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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突然的提议

“两位棒小伙子应该知道,诡狐镇周边临近的数个领地,对于诡狐镇的态度始终都很古怪,对吧?兰道夫爵士?乌尔里克爵士?”在卢卡斯开口询问之后,福尔克斯子爵微笑着询问道,并很快补充了一句:“这一点......同样阅读过‘毒蝰爵士’维波尔手札的你们,恐怕不会真的完全一无所知吧?”

“确实如此,子爵大人。”卢卡斯点了点头,“我跟乌尔里克爵士对于‘毒蝰爵士’维波尔的日记仅仅只是粗略浏览了一遍,不过其中记载着的有关于他被其他贵族领主雇佣与诡狐镇作战的事情还是有着印象的,看来您需要面对的敌人可不少。”

“是啊......除了耕种期与收获期,只要是农奴们与自耕农们的农活儿稍微有所减轻,我就必须召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组成军队来应对其他领地或明或暗的进攻,以确保诡狐镇的繁荣不会因此受到太过剧烈的打击。”福尔克斯子爵缓缓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来,显得颇有感慨,“不光是要对付这些窥视诡狐镇财富的本国采邑贵族,我还要时刻小心来自北方的掠夺者,在必要的时候还要跟那些老对手一起联合对外......”

说到这里之后,福尔克斯子爵就暂时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卢卡斯就是一个来自于北方的流浪骑士,他作为一个莱昂内尔王国子爵也不好对其说些不好的话语,省得会轻易冒犯到这个跟亚历山大一起为自己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的北方流浪骑士——虽然说身为采邑子爵的福尔克斯子爵就算冒犯到了一个流浪骑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这并不代表着轻易就冒犯乃至得罪了地方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儿,而福尔克斯子爵显然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蠢货,蠢货是坐不久诡狐镇子爵这个位子的。

“该不会是每到农闲期、比如说盛夏或者冬季的时候,北方的贵族骑士们就会率领着军队过来‘收割’了吧?子爵大人?”见到福尔克斯子爵突然停止了话头,卢卡斯自然很清楚这个莱昂内尔王国子爵是不希望他往下要说的某些话可能会冒犯到了自己,就很主动地接过了话茬,“我出生并成长在北方靠近中部的地区,对于北方西部的习惯不是很了解,所以如果我说的有什么错误的话,还请您见谅。”

“不,你刚刚所说的,就很符合我们这里的情况了,兰道夫爵士。”卢卡斯话音刚落,福尔克斯子爵就伸出左手来摆了摆,表示这个北方流浪骑士没有说错什么,“你用的‘收割’这个词汇用得非常好,因为这里对面的北方贵族骑士们就很喜欢在深秋或者初冬时分发动大规模的入侵,来掠夺刚刚收割收集起来的粮食......不仅如此,在盛夏时节,他们也会派出掠夺队突然发动袭击,掠夺村庄或者商队,很难让我们这里的采邑贵族们有真正可以放下心清闲一小会儿的时候。”

“似乎跟莱昂内尔王国的土地相比,我们北方的土地要贫瘠了一些,再加上一些贵族骑士对于自己领民的过分压榨,所以会催生出掠夺队甚至是贵族骑士们亲自率领着军队来入侵劫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子爵大人。”卢卡斯耸了耸肩说道,让福尔克斯子爵对此微微点头,而亚历山大也转过头来看向了这个北方流浪骑士,从其话语中了解着有关于北方人的方方面面。

话说是这么说,卢卡斯自己却非常清楚,所谓的‘北方土地贫瘠’,那仅仅只是相对而言的——或许在北方西部,一些北方贵族骑士所拥有的土地在种植粮食方面上可能算得上是贫瘠的,这其中似乎还有着耕种方式不同所带来的特殊情况,使得这片区域的北方贵族骑士们很容易或者说不得不依靠掠夺其他领地来作为己方粮食与收入的一大补充;但要是换成是卢卡斯出生的北方中部地区的话......好吧,劫掠别的领地来获得额外收入的情况依旧常见,却不如北方西部地区的情况那么夸张,毕竟北方中部地区相对于北方西部是要富饶一些的,或者说其掠夺者的印象不如北方西部给尔莎大陆其他地区人来得深;至于东部东区的话,卢卡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估计情况相差不多特别多,怎么着也比北方西部地区要好得多了。

当然了,在刚刚的话语中提到的‘对于自己领民的过分压榨’,卢卡斯在这里形容得可没有任何夸张之处,甚至可以说算得上很温和了......没办法,或许在尔莎大陆上,各个地区的贵族骑士们对于自己手下的领民们都会存在着强度不小的压榨,但会亲自率领着军队到自己的领地各处挨家挨户征收货币赋税或者实物赋税、比如毛皮、蜂蜜、蜂蜡、粮食、矿产等等的,恐怕也就只有北方的贵族骑士们会这么干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北方直到现在也就依旧存在着相当古老的‘寻索纳贡’制度的最好解释......

