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之下, 凡线机不放过。
然而现在当务之急，先别他武装份子会不会同意，怎么出去是个事。
养老院通往城市的路, 棘突份子堵了个满满当当，后面的沙漠可以绕行, 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赶到城里, 怕是天亮了。
萨尔兹肯定会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也就, 救兵必须在这之前到。
养老院外，棘突份子渐渐变得无聊。
这片区域属于首富先的私人领域, 未经允许不擅入，风景的确不错, 作为土土长的伊国人，沙漠大海, 从小早看习惯。
而且，海边特有的蚊子出来觅食了。
渐渐有人待不住，老大萨尔兹还没回来，也没个话，就把他们仍在这里喂蚊子？算什么？
个小小的养老院, 去掉首富背景, 最多十人就拿下, 为啥要两千人？
太不尊重他们了。
没有纪律的军队, 非常容易散架。
从小声埋怨变成彼此怨声载道, 这时，草丛里动不动的摇摇椅上的彩色灯泡忽然亮了下，那个声音柔美的本族姑娘话了。
沙滩夜色，有个美女出来陪聊天好不过。然而美女好像受了很大委屈, 开就是顿梨花带雨的盈盈哭泣。
“嘤嘤嘤，你们讨厌死了，害我丢掉工作，首富刚才打电话狠狠把我骂了顿，因为我的工作没到位，没照顾好尊贵的客人，害他在全世界面前丢脸，要把我做成人彘！”
棘突份子本族语言没有这个词语，梁汝莲直接按照华国发音。
棘突份子没听懂，距离摇摇椅近的个人好奇：“什么是人彘？”
美女声音幽幽：“那是，种非常古老，非常可怕的刑罚，把胳膊腿剁掉，挖出眼睛，割掉舌头，耳朵灌水银，看不听不动不了不出话，却感受的清清楚楚......”
棘突份子：“.......”
世界上还有这种刑罚？
还没结束，美女话特有感染，她继续幽幽道：“你们以为到此为止吗？不，还要把眉毛头发点点连带着毛囊拔掉，从头皮开始点点剥皮，然后——扔到厕所里，”
棘突份子听的头皮发麻，仿佛看到了可怕的刑罚画面。
此刻梁汝莲表现出来的台词功底，值得写进教科书！
首富富可敌国声却般，他喜欢饲养猛兽，很多棘突份子小时候每当不听话，父母会句差不多的话：把你扔首富先家里喂狮子。
孰真孰假不知道，毕竟不是个世界，好像有钱人有点特殊癖好。
众棘突份子先入为主，信了分，他们来不及同情这位犯错的姑娘，因为，想到了个可怕的现实。
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切尘埃落定，利国佬走了，首富先会不会报仇？好像大概率的事。
这时，摇摇椅的彩色灯光灭掉，毫无预兆忽然播放呜呜的鬼哭狼嚎声。
棘突份子：“......”
冷汗未干层鸡皮疙瘩。
上千男人聚，有枪，真看到鬼也不怕，声音来的太突然，配合黑夜加心情，三者合被放大。
更难熬了，蚊子咬，耳朵里乎直击心灵的幽幽鬼哭。
如此足足响了好分钟，美女才次出现，像个了气的邻家小妹般娇憨道：“算了，我骗你们的，我可是首富先的得助手。看在同族人份上提醒你们，别堵在这里了，你们站的位置正好被监控拍到，小心首富先回来，挨个找你们算账。”
“我对天发誓，你们真有可被做成人彘，噢，我太善良太仁慈了，为什么要那么多？算了，随你们吧。”
棘突份子：“......”
这里有监控？
对啊，为什么把这事忘记了，首富先的私人领域怎么可没装监控？
时间，乎所有人捂脸的捂脸，转身的转身，还有的干脆直接钻进车里。
萨尔兹不在，那位地头蛇头目地位最高，也最害怕，他也算当地小有气的人物，不用多费心，稍微打听就出来。
他知道的东西比普通人相对多，同族姑娘的有点夸大词，也并非空穴来凤。因为他曾亲眼过，个别的区域的流氓头头酒后意，□□了个女人，没想到，这女人是首富先的仆人。
然后，第二天就被抓走，回来时，那东西没了。
没了......被阉割了。
别墅三层楼顶，看着不远处的车灯亮，仓惶驶向后方，众老兵长长呼气。
计划成功了！
“头脑灵光反应快还懂演技，这要放在以前，不去当侦察兵可惜了。”张美丽眼睛里满满的欣赏，站来活动活动老腰，豪情万丈道，“接下来，该我出马了，我这就去趟城里，定把救兵带回来！”
赵大柱站来，欲言止，老眼含了泪。
不是年轻的时候了，枪林弹雨里随意奔走。
现在的环境也和当初不样，谁知道棘突份子会不会借机把人扣住交给利国，然后趁势当做人质要挟？
可他不。
因为当穿上那身军装，就在时刻准备着。
张美丽似乎明白他要什么，平静笑笑：“就别和我争了，第二个就轮到你。”
这战，明白绝无还的可。
谁先死谁后，老兵们早就拍好了顺序，张美丽第个，理由，她是女的。梁汝莲最后个，理由同样是，她是女的。
两个“女的”，前者可以利用性别优势让敌人放松，到奇兵效果，而后者，因为年轻。
胜利的幸福太短暂，还未品尝，气氛重新变的压抑。
单翔不动声色抬抬眼低下，张美丽去才怪！
如他所料。
梁汝莲直到确认所有棘突份子全部退后，这才放下望远镜，她丝毫没商量的意思，转过身道：“我去。”
张美丽还想倚老卖老：“你不行，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谈判呀，还得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才有服。”
梁汝莲表情严肃：“武装份子好歹算个国家的团，求人家帮忙，属于国家行为，你代表国家吗？”
张美丽：“......不。”
梁汝莲掏出证件本正经道：“我，我是国家大，这是我的工作，张美丽奶奶，请您不要妨碍国家公务。”
张美丽：“......”
