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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雌不雄

“卡莱,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吧。”诺比沁近乎自言自语,不用想他也知道情况肯定是这样。

“亲王阁下,现在整个封地还有几个人改明目张胆的挑衅小阁下。”卡莱满脸笑意,亲王阁下对小阁下的印象恐怕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那些背地里使坏的人,都被小阁下修理的服服帖帖。”

“小打小闹而已,那些人哪里是在怕她,恐怕都忌惮着我这座靠山。”诺比沁扶了扶额头,“要做一个贵族世家的掌权人哪有这么容易,她必须先能够服众,才能享受民众的爱戴,以及无上的尊荣。”

诺比沁对阿唯尔一贯保持放养状态,他深知如果没有自己的庇护,阿唯尔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诺比沁从不曾插手阿唯尔的事,哪怕她在外面受了欺负,他也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势去打压那些给阿唯尔难看的人。因为他将阿唯尔作为继承人在培养,她必须比普通人更坚强,更有耐力。

可若比沁一向属于护短之人,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锻炼阿唯尔品格,还是在考验着自己的承受力,简直自虐。

“亲王,灵犀大野摩卡勒家族刚刚送来请帖,邀请您去梵·摩卡勒公爵阁下的成人礼……”卡莱顿了顿,“他们,还邀请阿唯尔阁下一同前往。”

“手伸的够长,难道是本王最近太过低调,所以都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来了。”

这八年诺比沁一直将阿唯尔保护的很好,几乎不让她出现在公众视线,除了赤冕大野阿唯尔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就连赤冕大野和灵犀大野交界处的迷之森林,诺比沁都下了禁入令,在外人看来诺比沁的这个继承人简直是个谜。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八年的时间,再严密的防卫都能渐渐被侵蚀,更何况赤冕大野的临接封地灵犀大野掌权的可是摩卡勒家族,这个家族拥有艾斯珐琅星球最为先进、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

阿唯尔能在摩卡勒家族的眼皮底下安逸成长八年,不得不说卡莱花了很大心思。当然,也不排除摩卡勒家族早就得到情报,只是按兵不动。

“阿唯尔呢?又疯去哪里了?”诺比沁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以往只要他在家,阿唯尔肯定会黏在身边。

“这,说是给您去准备庆功礼物了,保密的很。”

此时的阿唯尔正追捕一只银尾火狐,这种火狐有很高的智慧,长大以后还有很强的火属性攻击能力。诺比沁这些年总是游走在各种湿地剿杀腐蚀兽族,所以这种具有火属性的宠物很适合诺比沁。

阿唯尔虽然知道诺比沁不缺这样的宠物,但若是她亲手捕猎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银尾火狐是高智慧体灵兽,它一个劲朝着迷之森林里跑,进入迷之森林这畜.生就更方便隐藏。

“怎么办?沁对我下了禁入令。”

阿唯尔停在迷之森林的外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进去,一般她是不会忤逆诺比沁的意思,可现在那小畜生就在里面,她有信心逮到。阿唯尔刚刚在银尾火狐身上洒下特殊香料,现在她只用寻着香料的味道去寻就可以。

没关系,就在外三层狩猎,速战速决……

·

“银尾火狐——”

一个满头金发,穿着桃红色公主裙的女孩手里的鞭子一甩,便将银尾火狐卷入自己怀中。

“那是我跟踪的狐狸。”阿唯尔看到自己的猎物落到别人手中,立刻现身。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和我菲瑟希·摩卡勒抢东西。”

糟糕,怎么碰到摩卡勒家族的人。阿唯尔虽然没有出过封地,但他也知道整个东部被两大家族瓜分,一个是他们雷卡斯特家族,另一个就是摩卡勒家族。

阿唯尔只觉得今天有够倒霉的,若碰上个平凡人随便打发了还好,偏偏碰上另一个大家族的人,而且还是个雌性。要知道贵族雌性稀少,每个雌性都是得罪不起的,只能先忍忍了。

要是被诺比沁知道她擅闯禁地,还不知会受什么惩罚呢。

“原来是千金小姐,我叫阿唯尔,这只狐狸却是是我一路跟踪的,要是平常我就让给您了,可是今天……您应该不缺这样的小玩意。”

“阿唯尔?哦——你就是诺比沁的养子,那个不雌不雄的废物啊。告诉你,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若是以往让给你也就罢了,今天还偏不让。”

“你说谁不雌不雄。”

不雌不雄这个词就是阿唯尔心中的痛,她虽然被诺比沁当继承人养大,但是她身上并没有雄性该有的特征,而且也没有这个星球上雌性该有的特征。

艾斯珐琅星球的雌性因为进化不完全,身上会保留着一些返祖现象,比如摩卡勒家族是由剑齿豹进化而来,身为雌性的菲瑟希就留有一条豹尾,赤冕大野的雌性也都保留着各种独角翼狮的返祖特征。

