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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真假消息真假难辨

伴随着带有明显节奏的长号声,在一群骑士侍从与持戟侍卫的簇拥下,福尔克斯子爵出现在了所有采邑贵族的面前,微笑着接受着后者们的鞠躬致意。

跟收到通知赶来完成召集任务的采邑贵族们一样,福尔克斯子爵同样穿戴着一套板链甲,套着的罩袍上描绘着一头活灵活现并看上去有着狡黠眼神的蓝色狐狸,那正是福尔克斯家族的纹章;除此之外,跟这里在场的绝大多数贵族骑士不同,福尔克斯子爵不仅双手戴着的是造价昂贵也更具防御力的板甲手套,穿戴着的板链甲上也有着更多的板甲配件,从而增加了他整体的抗打击性。

但凡是稍微有点儿财力的或者家族能够稍微重视一点儿的,采邑贵族们基本上都能装备得起一身最起码的板链甲,唯一不同的就在于给铆接型重型链甲上能加装的板甲配件的多少了:板制胸甲是最基本的板甲配件,这是绝大多数板链甲中最重要的板甲配件,没有之一,因为它能够大幅度提升穿戴者躯干部位的防御力,而战斗中会致使人死亡的绝大多数伤口也往往是出现在躯干上的;至于类似于肩甲与护胫之类的板甲配件,这就要看具体情况了,一些囊中羞涩的贵族骑士往往只能选择用装饰相对华丽却没有太高防御型的皮革制品来代替,而其实际作用也就是聊胜于无的程度,总比没有进行任何准备要来得强。

作为诡狐镇的合法统治者,福尔克斯子爵自然能拥有着大把钱币可以为自己购置豪华且坚固的铠甲,然而他的着甲看上去也就比他麾下的附庸封臣们好上一些而已,不仔细看还真分别不出有什么较为明显的区别......当然了,这也跟现在大厅内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没有戴头盔有关系,说不定这个莱昂内尔王国子爵的个人头盔跟其他人就有着显著的不同,否则在血肉横飞的战斗中,不显眼儿有时候也同样是一大堪称致命的问题。

虽然听上去有点儿难以理解福尔克斯子爵的个人着甲似乎并没有太过上心或者说花费太多,但只要观察一下簇拥在这个诡狐镇子爵身后的骑士侍从们与持戟侍卫们就能看得出来,他将不少钱币都花费在什么地方了——不管是有着被册封为骑士的资格的年轻骑士侍从们,还是已经算得上平民士兵中的佼佼者的持戟侍卫们,他们都穿戴着铆接型重型链甲,各自的罩袍或者罩衫存在着一定样式上的不同,却都统一描绘有一头蓝色的狐狸,也就是福尔克斯家族的纹章,让他们看上去显得整齐划一,甚至偶尔会产生一种他们也是贵族的错觉。

显而易见,福尔克斯子爵将不少钱币花费在了自己的骑士侍从们与持戟侍卫们的身上,这样或许无法直接提升他们的战斗经验,但确保他们杀起敌人利索很多并大幅度降低他们的死亡率还是很有保证的;不仅如此,这两种群体战损的降低,似乎从某种程度上也就变相弥补回了购置铠甲造成的财政支出,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骑士侍从或者招募到战斗力尚可的持戟侍卫同样需要花钱,减少他们的伤亡也算是在省钱了......

言归正传,在所有人都向福尔克斯子爵鞠躬致意、而福尔克斯子爵也见到所有人都到达之后,坐在了大厅主位处摆放着的木椅上,呼出了一口长气来。

“子爵大人,所有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军议会了吧?”站在距离福尔克斯子爵最近的一个采邑贵族开口问道,今天所有采邑贵族在这里集合除了单纯的相应召集号召之外,更多的还是要了解各种各样的情况,也就是这个采邑贵族口中提到的军议会。

“好的。”福尔克斯子爵点了点头,接着就转头看向了束手而立站在自己身旁一侧的骑士侍从们,“去把地图拿来。”

“遵命,子爵大人。”几名年轻的骑士侍从点了点头,接着就迈步小跑了起来,前去拿取放在书房里的地图。

很快,四个年轻的骑士侍从齐心协力地将一张由厚木制成的长条方桌给搬到了大厅的中央,其长度足够让在场所有的贵族骑士都能聚在四周,并清楚地看到其上陈列着的东西;几乎是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年轻的骑士侍从也气喘吁吁地一手抱着几卷地图一手扛着一只大箱子跑了回来,呼吸节奏急促得就如同刚耕完一大块儿地的公牛似的。

将几卷地图先放在了长条方桌上,负责拿地图的那位年轻骑士侍从连先喘两口气让呼吸均匀一下的工夫都没有,就从几卷地图里抽出了其中一张来在桌面上铺平,随后就打开了同样放在桌面上的大箱子,从里面取出了几个人型的小雕塑,来压着地图的四角,以防有打滑出溜的情况发生。

在地图被铺平之后,在场所有的贵族骑士都聚集在了长条方桌的四周,而他们各自的随从则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各自的主人与其他贵族骑士的举动,并偶尔以极低的音量跟距离自己最近的同伴交谈几句,用猜测今后会发生什么或者讨论主人们的谈话内容的方式来打发着时间。

跟亚历山大一起抢到了看地图最清楚的位置,卢卡斯匆匆地将长条方桌上铺开的这张地图扫视了一遍,发现这是一张描绘有诡狐镇、鹿角堡、鹿心城与蓝湖郡四大块儿领地的地图,从其大小来看应该是用一整张牛皮制成的,最起码他没见过有什么羊的身长能达到两米以上......

