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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我杀人了

我一连喝了好几杯好酒,酒钱都算到了他们的这个Pa上。我感觉我再喝就要醉了,便要了一杯汽水,想道士王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可不能醉酒误事。想起道士王,我就在心里跟他的那十八代祖宗诚恳地道了个歉。

不一会儿,那个穿长筒靴的女人竟然过来找我搭讪,说:“帅哥,一个人呀!”

我瞥了红毛一眼,发现那个红毛也在看我,便连忙转移视线,想道士王说不定也是被勾引的。我看这女的本领不小,那红毛根本降不住她。我可不敢沦陷,开口问这女的:“你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脱掉你的长筒靴?”

这女的笑了笑,说:“帅哥,你对我的鞋子很感兴趣吗?”

我摆摆手,说:“不,我本来对你的鞋子不感兴趣。但相比起你这个人,我就觉得你的鞋子其实挺好看的。”

这女的泼了我一身酒,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我意识到,在道士王挨打的这件事上,根本不怨道士王,也不怨那个红毛——这个穿长筒靴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但道士王挨了打,这女的却毫发无伤,好像因为这个女的是个女人,她就完全无辜了。但没办法,现在大家都忙着提倡女权,就怎么怪也不怪不到这个女人身上了。

这个女人走后,我看见红毛一连喝了好几杯的酒,然后情绪低沉地去了厕所。

我见他一个人去了厕所,便连忙跑出酒吧,对道士王说:“快来厕所!”

道士王听见,忙跟我进来酒吧,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厕所赶。我们的运气好极了,厕所里只有红毛一个人,他这时正站在洗手台前洗脸。我们过去的时候,他满脸水珠,正对着镜子发呆。直到他从镜子中看见了我和道士王,才连忙回头,惊慌地指着我们两个问道:“你们想干嘛?”

“哈哈!”道士王贱笑两声,说:“不干嘛,来厕所,当然是方便的呀!”

这红毛挺机智的,二话没说,直接喊:“来人啊!”

但道士王更机智,他让我控制住红毛,从身上拿出一块抹布,塞住了红毛的嘴。我和道士王又吃力地把红毛带到了用来大便的独立卫生间里面,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红毛的手脚给绑上,准备慢慢收拾他。

锁上卫生间的门,道士王乐得笑出了声,他蹲在正躺在地上挣扎的红毛跟前,装模作样地说道:“兄弟呀,你可千万别怪贫道,怪就怪你们阴了贫道一把,把贫道给打了。贫道估计你还不知道呢,要是正面干,贫道一个人能打几十个。你说你们干嘛非得阴贫道呢?要是正面打,贫道顶多是打你几拳出出气!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地步,你是很喜欢被绑的感觉吗?”

道士王把耳朵贴近红毛,问道:“啊?”然后他自顾自地说:“哦贫道忘了,你的嘴被堵上了,没法儿说话是吧?”说着道士王拿掉了红毛嘴里的抹布,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尽快说吧。”

红毛面露惊恐,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道:“大哥,大哥你们放了我吧!小弟也是被逼无奈呀!大哥你说,你睡了我的女朋友,要是小弟什么事情也不做,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道士王耸耸肩,说:“所以你宁愿选择被打掉大牙?”

“大哥!我错了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你们放了我吧!”红毛继续求饶道。

道士王没搭理他,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酒瓶子,对准了红毛的头部,准备用力打过去!

红毛被吓哭了,转而求我:“大哥,大哥你劝劝这位大哥,我求你了,你帮我劝劝这位大哥!我还请你喝了几杯酒呢!”

道士王看了我一眼,那表情似乎是在问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对着红毛叹了口气,说:“你呀你!染什么颜色的头发不好,非得染个红色。你请我喝了几杯酒,我很感激,差一点儿就准备放了你。可你说你,偏偏染了个我最讨厌的红头发,我不打你受不了呀!”说着我一酒瓶子甩到了红毛的头上,酒瓶子当即碎了,红毛大叫一声,继而开始呻吟,伴随着他头上缓缓的流血。

我一开始没发现他的头被我打破了。我是故意夺过道士王的酒瓶子,替他打了第一下。因为道士王下手太狠,我不想出大事,打红毛的那一下其实没怎么用力。再加上他是红头发,一开始流血根本看不见,直到血慢慢流到了他的额头上,我才意识到我把他的头打破了,然后鄙夷道:“你的头怎么这么不结实?”

红毛一边求饶一边呻吟,道士王朝他脑门踹了一脚,说:“闭嘴!”

红毛被这一脚踹懵了,他瞪大眼珠子,拼命地用后背蹭墙,企图坐起来。道士王见状,又朝他脑门踹了一脚。这一脚下去,红毛连蹭墙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说话,也不呻吟,只一个劲儿地在地上蠕动。

“你还敢动?”道士王说着,又朝他后脑勺上踹了一脚。他的每一脚都特用力,我看着都疼。

红毛还不老实,身体还在不停地蠕动。我觉得他特傻,以前肯定没挨打过。这要是换做我,我就弓着身子躺在地上,把头弯到胸膛上,这样别人踹也只会踹我的身体,不会踹我的头。

我问道士王:“这感觉怎么样,打爽了没有?”

