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停留下去，扭头赶紧朝着王系车队跑了过去。
李系的行动太迅速了，哪怕张灵府一开始就行动，也赶不上他们清理王系车队的速度。
浓浓的灰尘在李系离开后渐渐地平复下去。
十几辆越野车挤靠在一起，金属的车身就像豆腐一样被打得四处都是窟窿。
有些被撞变形的车门缝还有血液渗透出来往地上滴。
车顶的绿色篷布全都被掀开了，有些人的呼吸很虚弱，有些人眼睛半睁着，却没有动弹的力气。
看上去像瘟了的鸭子一样。
张灵府跑过去逐个检查车顶的人，却依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中尉听见汽车的声音渐行渐远，判断李系应该是离开了，便艰难地推开了被撞变形的车门，拖着中了枪的右腿爬了出来。
鲜血从枪眼里溢了出来，牵动着他的每条神经，疼得他摔在地上嗷嗷直叫。
他的下半身被染红了一大片，不仅有自己的血，还有手底下的人的血。
“该死的李系…………”
中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望着李系车队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他必须让通城那边快点派人来接他了，但是他乘坐的车上车载对讲机已经被彻底撞坏了，所以他才下来看看其他车辆的还能不能用。
中尉倔强地挪动了几步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他手握着一把黑刀，脸色很是冷酷。
他立马察觉到是不是车顶的笼子被打开了，但又觉得眼前的少年很面生，而且全身都没有伤口，不像是用来研究的异能者。
“张衡，在哪？”张灵府冷声道。
“什么张衡？”中尉装蒜道，又上下打量着他：“异能者？”
他抬手，一刀将车门切成两半，像是在拉开一块布一样。
锋利程度，其实连张灵府自己也惊了一下，这是真正的，削铁如泥啊。
中尉看见被削成一半的车门，咕嘟，咽了一口口水，这刀，要是削在自己脑袋上…………恐怕连声音都来不及发。
张灵府冷声问：“张衡，在哪？”
他没有问他妈，因为他妈说实话，并不是异能者，只是被人连着一块举报，被王系顺带抓走了。
被抓到王系医院后，势必会很快就被发现不是异能者的事情。
在王系的地下室里，也只发现了他爸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他这会，只能先顾上有了信息的那一个了。
中尉看他一副快人快语的样子，明白这个时候打哈哈没有什么用，便说道：“我不知道，没有在车顶吗？”
张灵府见他废话，用刀轻轻往他腿上划了一刀，血液瞬间喷薄而出。
“啊————”
他捂着腿，惨叫着。
张灵府将刀举到他的面前：“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他捂着腿发汗，鲜血渗透出指缝，那份痛楚，在那柄距离自己咽喉只有一厘米的黑刀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中尉哭丧着脸：“这些不归我管，也许，也许在之前的车队里。”
“想清楚再说，我在医院的地下室还看见他的名字。”
听见张灵府这么说，中尉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承认道：“那就对了，只要在那里没被打死的，就都被运走了。”
黑刀贴上他的下巴，从那上面传递出可怕的寒意，把他冻的一激灵，眼前的少年，却还不信。
一双黑色的眼睛透露出满满的冷漠，像一只潜伏的野兽。
那是一种杀意。
中尉举起了手：“我不知道谁是张衡，但是，我们撤退时，打了针后，有一个异能者逃跑了。”
张灵府有了明显的反应：“逃跑了？”
“对，当时我们来不及再管他，你现在赶回去，说不定他还躲在医院的某个角…………”
“噗嗤————”
中尉听见自己喉咙被割破的声音，同时，血液像喷泉一样地喷射向前方。
而此时，那名少年已经离开了。
他离开时，顺便从刀尖在他脖子上拉了一下：“该…………该死…………”
中尉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灵府跑得像是踩了风一样，等于禁反应过来，他已经抢出百米开外了。
他有预感，在最后关头跑掉的一定是他爸，因为张衡很擅长把握这种机会。
同时，他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不放弃自己的信念，趁着肌肉还没彻底麻痹时跑去躲起来，只要不被医院里的鲛人发现，现在是有可能存活的。
张灵府奔跑的速度已经连林如风都跟不上了，几乎是在眼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残影。
很快，便又重新回到宽城。
但是，就他离开的这点时间，宽城已经大变样了。
街上都是惊慌逃窜的人，他们惨叫着，争先恐后地逃跑。
但是一眼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异能者趁机暴乱了吗？
刚这么想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白白的影子从院子里跳到了屋顶上，鲛人嘴里还叼着一只断臂。
跟着，越来越多的鲛人在街上涌现，像虫潮一样，从一个方向成群结对地涌了出来。
看见了人，便迅速地分散捕猎。
“啊————救命啊————”
“救命————啊————”
惨叫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偌大的宽城。
那个带着鱼尾的鲛人弹跳着扑倒路人，按在地上，用锋利的牙齿去咬碎他们的头骨。
“啊————”
上一秒还在愉快聊着八卦的镇民，下一秒就惨死了。
无数的鲛人弹跳着进入了张灵府的视线，他们的速度快得离谱，哪怕下半身是鱼尾，只是却比人的腿部有劲多了。
他们就像是驱赶着羊群的饿狼一样，扑上去撕咬。
街道散落着血淋淋的人体部件，在这样的冬天，血液很快就凝固了。
鲛人们像狼群一样捕食着，数量之多，在他们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把张灵府也吓了一跳。
才这么一会，宽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难怪王系会撤退得那么匆忙，连张衡逃出去都不管了，那是因为王系知道兜不住了。
有几个屋顶还有鲛人，宽城变成这幅样子，他心里面也很担心东方赢他们。
但是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爸。
如果顺利救出他爸后，他一样会竭力去救东方赢他们的。
麻醉的效果，在这时候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对，按照他对张衡的了解。
张衡好不容易逃出来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他肯定会选择去葛青家找自己儿子。
所以张灵府进了城后，立马就往葛青家跑，心里默念道：“活着等我回来接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