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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被盗走的时辰

王书生袖子上的湿痕,客栈里很多人都见到过。

特别是李书生,这两天他大多数时间都和王书生在一起,对这个湿痕也眼熟了。

只是大家都没有去在意,不小心打湿了袖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刚开始也没在意这个。”叱小瑜咧嘴笑着:“但后来我注意到,他袖子上的这个湿痕一直都在,这么久就没有干过。”

“这有什么,推杯换盏,我也经常弄湿袖子。”旁边的李书生还想为自己的同伴辩解。

“那你的袖子为什么没有一直挂着印记?”叱小瑜看他一眼,见他回答不上来,又牵起王书生的袖子:“因为他的衣袖不是被水和酒弄湿的,是灯油。”

这样一解释,其他人终于释然。店小二阿阳连连点头:“我以前衣服沾上过灯油,也是好多天都干不了。”

王书生的手有些发抖,用力从叱小瑜的手中挣脱开,将手和袖子藏在怀里:“灯油打湿的又怎么样,是我点灯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恐怕不是点灯的时候,是倒灯油的时候沾上的吧。”叱小瑜盯着王书生说道。

王书生不说话了,脸色越来越苍白。如果说之前还算淡定,现在他已经彻底慌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是贩灯具的。”叱小瑜说着回到自己那桌,拿起桌上的一盏油灯:“因为这里晚上没有更声,所以店小二他们都是以灯油来计时的。这一点,在其他很多地方也都一样。客栈里用的这种灯和灯油很常见,你以前肯定见过,也知道加满灯油能烧多久。”

叱小瑜目光转向账房处,叹了口气:“这客栈的掌柜也粗心,经常暴露暗格的位置。不仅是店小二和阿鲁,你肯定也是偶然看到了掌柜开启那个暗格。

你亥时去茅厕,发现守夜的店小二在打瞌睡。接着子时又去茅厕,发现店小二还在打瞌睡,于是就起了歹心。

你故意将灯油倒掉了一部分,然后找机会吵醒了店小二,让他以为时间已经到了丑时,于是就去巡夜,然后灭了灯,去休息了。其实那个时候才子时。我想你的袖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灯油弄湿的吧。

你等店小二离开之后,就进入账房,撬开了放银子的柜子,又偷走了暗格里的银子。这样一来,店小二可以证明,丑时账房还没被盗。李书生又可以替你作证,你在子时之后没有出过门,也就不会怀疑到是你盗窃了账房。

只可惜,在你离开之后,那厨子阿鲁又来到了大堂,想偷些碎银子,结果被起来的掌柜发现。阿鲁害怕被抓去报官,就杀了掌柜。为了掩饰,他还弄乱了现场。

第二天你起来看到掌柜的死了,账房又那么乱,才会主动和李书生一起要求保护现场的吧。因为那不是你做的,你想找后来的那位做替死鬼。”

说到这里,叱小瑜忍不住感叹:“在这个只靠灯油计时的客栈,你盗走了能燃烧一个时辰的灯油,就相当于盗走了一个时辰。不得不说,你考虑得还真是周到。原本到这里,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只可惜,那天晚上子时,除了你和阿鲁,还有一个人来过大堂。”

叱小瑜指向菜农:“他每天晚上子时都会准时起夜,也是他暴露了子时大堂和茅房都已经灭了灯的线索,这才让我发现了你的诡计。”

听完叱小瑜的解释之后,大堂里很安静。

过了一会之后,似乎众人的思维才跟上来,想通了其中的玄机。一个个大惊失色,目光聚集在王书生的身上。

王书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古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叱小瑜:“这……这一切都是你一人之言,全是你的妄论。你……你有什么证据?还有银子……我没有拿,也没在我这,不信你可以去搜。”

“要证据吗?”叱小瑜咧嘴笑了,但笑得很难看,也有些狰狞。他从怀里拿出了之前在客栈门口的那块小铁片,铁片的一边很尖锐,像是从什么刀剑上断裂下来的。

“这又是什么?”李书生当先问道,因为他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也察觉到了王书生的变化,心中急于知道真相。

叱小瑜还没回答,那胡货郎站了起来:“那是我卖出去的东西,你忘了?那天在客栈,你们两个在我这一人选了一把短匕。那东西就是短匕的匕尖,是我从西蕃带回来的短匕,我不会看错的。”

“这是我从阿鲁藏起来的银子里面发现的。”叱小瑜把玩着手中那一小截断裂的匕尖:“阿鲁藏起来的银子,是从账房的柜子里偷的。”

说到这里,那李书生脸色一变,急忙摸出自己身上带着的那把短匕。拔开一看,匕刃完整锋利,带着一丝寒光。

自己的匕首既然是完整的,那……

李书生看向身旁的王书生。

“你不是要证据吗?”叱小瑜也盯着王书生,将那一小块匕尖丢在桌上:“把你的那把匕首拿出来看看,证明这个断在钱柜里的匕尖不是你的。”

王书生满脸是汗,神色古怪地瞪着叱小瑜。瞪着瞪着,就转变成了愤怒和怨毒:“我的那把不见了。”

“还要狡辩!”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陆酉为冲上前来,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王书生的怨毒和愤怒瞬间被拳头击散,还没回过神来,陆酉为又是一拳过来,将他整个人打倒在地。

陆酉为手脚麻利,踩住王书生的手,和快在他怀里搜出了一把短匕来。

这短匕也是外鞘精美,显然和李书生那一把是同一种类型,都是出自胡货郎之手。

叱小瑜接过短匕,拔开一看,果然匕尖没了。拿起桌上的那一截试着比了一下,裂处正好合上,正是这把短匕断掉的尖。

“老胡啊。”叱小瑜望向胡货郎咧嘴笑着:“你这西蕃带回来的短匕不行啊,撬个柜子就断了。”

“这个……”胡货郎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铁证已经摆在面前,先前还一直维护王书生的李书生苦笑一声,挥舞短匕,将自己的衫袖割下一截,丢在了王书生的身上:“你我相识七年有余,真是……白首如新!”

他的声音很大,很苍凉,响彻了整个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