道士王说:“是挺爽的,但贫道还没有爽够。”他又踹了红毛一脚,一边说:“打人是最原始且纯粹的发泄方式,真的很爽,你也踹几脚试试。”

我“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动脚开踹。一开始是我一脚,道士王一脚,我们轮流踹。后来我们都打上瘾了,便争先恐后地踹。当时我的情绪特别兴奋,暴力比酒精更容易使人兴奋。所以在我后来的记忆里面,当时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就像一头原始而凶残的野兽,只一个劲儿地踹打躺在地上的红毛。

我踹着打着,突然就忘了红毛的存在了,好像我只是在单纯地实施踹打这个动作而已,根本就没有红毛这个发泄对象。

我不知道我们踹了多久,因为关于当时的记忆很模糊,天是黑的,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我们就在那里一直踹,可能踹了几分钟,也可能踹了几十分钟。直到我感觉我脚下黏糊糊的,我才注意到,有一滩粘稠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脚下——是红毛的血。

我震撼了,如大梦初醒一般停止了对红毛的殴打。当时我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我在干什么?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喘着粗气,摇头晃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我看着地上的一大摊血,整个人顿时又懵了。

道士王也停了下来,他过去杵了杵红毛的身体,问道:“喂!小子,你被打爽了没有?”

红毛没有回答,他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他的血却像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向我和道士王流过来。

道士王也有些慌了,他翻过红毛的身体,把手指放在红毛的鼻子上,应该是没感觉到呼吸,然后他真的慌了,直接趴到红毛身上,把耳朵贴在红毛的胸膛上。

我咽了口唾沫,问他:“怎么样?”

他起身,面色严峻道:“走!”

我们慌张地逃离酒吧,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别墅。我们一路都没有说话,我不敢,也不想和道士王进行任何交谈。

我怕出租车司机知道我们杀人了——对,即使道士王没有告诉我,我也知道,我们杀人了。我的意识很清醒,也很模糊。我的意思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却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应该想什么。

我一个劲儿地对司机说:“开快点!你快点呀!再快一点!”

司机很听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说:“你们坐稳了!”

我开始杂乱无章地思考,脑子里只有一团乱麻。或者说我在急不可耐地发呆,直到出租车到了地方,我们下车,我去买了好几听啤酒,然后回到房间一个劲儿喝醉了。我除了喝醉酒之外,还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我醉得很深,但还不够彻底,依稀间看见红毛满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他哭着对我说:“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我,我还请你喝了几杯酒呢!”

对呀!他还请了我和好几杯酒呢,我怎么就那么不近人情呢?

然后我刚想对红毛道歉,说我不是有意打死他的,他就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一大波人闯进了我的房间,并且有人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控制住了我。我迷迷糊糊地被他们带上车,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压抑极了,我很想醒来,可怎么也醒不过来。我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在压制着我,它压制着我的思想,我的身体,哪怕我用尽所有力量也挣脱不开这股气。直到这股气变成了一股强力的水流,它们冲打在我身上,我才恍然惊醒,猛一个激灵,像获得重生般激烈且痛快。

我慢慢有了现实的知觉,发现我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浑身湿漉漉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盆。我想,我就是被他用水泼醒的。等等——他怎么穿着警服?我这是在哪儿?难道我已经被抓了,现在在警察局?

想到这儿,我又慌了。我想站起来,我想跑。可我的双手已经被手铐拷在了桌子上,我跑不了了!

我面前的那个警察放下盆,坐在我对面,对我呵斥道:“老实点!”

我把头磕在桌子上,用手捂着脸,哭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如果不用哭来发泄,我会被憋死的。这感觉比我刚才醉酒的状态还难受,因为我身处现实之中,我的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住,我没办法再醒一次,像获得重生那样再醒一次了……

完了!我完了!我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桌子上的手铐。好像这手铐铐住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我的每一个感官,我的灵魂。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禁锢着,我失去了自由。我的每一个毛孔也都在拼命挣扎着,它们渴望呼吸,它们张成拳头那样大,结局却还是窒息而死。

我继续挣扎着,用头猛磕桌子。

我面前的警察再次对我呵斥道:“你老实点!”

我没有力气了,近乎虚脱。我好像看见牢房在等待着我,那是一个灰暗的小屋子,没有窗户,墙上长满了苔藓,角落里还有蟑螂和老鼠。

见我冷静下来,警察一脸严肃地问我:“你老实交代,你都做了什么?”

我绝望地看着审讯我的警察,说:“我和我朋友把一个人打死了。”

警察说:“很好,老实交代可以获得宽大处理。那你就说一下你们打人的具体细节,你们是怎么把人打死的?”

我仔细地回忆我们在厕所殴打红毛的细节,但很操蛋,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关于那个充满罪恶的厕所,我唯一记着的影像是红毛躺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对我求饶道:“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我还请你喝了几杯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