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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物是人非

美国纽约某个街区的酒吧里,韩洋和苏祁面对面坐着,他们分别点了几瓶啤酒和一瓶威士忌。

由于现在是白天,酒吧的人并不是很多,这里的酒吧有着不同于国内酒吧的安静,有点类似于国内的茶馆,大家都是安静的坐在木质的小桌前喝着自己杯中的酒水。

“来,我敬你,这第一,祝你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劫,这第二嘛,祝你终于梦想成真。”苏祁抬手举起面前的一个装着少半杯的威士忌的玻璃杯勾起唇角说道。

韩洋看着苏祁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小子突然正常说话,让我很不适应。”

然后抬手举起杯子轻轻地和他碰了一下杯:“谢谢!”

“你这样也让我很不适应。”苏祁斜了韩洋一眼道。

他们之间从高中开始起就是这样,两个人间的对话总是不够和谐,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发生过不和谐的事情。

“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你有一天会当爹,按照你这性格,应该是一辈子打光棍才对。”苏祁边喝着酒边抬眼看着韩洋调侃道。

闻言韩洋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幸福的光,他这出乎意料的没有怼苏祁,而是面色柔和的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她打破了你原来所有的心理预设。”

苏祁听到这里目光滞了滞,韩洋刚刚的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小玉。

见苏祁不说话垂眸沉思着什么,韩洋接着开口道:“你现在真的放下江清妍了吗?”

苏祁抬手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蹙着眉道:“大哥,我求你绕了我行不行?我都说……”他正说着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门口。

韩洋见苏祁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他跟着也顺着苏祁的目光扭转过头去。

而后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用见了鬼的表情道:“江清妍!”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祁双目圆睁着注视着江清妍所站的方向。

只见她曾经的清纯形象早已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大大的波浪卷和胳膊上刺眼的纹身,身材也明显的有些发福走样。

江清妍似乎也认出了苏祁,她抬脚一步步的朝他们所在的桌位上靠近,然后疑惑的用已经变得有些美式口音的中文开口道:“苏祁??”

这样的重逢场面和苏祁曾经幻想过的画面太不一样,他有些呆愣愣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用不太确信的语气道:“江清妍?”

“呀!没想到真的是你!”江清妍十分意外地说道,然后又转眸看向坐在苏祁对面的韩洋道:“你是……韩洋?”

韩洋礼貌性颔首微笑道:“你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清妍也礼貌性的点点头微笑道,然后在他们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样的场面似乎有些莫名的尴尬,苏祁看了眼江清妍又将眼神转移到了别处。

而韩洋自知成了这个局中最多余的人,于是他从椅子上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上个洗手间。”

“等下,我也去。”苏祁也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用眼神和韩洋交流了一下,一起去了洗手间。

而江清妍笑了笑道:“怎么?见到我你们很不欢迎?”

苏祁闻言脸色有些僵硬的道:“不……不是,我们刚刚喝了很多酒,所以……”

“我开玩笑的,去吧!”江清妍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

苏祁在去卫生间的路上一脸的郁闷,这个江清妍和他所认识的那个江清妍除了长得一样外,其他的东西完全变了,就连举手投足间也都变成了豪放的西式做派。

韩洋站在洗手间里,看着旁边摆着一张便秘脸的苏祁不禁打趣道:“刚刚才见到江清妍,你干嘛要跟我一起躲卫生间里来?”

“呵呵……”苏祁低笑了起来,这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又带着几分自嘲。

郁结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死结好像豁然打开了,藏在他心底里的那一个女神的形象轰然崩塌。

韩洋见苏祁这个样子,就没再忍心去打趣他,而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去给你们画上一个句号吧!”

苏祁耷拉着肩膀沉思片刻后开口道:“等会儿你先走,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好!”韩洋点头应道,随后他和苏祁一起出了卫生间,走到桌位旁和江清妍打了声招呼就独自先离开了。

“你想喝点什么?”苏祁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清妍开口问道。

江清妍抬手指着桌上放着的那瓶威士忌道:“这不是有威士忌吗?”

“这个度数很高,你确定你要喝这个?”苏祁很是诧异以前滴酒不沾的江清妍现在居然张口就要威士忌。

江清妍对苏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抬起那只秀了纹身的胳膊对服务生用英文道:“请给我拿一只空杯子过来。”

随即那位服务生转身拿了一只空玻璃杯走过来递给了江清妍,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零钞放在了服务生所端的托盘中。

“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江清妍抬眸看着苏祁开口斜了斜唇角道。

还不等苏祁开口,她喝了口酒,蹙着眉涩着嘴巴接着又道:“在国外的这么多年,我自己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随着环境的改变,人应该都是会变得吧!”苏祁有些感慨的说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江清妍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脸上露出一抹凄苦的笑,沉默片刻,她开口道:“当年我毕业后就结婚,然后出国定居,别人都羡慕我,说我的命好,嫁得好……”

说到这里江清妍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她抬眼看了眼神情复杂的苏祁接着道:“可是只有我知道我自己真正的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苏祁听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嗫嚅着嘴巴还是问出了口道:“听说你嫁给了一位外交官?”

“呵呵……”江清妍闻言抬起一只手掌扶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冷笑道一声。

而后她将手放下,然后接着道:“是,但是我跟他早已离婚了。”

“为什么??”苏祁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开口道。

提到这件事,江清妍还是抑制不住的伤心,她的眼眶微润哽咽着道:“我们结婚没多久,他就有了外遇,后来被我发现后,我要跟他离婚,他就家暴我。”

苏祁被江清妍的话震惊到了,他感觉胸口处被堵得厉害,这样感觉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半晌后,他才开口询问道:“那后来呢?”

尽管他的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但语气里却是时过境迁的云淡风轻。

“后来……”江清妍讲到这里就把头瞥向了窗外,她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而后回转过头将自己如何离婚的经历一一告诉了苏祁。

两个人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样面对面坐着,一直聊,聊了很久。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嫁给那个人,我也一定不会远离家乡到这异国他乡流浪。”江清妍无比怅然的说道。

继而她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抬眸定定的凝视着苏祁接着道:“我非常的后悔当初离开你,你是个好男人,只怪我没有把握住。”

苏祁听到这里,他抬起手放在嘴边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咳咳……”

“别误会,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岁月留给我的不仅仅只有伤痕,还有理智,我祝福你和那位姑娘,同时也祝你们能够顺利携手走完这一生。”江清妍勾了勾唇角道。

“谢谢!”苏祁将内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两个字。

两个人又接着聊了一会儿后,就在酒吧的门口分别了,苏祁沿着酒吧前面的那条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

这一次的美国之行本来是准备来搜救韩洋,却没有想到最后拯救的却是自己,或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现在他总算是把郁结在心里很久的疙瘩彻底的解开了。

另外一边,A市的翌日清晨,沈颜这天不用去培训班上课,所以睡得晚了些,她慵懒的从床上做起身,然后习惯性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结果发现,八百年不玩微信这类社交软件的韩洋,居然连着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留言。

第一条是一条视频,沈颜用手指点开视频后看到的是韩洋在纳斯达克敲钟仪式的视频,那样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她真的很遗憾没有亲自去现场和他一起见证。

视频下面的几条是语言,都是各种关心的话,最后告知她他将于明天从美国返程回国。

沈颜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然后加上时差推算出现在美国纽约的当地时间已经到了夜里的凌晨,因此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微信留言回复。

老公你好棒!你是我的骄傲!我很遗憾没有能够亲自去现场和你一起见证这么神圣而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

沈颜一连串发了好几个这样的语音消息给韩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