阿唯尔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返祖现象,大概也不是雌性,她本来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可是她到底是雄性还是雌性,至今还是未知数。阿唯尔内心希望自己是个雄性,那样就能好好的当诺比沁的继承人。毕竟,整个艾斯珐琅星的贵族都没有雌性掌权人的先例。

“说的就是你,不雌不雄。诺比沁亲王是不是取向有问题,或者有隐疾,否则怎会随便捡个种怪种做继承人。”菲瑟希甩着豹尾,说话口无遮拦。本来她今天就因为在家被梵表哥训斥才出来散心,没想到又遇见这样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人,就别怪她拿这家伙出气了。

“说得好,有种。”

阿唯尔怒极反笑,她瞬间扑向菲瑟希和她扭打起来,趁菲瑟希措手不及时用本打算捉狐狸时用的迷魂针放倒了她,菲瑟希在迷魂针的作用下很快失去知觉。

“沁也是你能诋毁的。”

阿唯尔抢过菲瑟希怀中银尾火狐,用力按了按狐狸的肚子,银尾火狐反射性的喷出一股火焰烧着了菲瑟希金色的卷发。阿唯尔还觉得不解气,又在菲瑟希身上下了点过敏草,这才带着银尾火狐满意的离开。

阿唯尔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两人出现,其中一个黑发少年将昏迷中的菲瑟希抱在怀中,一双紫眸却盯着阿唯尔离开的方向。

“梵阁下,就这么算了嘛?”

“算了,就当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

阿唯尔哼着小曲,一路蹦跶着回到庄园,走进城堡,通过前院,通过大厅,心情那个好的不得了。

此时诺比沁正面色不善的端坐在大厅主位,而身旁的卡莱一直面部抽筋似的朝阿唯尔使着眼色。

“沁,莱卡。你们都在啊,我回来了,晚餐见。”阿唯尔挥挥小手正准备蹦跶着离开大厅。

“站住。”沁如绸缎般丝滑的嗓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愤怒。

阿唯尔略略一顿,察觉到这音调有些不妙。马上乖乖的立正站好,狗腿的讨笑着:“父亲大人。”阿唯尔只有在心虚或者生气的时候才会叫诺比沁父亲大人,很显然现在是前者。

诺比沁什么也不说,紫色的眸子逼视着阿唯尔,眼中的寒意顿时铺天盖地,周围的气温瞬间降到冰点。

阿唯尔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心理直打鼓,她做了什么事让沁如此生气?没有啊,他今天没有在封地内恶作剧啊。难道是在迷之森林整菲瑟希的事?不可能那么快吧,她不才回来吗?再说至于吗?她又不是第一次烧人头发,也不是第一次给人下过敏草……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就一直僵持着。

卡莱无奈的只好出来打圆场,“阿唯尔……”可是他刚想开口就被诺比沁压住。

“嗯-?”诺比沁斜眼一瞟,卡莱立马住嘴,哆嗦了下。

“我说,我说。我用迷魂针放倒了摩卡勒家的一个贵族小姐,然后把她的头发烧没了,还给她下了点药,就这些。可是,是她先出言挑衅的,我才这么做的。”阿唯尔一口气说完后,冷不丁地偷瞄着诺比沁。显然,坦白并不会从宽,诺比沁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后山烈焰泉,罚站一天,立刻。”诺比沁总是用最简短的语句,最慵懒的语气下达命令,可这些合起来却偏偏魄力十足,让人不敢不遵从。

“我没错。”为什么?为什么?阿唯尔将弄昏的银尾火狐扔给诺比沁,负气地跑了出去,可有谁知道当她听到菲瑟希用那些恶毒语言侮辱诺比沁的时候她有多么自责。

“亲王阁下,烈焰泉里的虎齿鱼碰到身体如同火灼,比碰到强酸还疼。阿唯尔的皮肤本来就稚嫩,易受伤。不如,换个惩罚……”卡莱不敢相信诺比沁竟然会用如此严厉的方式惩罚阿唯尔。庄园内谁不知道,诺比沁亲王是出了名的宠爱阿唯尔。

“不许送晚餐。另外,去准备一下梵公爵的成人礼贺礼。”

“是,亲王阁下。那阿唯尔小阁下也去吗……”卡莱有些犹豫道。

诺比沁摇了摇手示意卡莱退下,他没有给卡莱明确指示,因为有些事就算是他也不想去面对。

诺比沁斜靠在窗边,不停转动拇指上的白翡翠龙骨扳指,他很久没有这么焦躁的感觉。紫色丝袍下精壮的胸膛被晚霞镀上一层古铜色的光晕,诺比沁没有焦距的望着远处,很久很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