“这张地图,也不算是皮革地图,这材质看着不像,应该是统称的羊皮纸,实际上是‘牛皮纸’才对......”看着地图上标识上去的城镇、城堡、村庄与各种地形,卢卡斯无声地咧了咧嘴,当初他跟亚历山大与福尔克斯子爵私下见面的时候,所看到的地图跟眼前这一张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女孩儿过家家用的袖珍版,类似于被子与毛巾之间的大小区别,“这地图长度都快有三米了,宽度也得有一米半......该不会是用森林野牛的皮制成的吧?那这地图也算值钱了......”

“在说明我们即将面临的战况之前,我准备向大家说明一下,近期诡狐镇所遭遇到的一些状况,而这些也都跟我们要讨论的战情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走到了长条方桌最靠近地图的地方,福尔克斯子爵挥了挥手让几个骑士侍从站在大箱子的附近做好随时从中取出人型雕塑的准备,接着就用戴着板甲手套的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我想,各位应该注意到了,这一次我们相聚在一起,有一些人已经永远都不在这里了,对吗?”

听到福尔克斯子爵上来就提起了这么一茬儿事儿,好几个采邑贵族顿时小声地相互议论了起来,让整个大厅内听上去仿佛有一群蚊子在盘踞着。

“各位请安静,我想大家对于这些值得惋惜与痛恨的意外状况都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尤其是在鹿角堡与鹿心城向我们宣战的当前局面下。”加重了自己戴着板甲手套的右手敲击长条方桌的力度,福尔克斯子爵说完这一句后,原本还有些议论纷纷的采邑贵族们就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效忠的领主,等待着他的解释,“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我的暗探们与间谍们很不幸地告诉我,他们所有人都是被谋杀的,而罪魁祸首,就是来自于我们现在的敌人、鹿角堡与鹿心城所派来的刺客!”

“什么?!”听完了福尔克斯子爵所说的情况之后,几乎所有的采邑贵族都几乎跟炸了锅一般,只有少数几个则还保持着冷静,而卢卡斯与亚历山大这两个算是完全置身于事外的流浪骑士则完全就是冷眼旁观了,可以说要不是不想惹麻烦的话,他们两个的脸上早就露出冷笑都说不定。

“根据我手下的暗探们与间谍们的侦察,在鹿角堡与鹿心城正式向我们开始挑衅之前,他们就有意识地雇佣了刺客来企图提前削减我们的力量,并一定程度上也成功达到了他们的险恶目的,各位。”福尔克斯子爵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说道,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惋惜,并隐隐地夹杂着一丝悲痛的意味,“他们中有两个才刚刚继承了他们父亲的爵位没多久,就遭受如此横祸......面对敌人向我们传递而来的这般挑衅,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各位?”

“复仇!”不知道是围绕在长条方桌四周的采邑贵族们中的谁先喊出了这一声来,原本或多或少还心怀疑惑的采邑贵族们立刻就沸腾了起来,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挥舞着双臂紧握着拳头咆哮了起来,带动着其他人有意无意地抛弃了之前的疑虑,变得一样狂热且暴躁了起来,“复仇!复仇!!复仇!!!”

“看来,福尔克斯子爵绝对是‘打扫’了一遍他的附庸封臣们了,除掉叛徒的同时也能作为己方正当对敌宣战的合适理由,兰道夫爵士。”没有跟着采邑贵族们一起咆哮呼喊,亚历山大微微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向卢卡斯说道,而后者也仅仅只是装模作样地挥舞了几下手臂,嘴连张都不带张的。

“估计就是这样,不过真相究竟如何就不重要了,最起码我们从今往后需要面对的姑且算是友军中的敌人是大幅度减少了,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咧了咧嘴同样以极小的音量说道,现在几乎所有的采邑贵族都被福尔克斯子爵带动着嚎叫着复仇的口号,理论上是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的,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小声为妙,“不过安维爵士那家伙不在其中,这就表示我们往后可能还会有点儿小麻烦......你看,那个年轻的采邑骑士就站在距离福尔克斯子爵不太远的地方。”

“啧,虽然姑且算是对手,但最起码是一个没有违法的贵族,这一点倒是稍微让人值得敬佩......”迅速顺着卢卡斯所说的方向扫了一眼,亚历山大就瞅见了安维爵士的身影,此时此刻那个年轻的采邑骑士已经吼得脸红脖子粗,就好像那些疑似被福尔克斯子爵处理了的采邑贵族都是他的家族亲戚一样,那样子看着说下一秒会变成狼人估计没人怀疑,“他似乎不知道福尔克斯子爵的计划,最起码是肯定没有参与其中,除非他的演技比流浪戏剧团里最出色的演员还要好。”

“这就是没法验证的事儿了,反正他肯定往后还会跟咱们过不起或者找茬儿,提防着他就是了,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耸了耸肩,在诡狐镇这里待了才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感觉这里比北方在深秋开始上冻的沼泽地一样,有太多神秘的东西或者说事情隐藏于其中了,并且也同样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隐隐缠绕着自己等人,让他们几乎不知不觉地就深陷其中,还很难一下子完全脱身离去,“好了,咱们现在也别在这个是内部清理还是外部刺杀的问题上纠结了,反正死的又不是咱们中谁的亲人,全死光了也不管咱们事儿......”

在卢卡斯低声说完了后一句话之后,采邑贵族们那乱哄哄的吼叫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其中有好几个人转身向等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仆人们伸手索要葡萄酒,好迅速缓解他们那因快速高音嘶吼而变得有些火辣辣疼的嗓子的不适感。

“既然我们的敌人在遭受到了去年的失败之后,认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能够大幅度削减我们的力量,那么他们可就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各位。”用力捶了一下长条方桌,其力度之大让压着地图四角的人型雕塑都为之晃悠了好几下,福尔克斯子爵双眼开始变得锐利了起来,扫视着在场的采邑贵族们,“接下来,我就要好好向大家说明,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