这种算得上自古以来都存在着的征税方式可以说在整个北方境内始终都存在着的,顶多也就是一些较为繁荣的城镇城市不会再延续这种古老的征税手段而选择了尔莎大陆上其他地区更常用的方式,这也变相使得绝大多数的北方平民会被自己的领主们压榨得相当贫苦,从而让大量结束了农活儿与交完了各种税金的他们会选择成群结队地劫掠其他定居点来确保能够生活,进而让这些装备极其简陋却因为各种原因变得凶悍异常的平民很容易转变为北方贵族骑士们麾下极具战斗力的军队或者是福尔克斯子爵所说的掠夺队,让所有被他们盯上的领地都会遭受到不小的麻烦。

“据说北方西海岸到现在还存在着诺尔斯海寇,只不过论整体规模而言是不如几百上千年前那种一旦入侵就能扰得半个尔莎大陆不得安宁的级别了,却依旧能对于莱昂内尔王国与其他尔莎大陆西部沿海的地区造成不小的麻烦......”在向福尔克斯子爵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卢卡斯的心里很快就回想着北方西部地区的不少情况,以便于从中挑选着能够在接下来的对话里能用得到的内容,“看来福尔克斯子爵还真没少跟北方西部的贵族骑士们打过仗,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于我们北方人有着相对于绝大多数莱昂内尔人而言绝对算不少的了解了......”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兰道夫爵士。”听完了卢卡斯所说的话后,福尔克斯子爵微微眯起了双眼说道,他对于北方贵族骑士们的了解仅限于此,毕竟他很难率领着自己的采邑军队跨过边境对北方贵族骑士们的领地发动反击,这也使得他对于北方那边的情况了解不会很多,最多也就是清楚他们的军队组成结构以及该如何应对他们而已。

“那么,子爵大人,请问您是要交给我们什么样的工作呢?”看着福尔克斯子爵始终保持着和睦的微笑,亚历山大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口询问道,跟这个莱昂内尔王国子爵谈话需要兜上不少圈子,让他感到有些烦躁起来了,“您该不会是打算,让我跟兰道夫爵士去对付来自于北方的掠夺队,或者更加麻烦棘手的武装团伙儿?”

“当然不是,乌尔里克爵士,稍安勿躁。”福尔克斯子爵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就右手握着的银制酒杯往旁边一放,并从书桌上的一侧拿过来了张卷起来的地方,将其重新展开铺平摆在了桌面上,“你们过来仔细看看这个,两位棒小伙子。”

见到福尔克斯子爵铺开了一张羊皮纸地图,卢卡斯与亚历山大各自都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从木椅上起身,以站立着的姿态看向了这个莱昂内尔王国子爵铺好的地图,并全都皱起了眉头。

地图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由羊皮纸制成的它看上去似乎跟其他地图没什么不同的地方,而让两个流浪骑士微微皱眉的则是它身上绘制的图案——这是一张比例尺相当大的地图,描绘了诡狐镇以及周围全部尤其所有接壤的其他领地的全部情况,从地名、各个小领地的名称到具体的地形与各地物产等等情况都一应俱全,只要是稍微识点儿字的都能将这张地图上记录的信息全部解读起来,哪怕是卢卡斯这个对于莱昂内尔文阅读起来相当吃力的北方流浪骑士也毫不例外。

这还不是最让卢卡斯与亚历山大感到惊讶的,最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新标注出来的明显不是这张地图在刚被制作出来时就有的印记:各种颜色的墨水将诡狐镇周边的数个领地分别圈了起来,精准地标注出了它们各自的大小范围,而一些大小不一的箭头也显示出了这几个领地都对于诡狐镇有着不同的异样企图,至少从它们各自被描绘出来所用的墨水颜色不同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相对于卢卡斯与亚历山大缴获到的‘毒蝰爵士’维波尔的地图,福尔克斯子爵的这张地图除了要更大张之外,其内容详尽程度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让两个流浪骑士为此紧紧地盯着这张地图,好从中了解到诡狐镇以及其周边的大致形势。

“目前是牧月,诡狐镇与周边数个领地都会保持着相对安稳的局面,唯一能让人感到困扰的,就只有在各个定居点与商道之外游荡的强盗乱军了。”伸手分别指了指地图上代表着诡狐镇与其他几个领地的地方,福尔克斯子爵原本微笑着的表情逐渐消失不见,变得严肃了起来,“即便你们两位棒小伙子率领着各自的队伍已经将诡狐镇周边的强盗乱军清理得差不多了,这也只是暂时的——只要诡狐镇继续繁荣一天,这附近的商道上就永远都出现新的不法分子,就如同有水就会有鱼一样。”

“有不法分子出现,就将其歼灭,不然您也不会在诡狐镇内派人张贴那么多的悬赏布告了,子爵大人。”卢卡斯耸了耸肩说道,在参加宴会前的一周里,他跟亚历山大在诡狐镇城门口附近的城墙上还看到了新的悬赏布告,显然南来北往的商旅们又被新的强盗乱军团伙儿给袭扰了,只不过从其悬赏金额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太大规模的家伙罢了,“您是打算让我们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继续剿灭那些强盗乱军团伙儿吗?子爵大人?”

“是,也不是,兰道夫爵士。”福尔克斯子爵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伸手指了指地图,“确实,我个人很希望你们两位棒小伙子继续率领着你们各自的队伍在诡狐镇周边清剿着不法分子们,不过......在到了获月之后,像鹿角堡男爵是肯定按捺不住了,肯定会召集军队对我的领地发动进攻,就如同北方人的掠夺队一样......或许是那个家伙跟北方人战斗得有些实在太多了,他的思维也跟北方人快没什么两样儿了,除了血统之外我是不认为他还有什么地方是莱昂内尔人......”

对于福尔克斯子爵所说的后半段话,卢卡斯与亚历山大都努力保持着面部表情上的严肃,以免会出现什么在眼前气氛中显得很不合适的神态来。

“考虑到鹿角堡在牧月之后肯定会对诡狐镇再一次宣战,而我永远都不会嫌弃我能够指挥的骑士与战士的数量多,所以......在此,我向你们两位棒小伙子提出一个建议,兰道夫爵士,乌尔里克爵士。”缓缓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来,福尔克斯子爵双手撑在了书桌上,双眼投射出来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锐利,“继续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之后,你们愿意接受我的雇佣吗?作为佣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