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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我自己都不明白

每隔个几天去听番邦和尚念经,逐渐成了十三房里诸人每日里劳作之后最盼望的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冲着有着额外的食物去听的,当然,到现在大家这么积极踊跃的去听念经,绝大部分还是出于这个因素。

顺便说一句,这番邦的和尚每次分发食物的时候,经常会有惊喜,有时候粗面窝头会变成白面馒头,有时候会多一条小鱼干,当然,最大的惊喜还是当某次这番邦和尚念完经之后,照例挑几个人提问题,而回答问题对了的人,居然每人奖励了一块大肥肉。

那几个家伙当场吃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可是白花花的大肥肉啊,谁知道都被关在这里苦役了,还能有机会吃上这等人间美食。

自从那一次之后,但凡去听这番邦和尚讲经的人,一个个比谁都认真起来,每人希望当这番邦和尚讲经之后问自己问题,自己答不上来,然后和那么一块大肥肉擦肩而过。

而这番邦和尚的经文里的稀奇古怪的故事也不少,每次都不带重样的,这时间一长,几乎每个去听讲经的人,或多或少都记得那么一两个故事,偶尔即使是在入夜之后,他们在屋子里谈论这些故事的时候,外面有官兵经过,也不会呵斥他们,这让他们更加确定,官兵们对这番邦和尚的支持,那是不遗余力的。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讲经会一直持续下去,而那些额外的食物也从不迟到的时候,那番邦和尚突然消失了,连续六七天没来,很多人都以为这事情大概结束了,一个个在暗地里嘀咕,这样的好事,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谁曾料到,六七天之后,这番邦和尚再次出现,而这一次,给来听他讲经的人,带来了更大的惊喜。

除了他身边那几个熟悉的童子之外,这番邦和尚居然带来了一个番婆子,蒋正就很清楚的发现,不仅仅是他自己在听这老和尚讲经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的往那个番婆子身上瞟,他身边其他的那些人,哪怕一个个装的很严肃的样子,但是,一不注意眼神也和他一样,就飞到那番婆子身上去了。

女人,这可是女人啊!这番婆子虽然长得和一个妖怪一样,但是她总是一个女人吧,如果不看她的脸,就看她的胸和屁股的话,还是很有看头的。

甲一庄三十多个房,清一色都是男人,自从进了这庄子,他们就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个时候,这番邦和尚突然带了一个女人来,这简直比让他们吃肉更有吸引力了。

番邦和尚念经念完,提问的事情就交给了那个番婆子,虽然那个番婆子说话怪里怪气,听起来十分的刺耳,但是被她点到提问的,一个个无不兴奋的站起来回答她的问题,哪怕语无伦次,一个个也是满脸兴奋得通红,在他们心里,这问题回答的对不对,有没有赏东西吃,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是在和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在说话,少一口吃的,真不算什么了。

这个番婆子的到来,再次在甲一庄掀起了学习在番邦和尚经文故事的高潮,现在白天干活的时候,不少人都口里念念有词,不用问,那是在复习经文故事呢,而因为每次去听番邦和尚念经的人大部分都不同,每个人听到的故事也不同,这些故事的交换,也成了甲一庄里比较流行的事情了。

一到晚上就死气沉沉的庄子,好像突然变得有几分活力起来。

但是,这庄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十三分的那些人,他们不知道的是,甲一庄里的每一分变化,都事无巨细的送到了天津城的某个宅院,送到了被他们称呼为“许砍头”的那个家伙的手中。

林七筠和李丰已经离开了天津,带着大友诗织朝着倭国而去,京城那边,一切似乎也是风平浪静,太子对锦衣卫出海的事情,一直没有明确的回信,但是对许白来说,没有回信有时候也是代表着太子的一种态度,他就当太子默认了他的行为,这种事情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他总不成要太子明文许可他做这事情,真要这样的话,这对于将来注定要做皇帝的太子来说,只怕也是一个后患。

这样就挺好,太子不禁止,那就是默认了,双方保持这最起码的默契就挺好。

天津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所,也是按部就班的在进行着操练,一帮军户子弟要变成一个合格的锦衣卫,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锦衣卫的校尉既要是士兵,也要是捕快,甚至是密探,牢头,他们要学习操练的东西有许多,而南镇抚司那边,许白也是调过来了不少的老人,按照他的估计,按照现在的操练强度,三个月到六个月之后,差不多这天津千户所就可以形成战力了,至少,基础的技能他们应该都合格了,剩下的就只是需要实战的历练了。

所以,许白扒拉了一下,好像他现在需要关注的,也就这城外的几个关押白莲教徒的庄子的事情有些棘手了,汪隅和童先的两个建议,他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采取汪隅的,毕竟若是这几千人,若是处理的好,不仅仅少了很多麻烦,甚至还可以为他增加不少实力。

让慕天颜去传教,这是第一步,庄子里的人信不信慕天颜的这教无所谓,重要的让他们逐渐慢慢洗掉身上白莲教的那些烙印,减淡白莲教对他们的影响。

不排斥这些人中,还有白莲教的死忠,隐藏的很好的那一种,不过,一边是被发现还在信白莲教之后被官府严办的风险,一边是信奉在慕天颜的新教之后,有吃有喝还有希望得到自由,这样的选择题,他相信大多数人都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第二步,自然是要借助慕天颜和他的新发展的教众之手,减淡这些白莲教徒对他许白的敌意了,这将是一项比较漫长的工作,其实许白并不在乎这些人对他有没有敌意,他只需要让他知道,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行了,自己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不过,若是可以让这些人自觉自愿甚至是感恩戴德的去做,为什么要一定用刀剑强制他们去做呢?

