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成语吧。”
“……”
董大山沉默片刻, 慢慢地从司怀后探脑袋，对女鬼说：“姐姐，我从来没有承诺那些东西啊。”
“你现在连誓言都不肯承认了吗？！”
女鬼的眼白渐渐染了红色, 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董大山：“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
董大山苦脸说：“我没有, 我真没有。”
“你、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女鬼恍若未闻, 喃喃自语：“是你说的。”
“你是我男朋友，是男朋友说的, 是男朋友说的！”
司怀拍拍他的肩：“没事，新华字典不收版权费。”
“承认也没事，”
董大山：“……”
他抓司怀的胳膊，小声催促道：“司怀，司哥，你快做点的啊！”
这女鬼看起来快要飙了啊！
司怀把书包挂到胸前，开始找符。
女鬼一头长陡然冲到他面门，在触碰到司怀的前一秒被灼伤成灰烬。
她阴恻恻地看司怀。
司怀被她腥臭的长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忍不住对董大山说：“你女朋友不洗头。”
董大山：“……她不是我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女鬼厉声尖叫，一楼的温度瞬降，董大山都看到自己呼的白, 李文帅艰难地从地拍起来，扶住墙的刹那被冻了个激灵，体一晃，又倒在了地。
董大山哆哆嗦嗦地对司怀说：“你、你怎说人家女孩、女鬼不洗头呢。”
“她都生了。”
话音刚落，女鬼的体为一团黑影, 贴墙面飞速挪动。
董大山背脊一凉，余光瞥见墙砖映一抹黑影，就在他后。
一秒, 腥臭的长抚他的背脊，倏地缠住了他的脖颈，企图将他往后拽。
女鬼的目的本来就是董大山，意识到司怀不是个好对付的，索性不和他正面对刚，直接去抓董大山。
董大山拼命地抓住司怀，手脚并用地往他爬，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
司怀哪承受的住一百五十斤的壮汉，被董大山抓倒到了地，幸好背后有肉垫，摔了也没感觉。
他扯断缠在董大山脖子的头，掏几张镇鬼符，扔向女鬼。
女鬼快速闪躲避开，司怀又扔了几张，其中一张慢悠悠地落到了她的头顶。
女鬼形一顿，僵在原地。
董大山坐在地，还没有缓来。
他紧紧地挨司怀的大腿，心有余悸说：“幸好，今天拉你来。”
“不然我他妈的就命丧黄泉了。”
女鬼幽幽地看他：“有那一个女孩，她不要车不要房，是为了在你寂寞的时候陪你玩游戏、度孤独的夜晚，这样的女孩......你陪她去死有错吗？”
董大山眼角抽搐：“你、那你怎不陪我活呢？！”
女鬼扯起嘴角，深情地望他：“我正在找体呢。”
“你再等等我，我马就把体要来了。”
司怀皱了皱眉，又是一个要体的？
他追问道：“你遇到的那个道士长样？”
女鬼的眼球转了转，看向司怀：“你知道？”
“那位道长很年轻，二十多岁的、单眼皮……”
她的语速突然变很慢，司怀前一步，正想催她说快点，女鬼的头再次疯涨，头顶的镇鬼符随头的生长挪动。
女鬼扬起嘴角，一截头掉落在地，成一团黑，消散在空中，压在头的镇鬼符也缓缓落了来。
司怀立马掏符，女鬼的动作比他更快。
女鬼脑袋一歪，黑铺散开来，团团卷住刚爬到门口的李文帅，将他卷进了楼梯。
“啊啊啊啊！！”
李文帅眼前黑，好不容易要跑去了居然被鬼抓走了。
他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楼梯的门砰砰两声，李文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司怀快步前。
董大山连忙也跟了去。
他虽然现在和李文帅关系不怎样，但是也不任由他被女鬼抓走。
董大山跟在司怀后，对楼梯喊道：“徐子悦，我不喜欢男的啊！”
“你放他吧。”
司怀推开楼梯的门，头顶响起一道阴冷的笑声。
紧接，李文帅从楼梯滚了来。
董大山松了口，赶紧检查他的情况。
“李文帅，李文帅你没事吧？”
李文帅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放大，双眼还有些失焦，好像还没有缓来。
