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汉朝至上 > 第十二章 窦太后的鸿门宴(4)

第十二章 窦太后的鸿门宴(4)

刘嫖率先拍掌,“这是好事啊,齐玄是苍先生的弟子,平阳是大汉的公主,这门当户对,多好!你们要是都不好意思开口,那就我去说!”

“哎!要说,也得跟苍先生说,你去和苍先生说?合适吗?”景帝连忙拦住刘嫖,“我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皇帝说得对,老身就是提了个建议,今天也是趁着机会商量商量,你们觉得如何?王娡,平阳是你的女儿,你觉得殇儿如何?”

王娡放下刘彻,笑着说道,“玄儿这孩子我很喜欢,又是苍先生的弟子,自然是好的,但是平阳毕竟和曹寿订了亲,若是传出去会不会对皇室有不好的影响。”

窦太后晃晃手中的龙头拐杖,“大汉立国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遇到过,区区的流言,皇家承受的起,不过老身却是担心苍先生那边。”

“太后担心什么?”梁王眼睛一亮,问道。

“老身担心,苍先生对玄儿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安排……”

“那有什么,平阳做妾也是可以的。”

“住口!刘武,你还要不要点脸?”窦太后气的直抖,“平阳做妾?你不要脸,老身和陛下还要脸呢!再说,平阳是我的孙女,堂堂的一国公主,怎么能做妾?”

“是我欠考虑了,太后请息怒!”梁王连忙起身行礼。

窦太后挥挥手,“这事情先不说,老身还有个事儿,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

景帝闻言心一抖,怕是正题要来了。

窦太后摸索着拿起酒箸敲了敲酒杯,清脆的声音传遍大殿,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齐玄脸上一僵,妈妈咪的,这老太太腿脚太快了吧,这就开始说上了?

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光顾着和平阳调笑了。

“咳咳,”窦太后咳嗽两声,景帝和梁王连忙将其扶起来,“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为了梁王接风,老身这一辈子最优秀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平定七国之乱的梁王,老身很欣慰。”

“陛下,老身问你,梁王如何?”

“自然是好,文才武略,样样皆好。”

“好!”窦太后一跺拐杖,“那让他当太子,百年之后接你的位,可好?”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仿佛都陷入了呆滞,谁都不敢乱动,生怕打破了沉默,景帝尴尬的断断续续的笑着,齐玄的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太太会这么快发难啊!

大殿外的田蚡焦急的踱步,忽然双手合十祈求上天,“老天爷啊,求你了,让齐玄想想办法吧,只要不让梁王当太子,陛下的儿子谁都行啊!”

田蚡听到了太后的问句,却不见齐玄有所动静,急的不行,他说的是真心话,就现在这种情况,哪个皇子当了太子都比梁王强。

传弟不传子,这是大忌啊!是活生生为未来埋下了一个巨大的祸患。

“你干什么?”平阳死死拉住齐玄,却见齐玄脸上竟然浮现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

“放开我。”

“你不能去,你真的会挨罚的,说不定太后会要了你的脑袋。”

“平阳,”齐玄指着景帝,“陛下快要撑不住了,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其他人也会做的,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个出头鸟?”

齐玄挣开平阳的手,拿起酒壶,将小瓶中的东西倒进去,“七年了,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如今我明白了,就是为了今天。”

“平阳,你是大汉的公主,大汉的利益高于一切,你应该懂得。”

“我是大汉的公主,可是你不是!”平阳都要疯了,她不知道齐玄哪根筋搭错了!

“我虽然不是,我也该做点什么,”齐玄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站上酒桌,这一次,他长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战。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曹刿说了什么,陛下可记得?”

景帝不知道齐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此时只能把脱身的希望放在齐玄身上,答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齐玄对着景帝行了一礼,“陛下果然博学,此句,出于《左传》,我家先生为我诵读之时,对我说,若我乘风直上,不可学肉食者,不过齐玄今日惭愧!”

“惭愧什么?”窦太后疑惑的问了一句,齐玄出言说话,她虽然气恼但是碍于其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而最他娘的焦急的梁王,则是生生忍住想掐死齐玄的冲动。

“惭愧今日,满庭尽是肉食者,而齐玄,食百姓之肉,见无聊之争,却无能为力!”