综合考虑来，梁汝莲的确最合适，先不身份和语言，步行到城市来回，个七十岁的老太太就累个半死。
众老兵不想让她去，因为，她承载着最后的希望，功夫好，不定带着病毒样本侥幸活下来。
梁汝莲张开手，轻轻抱住小老太太，柔声道：“放心吧，我定会像您样，保证完成任务。”
小老太太身上没多少肉了，瘦小，只手就轻松搂住，她满头的银发，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如果没有战争，她应该会是个优雅迷人的小老太太。
张美丽闭上眼，颗浑浊老泪落下，她老了，快不中用了。
众老兵没阻拦，看着人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张美丽靠在赵大柱身上，轻声道：“希望她活下来，她太年轻了，和我们不样。”
赵大柱把人紧紧抱住：“嗯。”
“你俩回屋恩爱去。”单翔不耐烦挥挥手，熟悉的感觉让他竟然点不担心，时间不多了，还有别的事要做。
这趟旅行，赵大柱花光所有积蓄，想在命的最后，弥补心里的缺。
两个错过大半辈子的人，终于走到，是开始，也是结束。
老天对他俩太残忍。
众老兵心里同样表白，忍着哽咽大声哄：“去吧，回屋里想干啥就干啥，站岗不用那么多人。”
谁不明白呢？
赵大柱眼里有泪，他蹲下，做了个要背人的姿势。那是他老家成亲时候的规矩，最后入洞房，新郎官要背新娘，以代表以后当牛做马伺候好为他儿育女，陪伴度过余的爱人。
没有喜糖没有红盖头。
可是，有战友的祝福，有漫天的璀璨星辰。
背到楼下，赵大柱也坚持不住了，气喘吁吁大笑：“老婆子，你下来自己走吧，我腰快断了。”
称呼变了，从年轻时亲昵的美丽，变成走过十年岁月的老婆子。
仿佛要用这个称呼来证明，在了很久很久。
养老院考虑到上了年纪的人大喜欢花花草草，每个房间门有个花圃。
赵大柱这段时间配合张美丽，学会了不少甜宠剧桥段，可骨子里还是个糙汉，他也不管什么花，这个颜色朵，那个颜色朵，摘了满满大捧，想了想，硬着头皮单膝下跪。
他做的不多了。
张美丽神智似乎错乱了，她面色娇羞，仿佛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接过放到鼻尖深深吸了：“好香呀。”
黑夜遮盖住岁月留下的痕迹，模模糊糊的人影，如十年前。
那时候，他们年轻，他是侦察连长，她是侦察副连长，互相看不。
他们约定，到战争结束窝小崽崽，老大继承衣钵当兵保家卫国，老二好好学习建设祖国，老三当老师教书育人.......老小最好是个闺女，啥不用做，到时候国家肯定强大了，有群哥哥宠。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愿望。
可是个没实现。
“呀，还有朵菊花，真好，你这是送我花圈吧。”张美丽秒变脸，抽出朵小雏菊作势欲扔，最终没舍得，小心翼翼掐掉茎，插在头上。
然后心情忽然变好了，羞涩：“好看吗？”
“好看，很美丽。”赵大柱满腔的情绪终于喷出胸腔，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这样，喜欢摘花插到头上，没少被他批评。
赵大柱满脸老泪纵横，走过去抱住瘦骨嶙峋的爱人，他哭了：“美丽，我舍不得你，下辈子，你定不要嫁人，我好不好，我要和你完完整整做辈子夫妻。”
“好的呀，下辈子我会直你，除了你，我谁也不嫁。”张美丽笑嘻嘻点头，她似乎非常享受此刻，很幸福，“大柱，你还记得那首歌吗？就我们最爱的那首。”
赵大柱已经不出话来了，他把头埋进爱人白发中，闻着熟悉的茉莉花香，哽咽道：“你唱给我听，好吗？”
那个时代的军人，或许每个人心中有两首歌，首唱给国家，个唱给自己和战友。
“也许我告别，将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
血染的风采。
张美丽声音不年轻了，谈不上好听，可这首歌，是个老军人，命最后的告别。
旁边不远处个干活的弯弯人，和他人样，眼睛红了。
他们没听过这首歌，知道歌词里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