董大山轻拍他的脸：“李文帅？李文帅？”
一阵脚步声从传来，小区的保安大叔走进来，见是三个年轻小伙子，厉声问道：“你们在做？”
“业主说听到这儿有惨叫声。”
司怀实话实说：“他们胆子小，容易一惊一乍。”
“……”
对鬼谁不一惊一乍！
董大山把李文帅从地扶起来，正琢磨要怎向保安大叔解释，李文帅突然摸了他的手背。
李文帅的手阴冷无比，像冰块似的冒寒，冻董大山打了个激灵。
“玉山，我没事。”
“啊啊啊啊！”
董大山意识推开“李文帅”，时刻万分感谢司怀给自己取的外号，立马分辨对方究竟是人是鬼。
保安大叔连忙扶住“李文帅”，他值班的时候见李文帅几面，记这个一瘸一拐的人。
保安大叔呵斥道：“你这人怎回事！刚才的惨叫声是不是他被你们揍了……”
董大山凑到司怀耳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好像是女鬼。”
司怀这才正眼瞧了瞧站在保安大叔后的瘦猴，他附一道黑影，和体的轮廓有很大差别，隐约看方才那女鬼的模样。
这是普通的鬼，直接拽厉鬼的魂魄就解决。
司怀走去，保安大叔张开手臂，挡在“李文帅”面前：“你们在这样，我要报警了！”
见保安护自己，“李文帅”脸露一个阴恻恻的笑容，缓缓说：“对，他们刚才打我了。”
司怀撩起眼皮，懒洋洋地对保安大叔说：“报吧，你后这个人是通缉犯。”
“正好可以让警察叔叔来抓人。”
保安大叔愣了愣，扭头看向“李文帅”。
司怀掏自己的学生证，放到他面前：“我是商阳大学的大学生。”
“你后这个人和网的通缉犯长很像。”
保安大叔仔细看了眼学生证，又扭头打量“李文帅”，见他神情不自然，双眼直，像磕了药似的，当有了判断。
他拿腰的手铐，抓住“李文帅”的双手，咔哒一声，直接把人拷了起来。
“李文帅”没料到司怀不按套路牌，对保安瞎扯。
他神情扭曲，喉嗬嗬嗬的低吼，两眼一个劲儿的往翻。
一道黑从他天灵盖冒来，女鬼离开李文帅的体，飘进了电梯。
李文帅两眼一翻，晕了去，保安大叔被他拽到在地。
见保安大叔倒在李文帅，没有大碍，司怀转走楼梯，去追女鬼。
董大山紧紧跟在他后。
司怀瞥了他一眼，对他说：“你要不先走吧。”
刚才女鬼没有勒死董大山，他差点被董大山勒死。
董大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她是冲我来的。”
“万一这招是调虎离山之计怎办？你两条腿哪有人家飘快，我不走......”
司怀想想觉有点道理，便让董大山跟，两人往走。
走到四楼，司怀脚步顿住。
董大山咽了咽口水：“怎、怎了？”
司怀：“这里的阴最重。”
董大山紧紧地抓住他的书包带：“她、她在这儿？”
司怀拿了几张镇鬼符，索性把整个书包都给董大山，让他抱。
推开楼道门去，除了左右两户房子的门，还有一扇单独的门，通往四楼单独的花园阳台。
看阳台萦绕的厉鬼阴，司怀犹豫片刻，掐诀念咒：“天苍苍，野茫茫……”
董大山愣住了：“你、你怎念诗了？”
司怀面不改色：“这是念咒。”
董大山迷惑：“你念了咒？”
“召唤咒。”
司怀刚说完，董大山后一凉。
一个穿道袍的七八岁小男孩忽然现在他面前，奶声奶地说：“司怀，我来了。”
董大山呆了呆，这小男孩眼睛乌黑，没有眼白，裸露在外的皮肤泛淡淡的青色。
怎看都不是人啊！
“咱、咱们道观……还有鬼？”
司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女朋友还是鬼呢。”
董大山：“……”
沉默片刻，他凑到司怀耳边，小声问：“你喊这个小青鬼来做啊？”
想起他们俩互不认识，司怀介绍道：“这是我们道观的客服，董大山。”
“这是道观的都厨，小青。”
小青挺直腰板，对董大山点了点头。
董大山震惊地看司怀：“他、他这小就来工作了？”
雇佣童工！
司怀：“……严格来说，他年纪比你大。”
担心女鬼跑了，司怀不再废话，对小青说：“阳台有功德。”
“你快去修吧。”
小青眼睛一亮，嗖一冲进阳台。
司怀往前走了两步，在花坛边沿坐。
董大山连忙问：“你不去帮小青鬼？”
司怀：“他很厉害的。”
董大山还想追问去，便听到女鬼凄惨的尖叫：“啊啊啊啊——”
叫到一半，又没声了。
董大山望去，透树影模模糊糊看到小青的影跳窜。
没多久，小青完好无损地回来。
董大山神情恍惚：“那、那女鬼……”
小青乖乖地说：“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