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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室众生相(1)

常福灰溜溜的离去,景帝下了旨,让他自己走进大牢等待判决,其余的官差全部停薪一个月,以观后效,不幸阵亡者,由常福出钱抚恤。

处理了常福的事情,景帝要带着齐玄和苍先生去皇宫,于是让荆蛮留下来收拾晁夫人的墓,但被齐玄拒绝了。

他要亲手整理母亲的坟墓,没有人反驳,大汉以孝立国,不然也不会出现历代太后干政的事情。

齐玄整理的很仔细,很认真,他的身上沾着血迹,力气也不大,在荆蛮的帮助下才重新立好了碑。

景帝也上了几炷香,一行人便准备进宫,苍先生来了,不进宫招待一下岂不是怠慢了。

齐玄到底是了解苍先生的人,景帝有些太好骗了,不过既然先生算好了,那么自己应该以后是住在宫里了,嘱咐了荆蛮几句,让他看好晁府,就跟着景帝和苍先生离开了晁府。

临走的时候,齐玄还是回头看了看,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至少在自己这里没有完。

景帝不会对常福怎么样的,因为他要看着陈嘉的面子,这一点齐玄压根不用猜,景帝那么软弱的人。

陈嘉,你杀我父亲,还辱我母亲之墓,这等仇恨,岂是轻易可以消除的?!

今天的皇宫气氛与沉闷的往日有些不同,因为皇帝陛下的御辇上坐了一个可爱的齐玄。

景帝是个十分重规矩的人,他的御辇除了梁王坐过,其他人都没有坐过,就连景帝最喜爱的第十子,王美人的儿子,刘彻都没有上过一次。

景帝不知道在和齐玄说些什么,不时哈哈大笑,而一旁骑马而行的苍先生低着眼眸,嘴角擒着一贯的微笑,忽而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老天爷,说到底,还是你胜了啊……永远都是你胜啊……”

齐玄不像一般的小孩子,景帝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偶尔同齐玄的对视,齐玄漆黑的眼眸像是承载了整片星空,让人看不透,又让人忍不住去探寻。

“为什么要把头发梳成四方髻呢?”景帝都没有发现自己对齐玄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从一个长辈,开始变的平等。

齐玄伸手捏捏自己头顶的四方髻,“我不喜欢梳成两个角,很娘。”

“哈哈哈哈,明明是个小屁孩,知不知道,男孩子长大了以后才能梳成四方髻,成年之后才能束冠,这是祖宗的规矩。”景帝捏了一下齐玄的鼻子,见他死皱着眉头,笑的开心。

“先生说,成长不应于年龄有关,束冠乃是成人的标志,而人是不分年龄的。有些人小小年纪就胸怀大志,而有些人垂垂老矣还遗祸苍生,生而为人,不应与年龄为分。”

“这一路上,你几乎句句不离你家先生,句句不离生而为人,你这么小,苍先生就教授这么深奥的东西?”

“生而为人不容易,所以一生要活的有意义,如果不能大善,那就大恶。”齐玄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因为我活过一次。

景帝明显起了好奇心,不过五铢提醒他已经到了东宫,这让景帝深吸了一口气。

见窦太后这件事情,几乎成了景帝心中的一道坎,尤其是近来的这些日子,梁王在平定七王之乱中立了大功,这让景帝更加难做了。

齐玄跟随景帝走下马车的时候,他仿佛感受到了各种目光,当脚掌踏在汉皇宫的道路上,竟然有一股眩晕的感觉,周围巍峨朴素的建筑,凝结了整个传奇般的大汉王朝的风云变幻,这些历久弥新的建筑见证了无数的伟大,就比如眼前的蓄着小胡子的中年人。

汉景帝,文景之治的汉景帝,不论他是好是坏,站在这里,他就是巅峰,齐玄曾经触碰不到的巅峰。

景帝转身笑着低下身子,对齐玄伸出了左手,“走,朕带你进去,太后一定会喜欢你的。”

齐玄下意识的就握住了景帝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景帝竟然给了他父亲一般的感觉。苍先生说起来也算是齐玄的父亲,但是齐玄能深切的感受到苍先生的防备,偶尔苍先生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已经超出掌控的艺术品。

