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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朱天齐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他总是我们的伙伴。”

倪凤忽然冷笑,道:“如果他死在孟轻寒的刀下,你有没有损失?”

朱天齐道:“当然没有,他又不是我亲娘老子,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倪凤冷冷的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天齐也笑了,忽然又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沈双飞中了毒,而且看样子中的毒还不轻。”

倪凤问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朱天齐道:“是花五百两银子买来的。”

倪凤的眼睛立即亮了,道:“能值五百两银子的消息,通常情况下都是很可靠的消息。”

朱天齐长长的吐出口气,悠然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好天气的时候,血一般都会流得比较快,也比较容易干,现在也正是杀人的好时机。杀人之后,还可以去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然后再去点几个菜,喝点小酒。”

倪凤道:“我知道你一向懂得享受。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萧雨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在一起?”

朱天齐眼中闪着光,道:“这个城里最出名的就是百花楼,据说那里女人一个个都嫩得像豆腐,而且比水还柔,比花解语。”

他展颜一笑,道:“你说在这种地方的女人,会是做什么的?”

倪凤也笑了,道:“我知道你杀完人后,通常都是去找一两个女人,这次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朱天齐的笑声忽然顿住,居然还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想,我宁可去找一只母狗,也不想去找她。”

倪凤忍不住道:“为什么?”

朱天齐道:“因为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可怕的一个,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悄无声息的杀了我,甚至还能让我连骨头也不剩下一根。”

倪凤道:“你一向虽然很少出手,但是我知道你的武功很不错,判官笔点穴笔法也算的上是江湖一绝。”

朱天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叹息着道:“可是我的这些本事,在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手里纸扎的玩具一样,因为我只要一看见女人,骨头就酥了。”

倪凤笑了,道:“这倒的确是件很怕的事,好像有些女人天生就有一种降服男人的本事,可是,这依我看,只不过是你自己在自甘坠落,你就算真的死在女人胸脯上,那也只能算活该。”

朱天齐没有说话,倪凤淡淡接着道:“但是你怕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去,何况杀人也用不着你来动手。”

朱天齐眼睛亮了,道:“难道这次你已准备动手?”

倪凤道:“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朱天齐试探着问道:“你想用七彩凤凰针来对付她?”

倪凤淡淡道:“一个女人就算有几分本事,那也稀松平常,我本来并不想拿这宝贝儿去对付她,但若要杀人,实在很难再找到比七彩凤凰针更好得武器。何况到目前为止,我还不希望你死,你若是死了,我也很难再找到一个令我满意的搭档。”

朱天齐兴奋了起来,道:“所以只要我们高兴,随时都可以去割下沈双飞的脑袋来当盛酒的杯子?”

倪凤皱眉道:“但我们还要等,等更好的机会。”

朱天齐道:“只要孟轻寒不在,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机会。”

倪凤也在笑,道:“所以我们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朱天齐淡淡道:“杀人的机会很难得,错过就永不再来,谁错过谁将后悔一生。”

倪凤也兴奋了起来,从床上蹦下了地,刚推开了门,他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今天的风并不大,阳光却很刺眼。

倪凤打了个呵欠,长长伸了个懒腰,喃喃道:“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好日子,血,当然干得也比较快。

外面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今天是个好日子!

萧雨衣正坐在窗前绣花。

沈双飞还是一动不动,死猪一样的躺在床上,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

窗外风声轻轻,温柔得就像是情人在你耳边低声细语。

就在这时,萧雨衣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的脚步比猫还轻,可是他们的声音却比风更冷。

“快去叫沈双飞那条病猫滚下来伸长脖子受死,他不下来我们就上去。”

话很简单,直接明了,根本就不用去思索话里的意思。

可萧雨衣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知道他们口中那条病猫是绝不会下去的,也知道他们一定会上来的,因为是他们想杀这条病猫,而不是这条病猫想杀他们的。

所以沈双飞可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他们却必须带着他们的武器,穿街过巷,生怕错过了杀人的时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她又低下头绣花,她绣的是鸳鸯戏水,她没有听见脚步声,却听见了敲门。

她知道来人已经到了门外,所以她淡淡道:“自己开门进来,门并未栓上门闩,一推就开了。”

敲门声停了,门却没有开。

萧雨衣叹了口气,道:“两位既然是来杀人的,难道还要被杀的人来开门迎接么?”

萧雨衣的声音很妩媚动人,简直可以让人的骨头在不知不觉中酥软,可是听在朱天齐两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觉得那就像是一根针刺在他们的耳朵里。

明明是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的门,却偏偏没有人去推。

今天本来也是杀人的好天气。

天气好,血,干得当然也会更快。

他们的心情本来也很愉快。

可是现在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愉快了,因为被杀的人好像比他们自己还要来得轻松愉快,他们却像是两根木头一样的站在门外,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倪凤看看朱天齐,朱天齐看着倪凤。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对方的意思:沈双飞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屋子里是不是有人做了个陷阱,等着他们跳下去?

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只要一推开门,所有的问题立即就会得到答案。

可是他们并没有伸出他们的手。

萧雨衣的声音更甜,更妩媚动人,道:“你们进来的时候,脚步最好轻点,沈公子中了毒,现在睡得正香,你们千万不要吵醒他,他的脾气是很大的。”

朱天齐看着倪凤,忽然笑了笑,道:“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沈双飞的朋友,也知道我们是来杀他的,却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沈双飞已中了毒似的。”

倪凤冷冷道:“因为她是个*,*只认钱,不认人,本来就随时都在准备出卖别人……连自己都能出卖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朱天齐摇了摇头,道:“不对,大大的不对。”

倪凤道:“有什么地方不对?”

朱天齐道:“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越是这样说,我们反倒不敢进去了,因为这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倪凤道:“你有理,你读的书多,你认识的女人也多,一向都比我了解女人。”

朱天齐道:“那么我们还要等什么?”

倪凤道:“等你开门。”

朱天齐道:“开门的是我?杀人的是你?”

倪凤道:“是!你开门,我杀人。”

朱天齐笑了笑:“跟你这种人合作,实在愉快的很,因为你从来也不肯冒险,不肯冒险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所以你一定会比我活得长久,我死了之后,最起码还有个人会为我收尸。”

他微笑着,用手指轻叩门板,门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被推开了。

屋子里面,萧雨衣还是坐在窗前绣花。

沈双飞还是死人般的躺在床上。

朱天齐看着倪凤微笑,道:“你杀人,我开门,我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上场大显身手了,请,请进!”

倪凤道:“你不进去?”

朱天齐道:“我开门,你杀人,请,请进!”

倪凤还是没有进去,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有一件事我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告诉你。”

朱天齐道:“什么事?”

倪凤冷冷道:“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最少已经有三次想要割下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