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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杜斯法尔的课与李季伶的反弹

杜斯法尔作为大长老时,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但作为讲师时,他的课堂是轻松而幽默的,让学生们全然没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诺大的几百人大讲堂全都坐满,室内鸦雀无声,这无疑体现了学生们对杜斯法尔的敬畏。

杜斯法尔走进讲堂,搬了把椅子随意的坐在讲台上,他扫视了一遍下面的学生亲切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根本不用任何讲义便开始侃侃而谈。那声音高低起伏适度丝毫不含杂质,柔和的如四月春风,濡染着每个学生的心灵,开始的紧张氛围瞬间柔和。他的声音不大,但浑厚的气息使得每个角落的学生都能清楚听到他所讲的内容。

“我们学习过初级结界、中级结界,其实高级结界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晦涩复杂。当我们熟练的运用初级结界和中级结界打好基础以后,就会发现结界学其实是相当随性的,越是高级的结界越是灵活简单,不受规则束缚……”

台下的学生全部聚精会神的听着杜斯法尔讲课,完全被带入到他的节奏中。李季伶也听得津津有味,可以说杜斯法尔是她最喜欢的讲师,没有之一。诺比沁和梵的课堂虽然也会让她受益良多,但他们多多少少带着些霸者气势,有时会压得学生们喘不过气。虽然他们对自己已是极尽收敛,但却没有杜斯法尔课堂这种如朋友般一起探讨成长的舒畅感觉。

也许杜斯法尔惯用‘我们’,而另外两人总是不经意的说着‘你们’、‘你们要’、‘你们应该’之类的话。

“那么请我的两个助教,分别演示下初、中级结界和高级结界结印的方法,我们一起体会其中奥义。”杜斯法尔绅士的朝佳冥和菲瑟希点了点头。

菲瑟希念着一大段绕口的咒术演示了初级结节和中级结节,而佳冥短短的一句话,须臾间便结成高级结界。两个雌性,一个如烈火红霞,一个如冰谷幽兰,看的同学们目不转睛,向往不已。

杜斯法尔环视着这些血气方刚的雄性,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再看向前排坐着异常专注的李季伶,那紫色的双眸变得悠远深邃。

“我们总是先入为主的认为结界难学,结印成功几率很低,尤其越是高级的结界越难掌握。因为要把比《律法条款》还厚的《结界术语书》背下来,说实在的我是做不到,这本书更适合垫桌角。”杜斯法尔摊了摊双手,故作苦闷的笑了笑。

“是啊,我也背不下来,作死。”

“我也是,一看到术语书就头疼。”

“我一拿起术语书就想睡觉。”

“结界术语什么的太‘残暴’了,完全和我磁场相斥。”

……

课堂的气氛完全活跃起来,同学们也跟着高低附和调侃着,这里没有贵族与平民,没有位阶的尊卑和实力的强弱,有的只是一起探讨的学生和老师。

而学生们似乎忘记了,这本《结界术语书》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由不断自嘲的杜斯法尔独立撰写的,余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由长老院所有长老以及少部分祭司共同补充润色而成。虽然这书的内容繁多,但却相当完整自成体系。它涵盖了几乎所有的结界,甚至包括某些禁用结界。内容虽多,但是浅显易懂,都是夯实基础必须掌握的知识。只不过对于缺乏耐心的学生而言,这本书就是索然无味的清水,当然没有果汁好喝。

显然今天杜斯法尔就是要将这杯清水变成果汁。他抬了抬手,讲堂内再次安静下来。

“简单的说,任何一个结界咒术都包含着四个元素:谁、干什么、对象以及赌注。‘谁’,也就是设结界之人;‘干什么’,是我们要结印的内容;‘对象’,代表我们向谁祈祷;最后一个就是‘赌注’,也就是结下咒术,我们能付出什么?只要我们能清楚的表达出这四个元素的内容,那么这个咒术就是完整的,再配合武力气息和精神控制力,就变成一次完整的吟唱。”杜斯法尔停顿了下,看了看学生们的反应,以判断大家的接受情况。

大部分学生恍然大悟,原来结界使用的咒术竟然可以用如此灵活的方式表达。

杜斯法尔满意的勾起嘴角,看来大部分学生都能理解,他继续说道:

“所以万变不离其宗,我们真正需要修炼的是武力气息和精神控制力,越是高级的结界对这两方面的要求越高。如果结界不成功,除开武力气息和精神控制力的因素,很有可能就是大家的咒术四要素没有表达清楚或者有遗漏,大家慢慢体会多多练习,期待你们都能成为‘秒结’的战士。”

杜斯法尔说完这些便起身走出教室,没有结束语,没有下课提示,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思考中,意犹未尽。

“原来是这样啊。”李季伶有种如饮醍醐的感觉。

“方法是没错。但是要做到他说的那样,没有扎实的基本功,谈何容易。更何况一秒之内完成结界,能‘秒结’的人全球都找不出五个。任何一个可以将结界咒术脱口而出的人,一定都熟背了那本书,并且练习不下千百万次,没有什么一蹴而就的捷径。杜斯法尔只是提高大家的兴趣与积极性,不过我很理解他,结界术学习起来相当枯燥。”祁月汜作为惯用结界的祭司,他岂能不知学习这些的辛酸。他记得自己起初接触结界的时候,每天闻鸡起舞,累得跟狗一样,还要被族里的长者尖酸刻薄的挑剔,那时他大概只有四五岁。

“嗯,你说的不错。没有什么是可以不付出努力就能得到的。”李季伶看着祁月汜,想到他们这些从小被作为掌权人训练的继承者,何时又有过真正的轻松。她很辛苦,祁月汜也是一样,包括梵,也包括诺比沁和杜斯法尔,能站在顶峰的这些人,必定经过万般锤炼变得坚不可摧,才能权掌一方撑起整个家族。

“季伶,别想那些令你皱眉头的事。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祁月汜突然扳过李季伶面对自己,认真执着地凝视着她说道:“我可以给你这样的生活,只是你接受吗?”

李季伶被突然而来的告白弄得手足无措,她强迫自己要淡定,可是她四处逃窜张望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虚。

“看着我,我用了‘隔绝咒’,他们不会听见。”祁月汜掰正李季伶的脸,强势地说道:“作为贵族我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我不屑死缠烂打,更不会用强的。但是对你,我宁愿打破一切底限,也势在必得。你是雌性,终究是雌性,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抗,我想诺比沁亲王如果知道你是雌性,也不会放任你做这些。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的,难道你宁愿变成雄性追逐的猎物,也不愿意安定下来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最终会发现我是最不舍得逼迫你的那个。”

祁月汜这席话说得很重,但是他若不下猛药这丫头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现状,他一定要让李季伶接受自己是雌性这个事实,并按照雌性的方式生活下去。否则真到了无法挽回之时,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那时,恐怕他拼上整个礼莱家族也保护不了她。

李季伶此时心思静谧如流水,黑色眸子中闪着莹莹亮光,她抓住祁月汜固定着她下巴的那只手,将它压向一侧。忽然她释怀的一笑,皓齿明眸别样风华。

“我知道你的心意,三年前就知道了。可是你知道吗?我要抗的并不是继承人这个身份,不是雷卡斯特佳这个家族,更不是这个种族的未来。我要抗的只是我自己的命运,再苦再难,既然我选择了,我就能甘之如饴。契约之事我一定会考虑,因为我也是个人,这些都是我要经历的,但不是现在。”

李季伶看着祁月汜,眼神如利剑斩丝一般干净利落,她不再逃避,要给这个一心帮她念她的这个雄性,最真实的想法。

“我会契约,但一定是我自主的契约。你说的没错,我是雌性得面对这个雄性掌控的世界。你让我看清事实,我会;你让我学着臣服,我也会。但是,这不是终点,你要相信我一定能爬上你们所在的山峰,到那时想必我才能无所顾忌的接受契约传承,在那之前我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不断向上。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任何一个雄性,这一点都不会改变。若是真有人要逼我,以我的个性,守不住的东西就毫不犹豫的毁掉。”

李季伶亦是动怒了,她对祁月汜的一番话本能的反弹,这就是这个世界雄性给雌性安排的位置,做的规划。祁月汜待她绝对是真心实意,可即便如此那种身为雄性的优越感以及对雌性的掌控欲,也还是根深蒂固的占据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这种争取值得吗?毫无疑问,必须试试。

有时李季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固执,为什么不留余地全盘否定祁月汜所说的生活呢?算了,就当她不识好歹。

她起身理了理衣角,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讲堂,留下被好心当成驴肝肺,憋着一腔怒火的祁月汜尴尬地坐在原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