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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战后重建工作(2)

当天,曹操命令士兵取来干草和火油,驱散宫殿中的人员,一团火苗窜起,红光瞬间大盛。

火焰与浓烟交织,蔓延在红砖碧瓦之上,延着亭台楼阁,发出必必剥剥的声响。一切犯禁之物,尽皆焚毁。黑烟滚滚而起,江淮百姓注目着这震撼的一幕:仲氏王朝真的已经崩塌了!

寿春城中,那些助纣为虐的大臣尽皆收而斩之,一个不留。

至于当地的豪强士族,曹操以重法打压,江淮大地已经千疮百孔,自然不能遭到破坏。开仓放粮不说,介于淮南饱受战争的破坏,以一年不收取赋税为名,等百姓的生产恢复过来,就可以开始屯田积累粮草。

其余三路联军也获得了实质性的利益,虽不如曹昂率先夺取粮草和金银珠宝,但刘备等人招降袁军,实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袁术这个天下第一诸侯,自此分崩离析,偌大的领土只剩下庐江、广陵等地,余下也只剩残兵老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曹操准备一鼓作气的跨过淮河,将袁术彻底消灭,但却被曹昂制止了。

理由是今年本来荒旱,粮草也跟不上,淮南之战长达数月之久,更是差点让十几万曹军一齐饿肚子,等到明年春收割麦子,兵精粮足时才可以进军。

曹操听后就应允了,袁术被打垮了,再也翻不了身,大大地维护汉室帝权,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战略目标,开始思考退兵。

曹昂道:“袁术无路可走,极有可能会投奔青州的袁谭,危急之下让帝号给他那不对付的兄长袁绍也很难说,自庐江北上,必经下邳郡,父亲可安排一支军队拦截,教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早晚不战自溃。”

曹操大喜,抚着曹昂的后背:“子有此想法,为父甚是欢喜,此计实有可能。那就让刘备代为拦截,我再命一军去相助,不让袁术越过雷池一步。”

这个儿子自从遭逢宛城大战后,似乎就转了性子,既好学又博闻,善武而攻读兵书,也变得体贴有加起来。曹操有时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但看着自己的儿子成熟长大,作为父亲也唯有满心欣慰,哪有其余遐思。

自解决了袁术,曹操接手淮南地区已成定局。作为四路联军的最强者,确实没有异议。

当然,这也是表面的现象,天下第一诸侯袁术彻底崩盘,背地里还是暗流涌动,四方势力也将开始互相纠缠。

再说了刘备、吕布、孙策三人与袁术互相有间隙,若不早早联手,袁术早晚被攻破,这次袁术退至庐江,兵败如山倒,已经不足为患,刘吕孙三人也得以施展拳脚。

曹昂深知眼下绝不是开战的时候,虽然曹氏集团实力雄厚,但也经不起折腾,尤其是寿春水旱连年,江淮大地急需休养生息,准备战后重建工作,向曹操献计道:“为今之时,必须让三路人马回去。其中获利最大的是孙策,他背离袁术,江东之地已尽入其手,而且孙策与刘表有不共戴天之仇,由孩儿去好言抚慰,让其退师回江东防刘表,父亲您看如何?”

曹操抚须不语,迈步在军帐里走了一圈,沉声道:“不错,这孙伯符堪比狮虎,犹似霸王。我虽然不惧他,可江淮不能再战,需求和平。这样吧,去粮仓取十万斛粮草,送往孙策营地,子可向其陈述利害,把他打发了再说。”

“是!”

曹昂深知到局势的严峻,第一时间拨了十万斛粮草,分为七八百车,亲自运往孙策的营地,美名其曰:有借有还。之前曹操粮草短缺之时,曾向他借了十万斛,现在刚好还债,并且连本带利,送上金银玩物百余件,牛羊各五百头,犒赏三军。

孙策正在处理军事,听说曹昂来了,眉头皱了皱:“这个人真不简单,破寿春的首功就在此人身上。”

左首座下一个年轻人道:“曹昂定然有话要说,将军不妨一见,看看他的来意,还粮或许只是个托词而已。”

这人不过二十初头的年纪,相貌俊朗,皮肤白皙,嘴角微微上扬,雅致儒雅,透露着及其强大的自信。

孙策点了点头,笑道:“公谨所言甚是,既然是如此,倒不能不跟他见个面。”

二人年龄相仿,皆是少年得志,被江东父老呼为“孙郎”、“周郎”。郎有小伙子的意思,专称赞有本事的年轻人。

旁边的程普说道:“破解寿春,其实也并非需要什么英奇之略,这曹昂不过仗着有十几万大军打底,才足以率先破城。”其言下之意,甚有轻蔑。

营帐中座下文有鲁肃、张昭,武有周瑜、太史慈、程普等人,孙策只觉一股热血上涌,一拍桌子,冷笑道:“不错,这曹操是一代枭雄,他儿子可算不得什么,若不是有十几万大军,夺寿春的功劳就得落在江东子弟的头上。”

一想到自己不过二十二岁,刚出道时父亲孙坚中了刘表的埋伏死于乱石之下,带着父亲生前的一些武将,为了顾全大局,拱手将象征着至高无上的传国玉玺送给袁术,换到几千兵马,下江东收服刘繇、打败严白虎,闯下显赫的基业,自豪感瞬间爆棚,对于曹昂这个“军阀二代”也不怎么看重了。

程普等人均被孙策的豪情所感染,握紧了拳头,热泪盈眶,恍惚之间,眼前的青年似乎与当年的江东猛虎如出一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孙策举起酒爵,与众人畅饮三杯,这才向左右卫士道:“去,让曹昂进来。”

卫士立即出账通报,说道:“孙伯符将军有请!”