这前面两步都做到了之后,后面的分化拉拢,治理教育之类的,就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不过这样做,有着一个巨大的弊端,那就是可能庄子里的这些人,不信这白莲教了,最后都信这天主基督的,那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毕竟文化入侵这种事情,别人不懂,许白还是懂一些的。

不过许白心里隐隐有一些想法,这些想法还没成型,活在着,现在有些条件还没成熟,不过,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很确定,自己一定也能拿得出应对的办法来的。

甲一庄,算是他的一个试点吧,四个庄子,甲一庄的人最少,也是控制的最严的地方,若是慕天颜的传教不好使的话,那么,其他几个庄子也就不用试了。

“甲一庄那边,按照你的要求,给你盖了一个小小的教堂,很简陋,不过眼下够用了,以后你不用晚上过去,白天也可以过去,只要不耽误庄子里正常在做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他们,给你一切的便利了!”

“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人的恩德,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将大人为我做的这一切,全部禀报给教廷,以大人做的事情,必定会得到教廷的嘉奖赞许!”

慕天颜真心实意的说道,连续一个多月的布道,他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的热情,他看到的是一大群迷途的羔羊在等待着他的拯救,而羔羊的主人,则是慷概的放开了篱笆,让他带着主的荣光来拯救这些羔羊。

至于为许大人做通译,教授瑟琳娜大明话,在他心里,这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和许大人为他做的事情比起来,他做的这些事情又算什么。

“你怎么想通了,愿意带着瑟琳娜出去了!”许白没理会他的这种低级马屁,笑吟吟的问道,这老传教士纠结了差不多一个月才下定决心带瑟琳娜出去,他还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瑟琳娜小姐是一个淑女,也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虽然她现在的处境有些微妙,但是,在以家族的名义在主的面前许下的誓言,对她而言,还是很有约束力的!”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许白微微笑着不置与否,不过,这大概是慕天颜和瑟琳娜两人商量出最好的说辞了,换一个角度看来,许白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能商量出说辞,说明他已经将忌惮的种子种在里瑟琳娜的心里,如果说对老传教士是恩的话,那对瑟琳娜就是威了,所谓恩威并施,就是这样了。

“她的大明话,可有进步?”

“进步巨大!”慕天颜连连点头,“在农庄了,瑟琳娜小姐,已经可以勉强的和农庄里的人交谈了,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瑟琳娜小姐的大明话,就会像我一样流利!”

“那叫她过来,我和她单独聊聊!”许白点头,慕天颜匆忙而去,叫来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着的瑟琳娜。

这里是瑟琳娜居住的客舍,不过,每次许白来,几乎都没有和瑟琳娜直接沟通过,瑟琳娜有些怀疑,这个看起来十分有权利的少年,是不是有些对自己不屑,她甚至问过慕天颜很多次,但是,一直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此刻听到许白要和她聊一聊,她几乎是带着有些忐忑的心态走进来的,看着她拘束的样子,许白笑了。

这可和他在船上见到的那个瑟琳娜大不一样了,无论是当时装无辜的瑟琳娜也好,还是后来被揭穿了身份略带几分狂野精明的瑟琳娜也好,在许白眼里,都不如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瑟琳娜看的顺眼。

看来,自己的调教,还是有几分成功的,尽管自己以前没有类似的经验。

“如果你不打算暴起杀我的吧,坐下吧!”许白指指面前的椅子:“听说,你剑术不错?”

瑟琳娜莫名其妙的看了许白一眼,默不出声的在椅子上坐下,这里是他的府邸,外面还有那么多全副武装的大明武士,自己是和自己生命过意不去吗?还暴起杀人,不被人杀就不错了!

“不错,听得懂话,也有了几分懂规矩的样子!”许白赞许的点了点头:“咱们来聊一聊,你身上的那些罪行咱们暂且不说,这些日子,你在我这里虽然没什么自由,但是你也看到了,和农庄里的那些人比起来,你这日子和天堂里没多大的区别!”

瑟琳娜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她没法否认,她曾经抱怨过这里的待遇,但是和农庄里那些可怜人一看,她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你的那些属下,被一起抓住的那些属下也在其中的一个农庄里,按照道理,你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知道为什么我会留下你吗?”

瑟琳娜摇摇头,有些茫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材,在对方眼里没什么吸引力,东方人的审美观和欧洲人的审美观有着巨大的差异,她以前觉得东方的这些土著,都是一群不开化的黄皮猴子,一直到和这些大明人接触,又在老师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这些人,在这些东方人眼里,才是不开化的野蛮人。

这种巨大的文化差异,甚至让她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她自己的作为,甚至自己编造出来的那些事情,她都不用想了,肯定是被揭穿了,那个倭国女人和她截然不同的待遇,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了,她不认为对方会被自己那些谎言蒙骗住。

而且,自己的那些属下也落到了对方手里,这么久了,刑罚之下只怕什么话都问出来了。

她感觉此刻在这个东方少年权贵面前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秘密没有了,她一直以来的依仗和自信都没有,她知道对方让自己学习他们的语言,单独关押,甚至还为她请了个老师,都有着用意,但是,她是真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