四周传来的隐隐的惊呼声,苍先生那如利剑一般的眼神,突然让齐玄意识到了不同。

这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接下来的几十年,当齐玄的名字响彻大汉的时候,充分证明了,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但齐玄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也没有松开景帝的手,宽厚的手掌带给齐玄的感觉,竟然让他想起了‘父亲’二字,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除了情义,似乎也没有什么能打动他了。

景帝的笑容换了一个意味,他不愧是历史上著名的腹黑男,一举一动都有他特殊的意义,低头看了看突然紧握他手掌的齐玄,景帝勾了勾嘴角,如果齐玄没有握住他的手,哪怕是犹豫了一下,自己就不得不对他下手了。

纵使是现在,景帝都依然不能忘记,齐玄是晁错的儿子,晁错虽然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齐玄没有犹豫的行为,让景帝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尽管未必会如此轻松的放下戒心,但至少在齐玄犯下巨大的错误之前,景帝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危险。

还没有到未央宫,就听到了孩童的啼哭声,远远看到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景帝有些不喜,一个小黄门见皇帝来了,便小跑着过来,看了一眼景帝,悄声在五铢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对着景帝行了一礼,站在了一旁。

五铢轻声的复述,“陛下,是皇长子、皇二子,皇十子和平阳公主。”

“他们在闹什么?”

“是皇十子在哭泣,栗姬娘娘不允许皇长子在外停留过久,说要让皇长子回去受罚,太后有些不高兴,而皇十子为什么在哭……小的不知道。”

景帝皱着眉头,挥着袖子,“看看去。”

刘彻哭的很惨,可谓是撕心裂肺,一旁已经十三岁的平阳,继承了王美人的美貌,出落的已经可以窥见日后的美丽,本来就对哭泣的刘彻焦头烂额,毫无办法,余光又瞥到景帝来了,大惊:“彻儿,不要哭了,父皇来了!赶紧走吧!”

“晚了,父皇已经看到你们了,还想往哪里躲?”景帝本来想给个下马威的,结果说道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什么叫父皇来了,就赶紧走?平阳,父皇有那么可怕吗?”

平阳吐了吐舌头,立刻发嗲般的搂住景帝的胳膊,“父皇,儿臣错了嘛!”

语气之腻,惊的齐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惊恐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平阳,他发誓这是他两辈子中听到的最最腻歪的声音。

应该是感觉到了齐玄的异样,平阳俯视着齐玄,眼中闪烁危险的光芒,仿佛在说,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

嘴角抽了抽,默念不生气,就被景帝拉着走向了前方一众耷拉着脑袋的几位皇子前。

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前面的三个男孩,想必那个最小的,不停的抽着鼻子的小屁孩应当就是未来的汉武帝刘彻了吧……真是不论是哪个伟人都有黑历史啊!

本来想要生气的心思被平阳一撒娇弄的无影无踪,只得叹了口气,“怎么回事?来说说。”

刘荣此时已经十八岁了,但奇怪的是,景帝并没有为他举行冠礼,所以他还是梳着两个角角,而且刘荣并不高大。

实际上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十八岁还被母亲耳提面命的孩子,刘荣也很无奈,他很喜欢到王美人那里逗弄自己的十弟刘彻,可是母亲栗姬每次知道,都会狠狠训斥和惩罚自己。

刘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到别的娘娘哪里串门,为什么不能和弟弟妹妹玩,于是今天自己就带着弟弟刘德偷偷跑到王美人宫中,想着找弟弟妹妹玩,结果被告知王美人带着刘彻和平阳去了未央宫看窦太后。

等刘荣到未央宫的时候,窦太后十分的开心,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放他们在宫门口放风筝。

谁知道窦太后忽然心血来潮,赏赐栗姬一只金钗,而栗姬又派人来催,刘荣匆匆跑回去,不小心绊倒了拿着赏赐的小太监,金钗摔坏了,刘彻怕刘荣回去受罚,故而才出现了这一幕。

叙述这一事件的不是别人,正是平阳。

齐玄撇着嘴巴,暗中对平阳生了不少的戒心,看来这位著名的公主,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子,明明就是刘彻和刘荣在宫门口跑来跑去,甚至可能是故意捉弄那个捧着赏赐的小太监,结果叫他一说,刘荣和刘彻几乎没有什么过错了。

景帝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五铢,派个人告诉栗姬,就说朕准许刘荣和刘德在太后这里玩上一天,明天早上再回去,孩子吗,玩玩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多来看看太后也是孝道。”

五铢低头称是,平阳晃晃景帝的胳膊,“父皇最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