曹昂微微一笑,丝毫不将怠慢放在心头,将账本顺手递给那卫士,“你自个儿清点,几斛几斗粮草,可要抄写清楚了。”

那卫士正色道:“请曹公子放心。”

“用不用搜查我身上有无尺寸之兵刃?”

曹昂耐心地道。

“不用了,曹公子是贵客,不用盘查。”

那卫士嘴上恭维,心中却想,军帐里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书生,孙策、太史慈都是江东的盖世猛将,别说是一人一剑闯进去,就算是十万大军围上来,也未必能捉得完。

曹昂拍了拍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入军帐。一进来,他就看见上座的孙策,拱手道:“孙伯符将军果然气宇不凡,今得一见,足慰平生之望。”

孙策呵呵一笑,单刀直入道:“曹祭酒请入座,繁文缛节就免了。”

早在先前,曹昂就被曹操挂了个军师祭酒的头衔,方便回许都后表奏天子,给亲儿子加官进爵一番。所以孙策称他为曹祭酒。

曹昂是头一遭见到江东小霸王,已经能感觉到那张狂的霸气,尤其是那俊朗的相貌,令他更感酸溜,暗想:“他妈的,这小子倒也是个帅哥呀!难怪他在江东大肆杀害当地豪族,被许贡门下的刺客划伤了脸,觉得毁容了没脸活下去,疮口迸裂,失血而死。要换了我这么帅,估计也得郁闷死。”

侧头一瞧,又从一群江东大老粗中,发现了容貌雅致的美周郎,不禁郁闷:“江东之士难不cd以任颜值高为亲?”

曹昂坐下来后,说道:“前些日子围城时,还要多谢孙伯符将军慷慨解囊,使我军渡过难关,今手头宽松了些,特来还粮。”

孙策笑道:“曹公言出必践,说还就还,我非常佩服。”

“大丈夫行走于天下,自当一诺千金,言出必践,若食言而肥,岂不是沦为恶人,犹如袁公路之辈了?”曹昂意味深长地道。

孙策一听,顿时想起了前年袁术许他为九江太守,后又放空炮许诺让他当庐江太守,结果一个也没兑现,反而都交给老亲信坐了,心下起了同仇敌忾之意,愤然道:“曹祭酒所言甚是,深得吾心,袁公路狡诈狠毒、见利忘义,其祖上四代人均食汉禄,不思报效,妄图称帝,实在可笑。”曹昂旁敲侧击,抛砖引玉,虽然没有直明自己老爹有多信守承诺,可抬了袁术这个嘴炮出来,两下一比,高判立现。

曹昂心里暗呼ok,继续道:“正是,袁术已彻底败北,沦为丧家之犬,虽剩下一亩三分地,却也不足为惧。眼下无战事,孙将军可准备退兵回江东?”

孙策脸色顿时就黑了,自击破袁术,他还打算讨价还价,沿着领地边界北上,将广陵郡划入江东,所以迟迟不退兵,听曹昂这句有意无意的试探,勃然大怒,竟装作没听见。

这时周瑜眼见情况不对,打了个圆场,笑道:“曹祭酒有所不知,东吴兵马疲惫不堪,未能修整,所以还未退兵,逗留至此。”

曹昂侧头看着这个美周郎,暗想这么有雅量的将领,难不成真会被诸葛亮气上三次就一命呜呼了?在他看来,周瑜的威胁性丝毫不弱于小霸王,甚至犹有过之,按历史的趋势,就是他在十一年后当东吴大都督,领导孙刘联军将曹操的三十万兵马彻底葬送在赤壁的大浪之下。

如此棘手的一个人物,不得不重视。

“既然是这样,那公谨可须多花点心思修整军队了,否则大难临头。”

曹昂露出了蒙娜丽莎式难以捉摸的笑容。

“此话怎讲?”周瑜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地道。

曹昂道:“伯符与公谨,乃江东壁垒,今番远离,可谓调虎离山,在的时候刘表自然是不敢有妄想,可你们不在,退至江淮,这可就危险了,说不定那老狐狸动了心思,趁机一口气就将江东给占领了。”

周瑜微微一惊,与孙策对视一眼,均有忧虑之色。

孙策虽然欲图发兵与曹操划地而治,分淮河以南的土地,为日后凌驾中原打个基础。但听了他的话,不禁面有忧色,“江东是老巢所在,而淮南又有曹操准备接手,若是起军争夺,不免要僵持不下,刘表那老狐狸肯定趁机夺我江东基业。”

两害相权取其轻,孙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江东诸郡的最高统治者,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即大笑道:“曹祭酒所言甚是,我这江东兵马虽然疲困,但赶回江东,也不须多少时日,这两三天内,我就该回江东,不再逗留了。”

既然夺取淮南没有希望,那就索性放弃,跟曹昂谈笑风生起来。世人皆言江东小霸王堪比当年的西楚霸王,实则孙策却比自刎乌江的莽夫项羽要圆滑些,委曲求全于袁术,干净利落地夺取江东。

曹昂哈哈大笑,说道:“孙将军当世英雄,刘表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你,我在此敬您一杯,祝一路顺风。”

孙策将酒爵倒满,朗声道:“请!”

在座的江东诸将眼看孙策站起来,也尽皆举杯。

曹昂脖子一仰喝了,从容道:“不知道孙将军婚配否?”

他依稀记得曹仁的一个女儿嫁给了孙策的弟弟,以达到政治联姻。

而且也不知道乔国老的两个女儿大小二乔现在嫁人了没有,曹昂可是很仰慕这江东的两位绝色佳人,改天可要下江东趁孙周二人之先,先将两位美人儿娶回家,千年之后的杜牧也唯有望洋兴叹“铜雀春深锁二乔”了。