。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享受过这等级别的美食,所以吞咽食物的时候我还在想,能这样一直吃到撑死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了。

我看他们差不多也都吃饱了,便说:“吃完饭大家把钱分一下,明天就能回去了。”

除了何纹表现得有些反感外,其他人都挺支持的。

我问何纹:“何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你家在哪儿?你明天要去哪儿?”

何纹苦笑着说:“四川,一个山沟沟里面。”

我挠了挠脑袋,说:“我还真没想到。”我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感觉她不想回家,她的家对她来说可能不如我们的家庭这样温馨,我便提议道:“不然我先跟你回你家?等你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再跟我去我家!”

“不必了。”何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就是一张身份证?我们现在都有钱,不一定非要回家补办吧?办法多的是。”她小心翼翼地说。

我说:“从撒哈拉沙漠里回来,大家都很累了。这次趁着回家补给东西,大家也都可以休息一下。要是一直不停地奔波,身体吃不消的。”

何纹“哦”了一声,说:“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没关系的。”

其实我也很想回家休息几天,我心里打的小算盘是趁这个时间,我得想办法弄到其他地图或撒哈拉沙漠中的最后一张标识。既然追杀我们的那波人是朱家人派去的,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联系章宣琳了。她能给我不少帮助,除了寻宝方面,关于黎花开和王瑞的死亡,她也可以帮我解决法律善后的问题。

我心里最大的压力是黎花开和王瑞,我必须想办法通知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儿子、女儿已经与他们阴阳隔绝的这个噩耗。更残忍的是,我还要编出一个荒唐的死亡故事,他们可怜的父母还不能得知他们儿女真正的死亡原因,并且连尸首也见不到。

而本来,黎花开已经见过了王瑞的父母,他们就快要结婚了吧?

毛寸头问我:“那我们最后在哪里集合?”

我说:“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小包子反对道:“手机都丢完了,再买手机,手机号也都是新号。”

我说:“毛寸头的手机还在这,我们都记住毛寸头的手机号码,到时候通过他联系。你们记住了,千万别把毛寸头的号码弄丢了,手机一买,就先给毛寸头打个电话。”

他们表示可以做到,我继续嘱咐说:“身份证都办最快的,能多快办完就多快。你们暑假的假期不长,现在已经过去半了月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我问小包子:“姐,你是不是要回去北京?”

小包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松了一口气,懒懒地躺靠在椅子座位上,说:“有钱真好,今晚不住小旅馆了,住酒店。”

小包子直接回绝道:“不行,回去住旅馆,我们还要把我们欠老板娘的帐给结清!再说我们又没身份证,不方便入住酒店!”

我笑着说:“那行,回去住旅馆。”

这顿饭我们花了一万二,旅店老板娘那里给了一千。拿到钱,那老板娘感激得总想给我们磕头。在剩下的钱中,我们一人分了一万多块,次日上午,我们在这个城市的汽车站分别。

我从来都不喜欢分别,无论是任何时候。我这个人不是很擅长交际,觉得交朋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每次分别的时候、就像我初中毕业,高中辍学,每次我都要难受很久。我不是很在乎和初高中同学之间的友谊,我只是怕,怕我今后再找不到志趣相投的伙伴了,或者很麻烦才能在社会上找到新朋友。

这次分别也一样,虽然我们约好了再会,但我总在担心,担心我们这一分别之后,毛寸头的电话就再打不通了。那样不止是毛寸头,我会和他们所有人都在一定时间内失去联系。

我和于文鑫坐同一辆长途汽车,直达我们所在县城上面的城市。临走前我和何纹告了别,和小包子告了别,就连和道士王,我也简单寒暄了几句——其实我最应该告别的人是毛寸头,但不知道是因为我没有勇气还是其他原因,我始终没和他说一句话。

我心里想着这一走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得害怕了,就连忙买了票,上了回家的车。

于文鑫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长途汽车很快启程,于文鑫说:“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任远,我记得我第一次长途汽车就是跟你一起坐的,那时候你说要带着我去江南玩儿,可我们到了杭州身上就没钱了,你就又带我回来了。”

“哈哈!”想起这件事,我觉得好笑得很,说:“你还记得呀!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做事都不经过大脑,跟一傻B似的!”

