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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赈济京城(六)

刘锡命含笑站了起来,躬身道:“臣启陛下、太子,臣确实是有要事禀奏。”

“月初陛下令臣维持京中秩序,此事已然有了突破……”

刘锡命将自己和成国公等人的交易加工一番之后讲了一遍,听到竟然是这帮勋贵在背后捣鬼,崇祯父子全都脸色一变。

朝廷艰难如斯,你们竟然还在背后趁火打劫。

朱慈烺气得面色通红,“这帮勋贵,个个该杀!”

“慎言”,崇祯有些不满地开口,随即看了看王承恩,“今日殿内值守之人,全部赐白绫。”

“陛下饶命啊”

“主子饶命”

宫殿内的二十几个宫女小太监吓得跪地哭泣求饶。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处,王承恩一开口,门外守候的锦衣亲军马上便进来将这帮人捂嘴带了出去。

朱慈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给这帮宫女太监惹下杀身之祸,他眼中一丝怜悯闪过,马上就想要替这些人求情。

刘锡赶忙轻轻扯了扯朱慈烺衣袖,对着他的小脸摇了摇头。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等到殿内被清空,崇祯这才瞪眼看向朱慈烺,“你是太子,一言一行都要三思才是,如果你这话传了出去,江山岂能安稳。”

“勋贵们再有不是,那也是朝廷的支柱”,见朱慈烺羞愧地低下头,崇祯叹了口安慰道:“也不必过分自责,你毕竟还小。”

说完崇祯看向刘锡命,“你既然与成国公等人交易,那京中米价一事如何处理,这不会就是你给朕的交代吧,难道只因你如实禀告便不治罪了么?”

话到最后,崇祯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刘锡命不为所动地嘿嘿一笑,拱手躬身道:“臣自然不敢如此糊弄陛下。”

“臣深夜前来是有两件事要禀奏,一来是臣与成国公等人交易所得,除却运米成本之外,另余一百万两银子,臣知陛下近来日夜忧虑国库空虚,愿将此钱全数交于内库。”

“什么?”

不等刘锡命说完,崇祯刷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大殿之中,朱慈烺和王承恩两人也全都是一脸震惊地看向刘锡命。

一百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大明朝一年的国库收入中光是白银一项也仅仅只有三百万余万两。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明朝的财政收入只有三百万两,另外还有价值两千万两的税收都是以粮食、布匹等实物折抵的方式进行征收的。

所以明朝一年的财政总收入应该在两千三百万两上下。

即便如此,一百万

两银子也很不得了。

后世还有谣传说什么李自成从崇祯内库中搜刮出了几千万两白银,在刘锡命看来简直就是放屁。

就他所见,眼下宫中一切用度都十分节省,就连皇后、太子身上的衣着也颇为朴素,有哪个皇帝愿意库房里留着一堆银子自己却过苦日子的。

他方才说的是献入内库之中,意思便是这笔钱就是给皇帝的私房钱,如何开销全由崇祯一人决断,如何能够不让皇帝欢呼雀跃。

崇祯一扫此前的厉色,满脸欣喜地看向刘锡命,“爱卿此言当真?”

“臣岂敢欺瞒陛下”,刘锡命说的一脸正气,“臣受陛下之命,抚恤京中百姓,如今偶有所得,理当算做职务所获,本就应当归于公家,岂能装入自己腰包之中。”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太子朱慈烺一脸小星星地看着刘锡命的义正言辞,心中关于刘锡命的形象顿时高大了数倍。

御座之上,崇祯面色潮红地走了下来来到刘锡命身前。

“爱卿真乃朕之股肱也,朕必不负卿。”

只是才高兴完,崇祯多疑的性子又犯了,“对了,爱卿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粮食,况且如今你后手全无,京城之中怎么办?”

刘锡命早有准备。

“陛下,臣于数月前与东虏大战之时便预见此事,因此便托了一批海商从安南倒卖粮食到京城之中,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至于臣之后手,陛下也不用多虑,除了这一百万石粮食之外,其余还有大量粮食马上就要运抵京城,到时京中粮价自然平抑。”

“哈哈哈”,崇祯仰天大笑,眼里连泪花都快笑出来了。

“朕笑成国公、定国公等勋贵,白白忙活一场,却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

“哼,这帮人危难之时不知体谅君父,家中资财万贯也不知道效忠皇室,正要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吃点儿苦头。”

朱慈烺显然是记恨上了成国公等人,开口依旧是一片愤慨。

说完他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刘锡命,转头向崇祯拜道:“父皇,刘卿如此做法固然是于国有利,但是儿臣深恐他们群起攻讦,到时还请父皇明察。”

“臣,谢殿下厚爱”,刘锡命有点儿小感动地回身施礼。

崇祯一脸欣喜地满意点头,太子这手施恩做的好,自己父子两人联手,不怕新安伯不感恩戴德。

“这事太子放心,谁忠心谁不忠,朕心里一清二楚。”

说完他转头看向刘锡命,“卿家忠于国事,你且好好将此事收尾,朕必然在朝堂之上为你论功。”

“臣谢陛

下隆恩”,刘锡命翻身便拜。

“王大伴带新安伯出宫,太子留下,朕有话说。”

见刘锡命禀奏完毕,崇祯怀着满心的喜悦吩咐道。

让王承恩送刘锡命出去一是以示恩宠,二来嘛也是让他们去对接后面银子送入内库的事情。

漫天的月光之中,王承恩笑呵呵地亲自带着刘锡命走出乾清宫朝宫门走去。

“新安伯果然是大大的忠臣呐”,王承恩打着灯笼亲自在前,一边笑着同刘锡命闲聊。

“寻常里那些大臣哪个不是满口仁义,但是真要见着钱了,便全都走不开道儿了,咱家还从未见过如新安伯这般表里如一之人。”

“只不过这么一来,新安伯可是将勋贵们都得罪完了,你就不怕他们随后的反击吗?”

刘锡命本想自己来打灯笼,只是王承恩坚持才作罢。

听到王承恩这么说,他马上笑着掏了一张银票出来塞入王承恩怀里。

“刘某也不见得全然无欲无求,此番也小赚了几万两银子,这两万两便孝敬王公公,至于说把成国公等人全都得罪光了,下官只忠于陛下,其余人我有何惧,只是回头还要请公公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啊。”

王承恩大笑着将银票往怀里送了送,刘锡命送钱也不是一两回了,这钱他收着放心。

“新安伯这么说,咱家反而更看好你了,陛下拿了大头,咱们做臣子拿点儿零碎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你且放心,有咱家在,任谁想要诋毁你,都得过了咱家这一关。”

“哈哈哈,多谢公公。”

刘锡命放心下来,正所谓三人成虎,现在有王承恩这么一个心腹太监帮衬着,他也放心了不少。

至于成国公等人,嘿嘿,没了爪牙的勋贵便是落毛的凤凰,那可是连鸡都不如的。

“国公爷,大事不好了!”

三天之后,成国公府里,他家管事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新安伯家里的米铺又开始卖米了,而且还是一两八钱一石!”

“什么?”

朱纯臣和朱新觉正在下棋,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两人拿着旗子的手都是一顿。

朱新觉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蜜饯水晶盘,忽地朝管家扔了过去,满脸都是暴怒之色。

“狗奴才,你乱说什么,姓刘的米都卖给咱们了,哪儿还有粮食可卖?”

“世子爷,小的可不敢乱说啊,这事是真的。”,朱府管事被朱新觉一下子砸在脚上,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苦着脸道。

“走,咱们亲自去看看去”,朱纯臣也有些坐不住了,拉起朱新觉就去换上便装出门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