“北边的匈奴,就在边境肆虐,就在此时,我们举杯同庆梁王平定了七王之乱立了大功的时候,匈奴正骑着马匹,南下劫掠我大汉的边境,现今这盘子里的饭菜,难道不是边境百姓的血泪吗?!”

“恕齐玄说句难听的,百姓在受苦,而我们居然坐在这里讨论谁当太子?当个屁的太子,没了大汉,没有了陛下,太子又有个屁用!”

“齐玄!慎言!”景帝的余光看到了窦太后握着拐杖的手渐渐紧握,便出言示意齐玄,差不多得了。

齐玄看着景帝,摇了摇头,他没打算停止,这次肯定是会挨罚,说不定会掉脑袋,既然一定完蛋,干嘛不彻底打消老太太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坐的各位都从来没有想过匈奴打到长安的那一天吧?七王之乱为什么没有成功,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强,又或者朝廷的实力太强,只是因为他们不该在大汉有如此强敌之日,动了歪心思……”

“匈奴凶悍又如何?也尽是目光短浅之辈,只要嫁些公主,送些牛羊丝绸,便可安抚下来……”梁王哼了一声,反驳道,他可真的不认为,匈奴会是什么威胁,蛮夷之辈,能威胁到大汉吗?

齐玄发誓,在接下来的两秒里,他至少闪过十几次想把酒壶砸到梁王身上的想法,转头看了一眼南宫,怒火更盛,跳下桌子,走到正中央,指着梁王的脸,大喝一声,“我看你才是目光短浅之辈!”

“你……”

“你什么你?我难道说的不对吗?和亲,是耻辱!是奇耻大辱!是大汉的国耻!!我大汉男儿千千万,尽是一腔热血,却要女儿的清白身来换取和平?你,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齐玄是真的怒了,他不能接受和亲,一个好好女孩子,嫁人生子,幸福一生,多好,居然为了什么和平,嫁到匈奴,这简直不敢想象。

“大汉立国之初,国力弱小,和亲在所难免,但是梁王你怎么不把你女儿嫁给匈奴?”

“嫁于匈奴要经过……”

“少来了,和亲,就是一块遮羞布,遮住了满朝文武的脸,掀开这块布,每个脸上都写了两个字,懦夫!”

景帝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低了低身子,“玄儿,若是你,如果必须和亲,才能换来百姓的和平,你该如何做?”

齐玄失笑,摇摇头,“陛下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和亲不行,不能保百姓的和平不行,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百姓之前战死沙场,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天子守国门,臣子死社稷,正是如此!”

“可是你不会武。”

“不会武可以学啊,不瞒陛下,如果我家先生带我出游,我一定要去塞外,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战火连天,斜刀跨马,一箭三雕!”

齐玄满脸的兴奋,“陛下,这是何等的壮阔!”

景帝又向前走了两步,“你想当将军?”

“我?”齐玄笑了笑,连忙摆手,“也就是想想而已,试问哪个少年郎年少时不梦想过一战封侯?”

齐玄饮尽杯中酒,景帝的问话勾起了他心中的渴望,“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做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才是英雄!”齐玄转身遥敬星空一杯,“可惜这世界,英雄太少,狗熊太多。”

“这些诗文,是苍先生所做?”窦太后终于开口,可是问的却是这么不痛不痒的问题。

“不是,是我从古籍中看来的。”齐玄回过神来,踏步走到刘彭祖桌子前,看了看这一侧的人,眼中闪出诡异的光芒,“陛下,今日玄儿失态了,但是原谅齐玄兴之所至,陛下,这世间万千,都不如江山万里。”

景帝猛地抬头,看着齐玄的目光似利剑一般,“你说什么?”

齐玄不再答话,却将酒壶开盖,向后空一抛,酒液四溅,洒在了众人身上,当然,齐玄和刘彭祖身上的最多。

齐玄笑着褪去外袍,解下腰带,脱下华服,大笑一声,“陛下,齐玄祝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哈哈哈!”齐玄大笑着将华服一甩将自己紧紧裹住,整个人缩成一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