于文鑫看向窗外,语气柔和道:“可我倒是觉得,那时候我们过得挺开心的。”

“上学的时候都这样。”我皱了皱眉头,问她:“你现在过得不开心吗?”

于文鑫说:“半个月前还算得上开心。”

我抱歉道:“真是对不起,我万万想不到会发生那种事。”

于文鑫满目憧憬道:“所以我说,上学的时候多开心呀!上高中的时候,今天喜欢这个男生,明天就可以喜欢那个男生了。我有一个喜欢最久的男生,整整喜欢了好多年,可说不喜欢就又不喜欢了,心里一点都不痛。还是那时候好,人小,单纯,感情简单轻便,不像现在,见一面就爱得死去活来了。”

我安慰她:“会遇见更好的,你不用担心,有时间呢。”

于文鑫消极道:“可时间从来都只能把我变得更坏。”

我们的交谈在这里结束,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怎么接她的话。假如我有什么事情,一些不好的,总想快些忘记的事情,我都会把这些事交给时间。但如今她说,时间只会把她变得更坏,好像时间失去了它唯一的好处一样。

我知道她的话不对,我可以反驳,但我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点。

后来我终于想到了,可她却睡着了:对呀,时间就是会把我们变得更坏,但有些事只有你变坏之后,才能看得很开。

这城市距离我们家乡不是很远,两个省份相邻,五个多小时汽车就到站了。我们在市里的汽车站下车,就出去吃了点东西,随即又回到了汽车站,坐上了回我们县城的客车。

之后我又一个人坐了趟从县城到我们镇上的车,下午五点,我回家了。

但站在村里的路上,我不知道我是该去哪儿——我当然要回家,我在纠结我是先回家休息一两天,还是先去找寡妇,尽快联系上章宣琳。寡妇那里是我唯一可以联系到章宣琳的途经。但其实无论我先去哪儿,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差异。但我就是纠结在这个选择上了,好像如果我选择先回家,我就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往后拖的懒人;如果我先去找寡妇,我就是一个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有责任心的人。

我在这个子虚乌有的两个证明中,最后抉择出了责任心和事业,便先去章宣琳的别墅房里找了寡妇。

我这身昂贵衣服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面子,我想,村里人一定是因为我这身衣服才跟我打招呼,并且很大声地在我身后评头论足。我讨厌他们,但我享受这个被人在意的感觉。

章宣琳的别墅房外坐了一堆老头老太太,我过去按门铃的时候,一个我没什么印象的老头对我说:“你别按了,章总不在家。”

我说:“我不找章总,我找那个看门的寡妇。”

我说罢,这群老人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一边大笑着说:“那你来晚了,这寡妇也不在了。”

“不在了?她去哪儿了?”听他们这样说,我更着急地连续按着门铃。

“还能去哪儿?她去哪儿不是祸害!死了,早他妈死了!”一个老头看起来很开心,义愤填膺般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我见寡妇没来开门,心猛然悬了起来。

那老头踩灭烟头,一副准备大干一番的气势,说:“像她这种妖孽,祸害死自己的老公不说,还把咱村的三个男人祸害成了植物人!造孽呀!真是造孽!我那年轻的儿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岁,魂儿就被这该死的妖孽的给勾去了,整天疯疯傻傻的,老婆带着儿子跑了,可怜了我这一大把年纪哟——”他说着有些呜咽,冷静了一会儿,接着说:“要不是现在杀人犯法,咱村早就找人给这妖精烧死了!从此咱村没人愿意卖给这妖精东西,别说衣服啥的不给卖,柴米油盐都不给卖!她家里也没地,有次她去别人地里偷吃的,给打折了一条腿,打那儿起我们就没人再见过她了,八成是在这大房子里饿死了。”

老头说完不忘补充了句:“真是痛快!”他得意洋洋地问我:“对了小伙子,你来找这寡妇干什么?老头我劝你,这种妖精能别招惹就别招惹,她人虽然死了,谁知道她的魂儿会不会害你嘞!”

听罢,我胸中添了一堵密度极高的气,我愤怒,有些眩晕。说真的,如果跟我说出这番话的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我早就一拳头打上去了。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往老头的那个方向。

我没再搭理这老头,这群人真是面目可憎!转身离开前,我对着别墅深深鞠了一躬。可怜的寡妇,愿你在阴间能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